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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间狗舍里,不会叫也不会咬人的狗往往不会第一个被拉出来杀。

    它们在狗舍的最角落,不声不响,摇铃铛就去吃饭,其他的时候就听从狗主人的命令,以这种方式来延长自己生命的期限。

    但如果有一天,你看见角落你的那只狗突然被拉出去杀了。

    可能是他突然咬了人,或者违抗了指令。

    “苏伟烨被停职了?”兰馨皱着眉,她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用笔在苏伟烨的名字旁画了个问号。

    “上面的通知还没下来,别人都不知道。”姜子平在电话那头开了口,“我刚刚在对最近几起案件的人物关系,想到苏叔叔可能是最终的突破口,所以想试着联系他……”

    兰馨听着电话那头的话,看着手上的笔莫名笑了一下。

    她这队长还真是和她公用一个脑子,两个人什么都没交流,偏偏在同一时间做了同样的事。

    “知道什么原因吗?”兰馨问。

    苏伟烨作为一条“听话的狗”,严格听从着上层的命令,从不惹起事端。

    他能被上面停职,必然是做了什么事。

    “是常阿姨,苏叔叔的老婆,她怀疑他出轨,闹到上面。”

    苏伟烨出轨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苏伟烨这个人之前一直隐藏的很好。

    自从那天那个电话以后,原本亲民平和正直的苏伟烨变成了犯罪分子的帮凶,从那天以后,他的生活漏洞百出。

    兰馨最近一直跟着姜子平调查季桂兰的事,对于霁封的八卦没有过多探索,不过城市就这么大,风声四起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没有人真真切切地看见过苏市长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是他那个叫常华萍的老婆闹得太大了。

    好像是她在电话里听见了苏伟烨和一个女人的对话声,去查了监控发现那天苏伟烨确实被一个女人扶着离开,从那天开始,苏伟烨再也没回过家。

    一个五十多年都没有任何污点的男人,突然在某一瞬间成为了全城的笑柄,成为了所谓的烂人。

    而她的妻子,作为市长的妻子,作为高级中学的教师,一改往日的温婉形象,像泼妇一样大闹到上级,闹到甚至把自家老公从市长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兰馨皱着眉,对面的姜子平没挂电话,但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他似乎在等待兰馨的回复,又好像只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你认为呢?”姜子平开了口,“我对苏叔叔有感情,我怕我的推断受到情感的控制,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也会因为情感影响判断?”兰馨似乎是在打趣,不过说的是心里话,在她心里姜子平是那种公事公办的人,他只是嘴上说着怕被影响,其实快刀斩乱麻的时候比谁心都恨。

    “我确实是没见过苏伟烨,不过以市长和市长夫人这两个身份,都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兰馨实话实说。

    能在市长这个位置做这么多年的人,就算真的出轨,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暴露出来,甚至闹得连自己的工作都丢了。

    而他的妻子,应该也不至于这么鲁莽,毕竟证据并不齐全,这种时候如果对方拿出了反驳的说辞,那女人可能得不到任何好处、

    “总之这两个人都不正常。”具体的真相是怎么回事,兰馨推测不出来,反正目前的说辞确实漏洞百出。

    说服不了她,也说服不了姜子平。

    能说服的,可能只有那些根本不在意真相,只是一心看热闹希望事情愈演愈烈的围观群众。

    以及置身事件之内,情感和思想受到巨大影响的家人,比如苏漫雪。

    两个人挂了电话,也没说接下来怎么办,可能因为第二天是周末,姜子平不好意思再让兰馨加班查案,兰馨也不好向上管理督促姜子平。

    现在苏伟烨的黑料在霁封传的沸沸扬扬,昨晚兰馨搜了一晚上,看见八卦记者说苏伟烨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去哪儿了不知道,反正家里那个老婆每天都大哭小嚎,根本不接受记者的采访,还有八卦传两个人已经离婚了。

    苏伟烨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现在对整个案情进展都非常重要。

    就算兰馨和姜子平真的查清楚了所有事,拿到了他们犯罪的所有证据,依然可能成为一把枪,射向自己胸口的枪。

    他们的环境太糟糕了,甚至不知道该把这些资料递给谁。

    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被拦下,每一步都可能有他们的人存在。

    西京私人医院那件事之所以能曝光成功,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些人这些年太如鱼得水了,以至于他们放松警惕,认为不会有人能够再搞清楚一切真相。

    舆论的压力虽然是解决的途径之一,但现在已经不是最好的方式。

    他们已经被互联网捅了一刀,自然会去寻找避免消息传播的最佳方法。

    而苏伟烨是职位最高,并且最有可能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他和季桂兰那帮人不一样。

    季桂兰他们做这行,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满足内心邪恶的私欲,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错的,所以也永远不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而苏伟烨是包庇的人。

    一个人选择包庇罪人,有可能是为了利益,也有可能是因为胆小。

    这些年他的生活并不算大手大脚,生活幸福富足,应该不至于为了金钱去做这种事。

    苏家人似乎从来不是爱财之人,他们对于金钱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兰馨没在苏漫雪身上看见过任何奢侈品的标志。

    她温暖,充满善意,单纯中带着些坚强。

    真正贪婪自私的父母是养育不出这样的女儿的。

    苏伟烨包庇罪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可能那些人用他家里三个女人的性命做要挟,常华萍,苏漫雪,还有苏漫雪的妹妹,她们都是苏伟烨心里最重要的人。

    而他现在被停职了。

    如果这些舆论不是凭空产生的呢,苏伟烨想要用这种方法,将自己与他最在乎的三个女人在公众面前断绝联系,然后再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当他伪装成毫无软肋的样子,就不会再有人用所爱之人的性命要挟他。

    他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甚至掌握了可以破解一切的办法,只是这其中有巨大的风险。

    如果能找到他的行踪,就能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兰馨穿着宽大的卫衣,戴着棒球帽坐在苏漫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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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不远处的早餐摊。

    摊位是在门外的,便于观察周围的一切,她下意识觉得想要找到苏伟烨,还是要从苏家附近找起。

    做戏肯定要做圈套,她对着菜单点了一屉猪肉小笼包,又点了一份豆浆。

    本来想着估计会给一杯预制豆浆插个吸管,没想到老板将小笼包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兰馨的点单条,“豆浆在屋里,自己盛,喝没了随便续,小咸菜也是免费的。”

    兰馨反应了几秒钟,没反应过来。

    豆浆怎么盛,自己拿杯子吗?拿杯子也应该是接吧?

    她本来坐在这也不是喝豆浆的,盛不盛的搞不清楚就算了,别再进去找了半天,出来苏伟烨已经走了。

    兰馨没起身,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个包子吃,好吃。

    这路边摊和网红店铺比起来,路边摊肯定赢麻了。

    怪不得好多人去新的城市旅游,高高兴兴地来,骂骂咧咧地走,互联网骗局的受害者们。

    她盯着苏家大门的方向往嘴里塞包子,包子确实应该配豆浆,干吃还真是有点噎。

    兰馨使劲咽下包子,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碗,碗里装着满满的豆浆。

    知道她没去盛,给亲自送到桌子上了,老板人还真好。

    本来想着说声谢谢,一开口猛地磕了一下,身后莫名有一双手,轻轻拍了两下帮她顺了一下气。

    老板人有些太好了,热情过头了。

    兰馨转着头摆手,转头没看见老板,倒是看见了随手拿起她笼屉里包子往嘴里送的姜子平。

    “队长?”兰馨愣了一下,没人约他在这儿啊,怎么一大早还能在早餐摊碰上。

    这早餐摊离他们俩住的小区远的都离谱了。

    姜子平看兰馨的气顺过来了,手从他后背拿下来,伸出手将桌子上的豆浆递给她,“喝点,给你加糖了。”

    兰馨赶紧喝了一口,她确实想喝豆浆,今天要是喝不上还怪遗憾的。

    “你怎么在这?”兰馨将碗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姜子平的打扮,也是卫衣和棒球帽。

    这不是巧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俩一个体育队的,今天有训练。

    反正肯定不是情侣装。

    对,肯定不是情侣装。

    姜子平往嘴里紧着送了两个包子,又顺手拿起刚刚兰馨喝剩下一半的豆浆一起轴了,碗落,豆浆见底,“赶巧了,来这蹭顿饭,结束请你吃好的。”

    姜子平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拉起兰馨的胳膊朝着苏漫雪家相反的方向走。

    兰馨抬起头看着方向的尽头,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发有些发白的男人正沿着巷子低着头快步离开。

    还真是想到一块了。

    两个人都在苏漫雪家门口蹲苏伟烨,运气好的事,还真让他们蹲到了。

    老板从房间里走出来,将手上的一屉包子递到角落处一个桌子上,“猪肉包子,和那桌一样的。”

    桌前的男人衣服有些脏,戴着肥大的帽子看不见长相和表情。男人没说话,抬眼看了下面前的猪肉包子,又转头看向任由姜子平拉着走的兰馨。

    他扶着桌子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诶!你没给钱呢!包子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