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深海沉船
    卿鸢三人忘了检讨,伊芙可没忘。事实上,她们三个欠的债远远不止检讨这件事。

    比如说,游学的第一个月度测试被迫终止了,那么她们的成绩又要怎么算呢?

    天才小伊芙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用契约意识生物的完成度来计算吧。

    难为伊芙还记得有这项作业了。

    不管伊芙还记不记得,莉莉完全忘了还有这件事。也有可能是故意忘记的,毕竟她的搭档是莱斯利…

    但是既然这么规定了,莉莉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告别卿鸢和林迎宁,去找她的搭档莱斯利了。

    林迎宁目送莉莉走远以后,顺势问起卿鸢的想法:“所以,你的意识生物就这样决定了吗?”

    “应该吧。”实话说,卿鸢这段时间压根没有时间关注这件事,“不过…我还有反悔的机会?”

    “有。”林迎宁这次回答的非常肯定,“我后来去问过。据说可以,但是要接受契约的反噬。”

    “反噬的体感好像是和呓语差不多。以及,普遍来说,契约的意识生物越强,反噬就越强。”

    “葛罗瑞亚小姐不是说,不分强弱嘛?”卿鸢听迷糊了。

    “有这种说法而已啦。”林迎宁也不是太确定,“也可能是假消息。”

    “但有一点是真的,如果解除了契约,那么你就不可能再它二次契约了。所以一定要慎重。”

    “好的。”卿鸢记是记住了,但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寻找新的意识生物。

    比起寻找最强意识生物,她对让自己变强更有兴趣:“所以,迎宁,你知道在深海里我想要变强的话,要做什么吗?”

    “你是说下潜吗?”林迎宁不知道卿鸢的思路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算是?”卿鸢整理了自己的思路,“但是下潜也要有个目的地吧,纯粹的往下走也有点太空虚了。光下潜就可以强化身体啊?”

    “肯定不单单是往下走啊。”林迎宁摸了摸下巴,不懂卿鸢在纠结什么,“脱离了光照区以后,海水的颜色就会加深。然后找船就行了呀。”

    “船?”卿鸢抬头看向林迎宁,不明白船是代称还是有什么深意。

    “你对‘深航者’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啊。”林迎宁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探究,这不像是卿鸢会做出来的事啊,“那你当初是为什么要觉醒啊?”

    林迎宁果然…不像莉莉那么容易全身心地信任她。

    卿鸢的大脑飞速转动,思考怎么把这件事在不涉及她穿越者身份的前提上圆过去。

    “我的身份…你也明白。”卿鸢半真半假地开口了,“当时在联合工业比较尴尬,除了觉醒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出路了。”

    林迎宁眼中的狐疑一下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感同身受:“我懂,我都懂。”

    卿鸢提起身份的本意是托词大于实际,可很显然,林迎宁代入了。她不光代入,她还发散了。

    卿鸢此刻说什么都不太对,索性静静地听林迎宁说。

    而林迎宁以为是自己戳中了卿鸢的伤心事,心怀愧疚,越发卖力地安慰起了卿鸢:“就算我们是人造人又怎么样呢!我们一样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人造人?!

    卿鸢半垂的无声地睁大了,脑海中飞快闪过原主日记里的内容,原所谓的来“棋子”和“消耗品”是因为层身份吗。

    “我知道有很多贵族小姐会偷偷叫我们伪人。”林迎宁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额,有一些甚至还会当面这么叫。”

    “但既然教廷和政权接纳了我们的存在,我们的存在就必然是有意义的。小鸢…你不要太在意他们的口中的闲话。”

    所谓的伪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伪人”啊,卿鸢现在才明白莱斯利说起这个词时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

    原主的日记、贵族小姐的态度加上原主的异常衰老,所有的经历都串了起来。

    卿鸢已经可以确定原主身份的谜底就是人造人了,甚至,连她还反应过来,收养了原主的秦女士大概率也是人造人。

    想通一切的卿鸢露出笑容安慰着林迎宁,“放心,自从我离开联合工业,经历了这些事以后,我就很少再想起这些了。”这句是实话,藏了一半的实话。

    “还是继续说觉醒的事吧。”为了防止林迎宁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卿鸢主动话头带了回去,“你之前说得沉船是什么意思?”

    “哦,对。”林迎宁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原本的话题是觉醒,“下潜到一定的深度以后,你就可以看到属于自己的沉船了。”

    “每个人的沉船都是过去经历中没有解开的心结,有些人是恐惧,有些人是愧疚,有些人是后悔。”

    “要想办法克服这些心结,才能让沉船消失。”

    “怎么克服?”卿鸢追问道。

    林迎宁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知道的我没有觉醒。这些内容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具体的还要你自己摸索的。”

    好吧,卿鸢换了个问题:“那意识生物在我的下潜过程中可以给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一般来说。”林迎宁的手指头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大型的意识生物在游动的时候会带动周边的洋流移动,然后你就可以搭个顺风车。”

    回想了一下水母的体型,卿鸢觉得这点她是用不到了:“还有吗?”

    林迎宁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这个之外,意识生物还能帮你抵抗深海的压力。深海的压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意识生物的保护,我们根本无法下潜到那么深的地方。”

    卿鸢听完,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水母是否能胜任这个任务:”意识生物的体型小,应该不影响它的能力吧?“

    “应该是不影响的。”林迎宁思考了一下,“只要契约存在,意识生物就可以提供庇护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听说过一些案例,一开始看起来很弱小的意识生物,在觉醒者成长的过程中,也会跟着变得越来越强大。”

    “似乎有部分意识生物是存在拟态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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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期到底会不会变得更强,这个要后期才能知道了,感觉这个说法也是有点忽悠人的。”

    “但小鸢。”林迎宁突然话锋一转,”意识生物只是辅助。真正要面对内心的心结、克服恐惧的,还是你自己。不管意识生物是否强大,能做些什么,它们都无法替代你去完成这个过程。”

    卿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迎宁。”

    卿鸢和林迎宁核对了一遍,发现她们没有什么内容需要临时抱佛脚。于是,两个人就回了宿舍。

    回了宿舍卿鸢就进入了深海想要探索一下。

    深海中,卿鸢游出了日照区后,她的身边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偶尔闪过的磷光生物带来些许光亮。

    确认海水颜色已经变深后,她尝试唤醒自己的意识生物:”滴滴,水母,你在吗?”

    四周寂静依旧。

    卿鸢皱起眉头,又尝试了几次。终于,在第五次呼唤后,她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波动。

    一团金色的光晕在她面前浮现,她的契约生物从中浮现。

    卿鸢欣喜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它,却发现水母轻轻一晃,躲开了。

    水母契约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卿鸢还以为契约后可以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幅样子。

    水母依旧保持沉默,只是懒洋洋地漂浮着,仿佛对卿鸢的存在毫不在意。

    卿鸢有些沮丧,但她并不打算放弃。

    她继续尝试与水母交流,一会儿和它说说话,一会儿用手拨弄它两下,只希望能引起它的兴趣。

    就在这时,卿鸢突然注意到,自己胸前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一根发光的金色细线从她胸口延伸出来,另一端连接着水母。

    “这是……?”卿鸢不可置信,“契约?!”

    她试着轻轻拉了拉那根线,水母立刻转过身来,似乎有些不悦。

    卿鸢连忙松手,讪笑道:”抱歉,我只是好奇……”

    水母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晃动着触手,仿佛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卿鸢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弃与水母沟通。她转身准备寻找所谓的沉船,却发现水母并没有跟上来。

    “你不跟我一起吗?”卿鸢回头问道。

    水母纹丝不动,跟随洋流在海里漂浮。

    无奈之下,卿鸢只好独自前进。然而,她刚游出几米,就感觉胸前一紧。回头一看,小水母已经自动出现在她身边,胸前的细线依旧连接着它们。

    “原来如此……”卿鸢若有所思,”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远啊。”

    水母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在默认。

    虽然它仍然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但卿鸢觉得,它似乎已经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可能它的就是生性不爱笑吧,卿鸢不在过多纠结,只是继续她的深海探索之旅。

    而小水母则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边,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芒,为她照亮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