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华作为书中男主,实力自然毋庸置疑,他本人性格温和、彬彬有礼,且醉心修炼,多年来积攒了卓越的声誉,是沧海峰中名声最好的人。是以每当白灼华取得胜利之时,总会有外峰弟子为他欢呼捧场,这种场面与褚青云获胜时全靠秋夭夭一人牵动的气氛相比,两者之间的差异显而易见。
如此情形林清婉早有预料,因此她才会在褚青云比赛前说,不要在意看台中的观众捧不捧场。
林清婉对外界传言可谓是一清二楚,除去白灼华,他们沧海峰就没什么好名声。月离君从前不招其他峰主待见的事就不必提了,如今有关她的传言是冷面毒舌小心眼,阴暗记仇暴力狂。而她的二徒弟和小徒弟,则是两个滥用暴力的惹事精。
无相派其余人都很疑惑,这样一个蛇鼠窝里,怎的生出白灼华那样正直又温柔的异类?
比赛转眼就来到了决赛,来到最激动人心的抽签时刻,秋夭夭双手合十,对天祈祷:“老天保佑,请一定要让大师兄抽到空签,让商成文跟掌门徒弟打去,别让大师兄碰见他。”
丁静握住白灼华的手,双目紧闭着祝愿:“白小子,我把运气传给你,你一定收好。希望白小子能抽到空签,直接晋级。”
白灼华弯唇笑:“多谢丁姐姐好意,我一定收好。”
“大师兄快来,”秋夭夭朝他招手,“我也把运气传给你。”
白灼华的手还未来得及探出去,秋夭夭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掌心,两只细小的手贴着他的手心和手背,热度源源不断地从肌肤相接处传过来。难以想象这双小巧又细腻的手是如何把别人打到鼻青脸肿的。
白灼华轻轻回握,行为举止松弛有度,按行自抑,他唇边绽放笑意,配上一双桃花眼,令人如沐春风的同时,藏了几分勾人。秋夭夭一双杏眼干净得犹如清澈的湖水,她看向大师兄的眼神无比真诚且纯粹。
林清婉心想:看来男女主的感情线会进展得很慢。
“师尊。”褚青云胳膊蹭蹭林清婉的肩,林清婉把眼神收回,转而投到褚青云脸上,无声询问。
褚青云向她伸出右手,眼角笑意若隐若现:“师尊握住我的手,我去把我们的好运一起带给师兄。”
“幼稚。”林清婉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她探出手,与褚青云交握。褚青云紧了紧她的指尖,不过片时,林清婉便已将手收回。
掌心空了,温热似乎还残留着,褚青云蜷起指尖,摩挲着残存的温度。他站起身朝白灼华迈去,探出左臂与之握手:“好运传给师兄,愿一切顺利。”
白灼华笑道:“好。”他转身往比武场走去,掌门大弟子与商成文已来到场内。白灼华一靠近这边,商成文的眼神便自动锁定了他,他的眼里没有恶意,但他的视线会一直追随着对方,是会让人觉得冒犯但又不好意思发火的程度。
白灼华唇角弧度纹丝不动,目睹这一幕似乎并未掀起任何波澜,他周身仿佛有一层隔膜,阻挡了来自外界目光的窥探。白灼华似是情真意切地关心道:“听说上次是宋堂主亲自掌刑,你师兄休养得如何,可能下床了?”
商成文视线钉在白灼华身上,他在竹筒里盲抽了一根签,脸上没有表情,语调平平:“托你师弟的福,我师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害人者倒打一耙,托谁的福也托不到我师弟身上。张师弟若安分守己,谁也奈何不了他。”白灼华低头抽出一根竹签。
商成文把手里的签翻转过来,赫然带着一枚青色符号。他紧盯着白灼华掌心的竹签,像是要透过签子看答案。
“久闻商师弟法术高超,今日有幸同台竞技,让凌某好好领教一番。”掌门大弟子忽然出声,他扭头对白灼华说,“白师弟,恭喜晋级。”
白灼华向他抱拳,将竹签放回竹筒,径自往回走。商成文捞起他的竹签,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的的确确是一支空签。
“决赛,灵台山凌珩对战崆峒峰商成文。”随着主持人的播报声起,比赛拉开序幕。
疾风忽起,比武台上二人的头发在暴风中随风狂舞。空中,团团乌云迅速围聚,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召唤而来,它们在比武台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黑云密布,遮天蔽日。天色陡然暗沉,滚滚巨雷蛰伏于乌云上方,低吼着蓄势待发。
商成文抬手捏诀,巨大旋风在二人之间形成,刹那间往凌珩身前奔袭。比武台面积有限,风系法术占据了莫大的优势,凌珩显然明白这一点,他从比赛刚开始便在做准备。
此刻他身形一闪,瞬移至商成文背后,同时右手一举,像牵扯丝线般地召来一道雷霆,直击向对方。谁料商成文丝毫未动,稳稳站在原地等雷劈下来!
观众席中一片惊呼,观赏台内的贺岚山捏紧扇子,准备随时跳下去打断比赛。宋无栖蹙眉望向比武台,又偏头扫了一眼贺岚山。
比赛开始后双方都会先过几招以试探对方的实力,了解过后才施展决胜又不致命的一击,此乃不成文但人尽皆知的规矩。一来是避免不了解对方实力而误用杀招,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比赛一开始便结束,既没有看头,又会伤对方尊严,毕竟对方代表的是一座峰,怎么着也要留点颜面。
是以凌珩并未下重手,只要水平在前五,那此雷定是可以躲开的,但此时商成文待在原地等它劈,他要是不收手,就得给人收尸。
在雷要劈碎商成文天灵盖的前一刻,凌珩霎时收手,然而就是在他收起灵力的瞬间,商成文出手了,一阵暴风猛然袭向对面!凌珩只来得及聚起灵力护在周身,就被暴风给掀飞,摔在了台下。
此举引起观众席的强烈不满,吵闹声响彻天际,商成文充耳不闻,直直瞪着沧海峰席中的白灼华,眼神充满了挑衅。
主持人照实宣布:“崆峒峰商成文胜。最终决赛,沧海峰白灼华对战崆峒峰商成文。比赛将在一个时辰后举行——”
商成文打断道:“不必等了,现在就能打。”
主持人询问白灼华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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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崆峒峰申请提前比赛,沧海峰可应许?”
白灼华直接起身往台上去,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商成文仍是冷着一张脸,只眼底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比赛开始后,他率先发起进攻,上来就是杀招!
疾风呼啸,丝丝缕缕的旋风交错旋转着,化为一柄柄风刃急冲向白灼华面门,欲在他身上戳出千万个窟窿。白灼华结印的手快得看不清残影,赤红色的光晕骤然大涨!一条火龙自他面前喷射而出,它张开大口,眨眼间便吞噬了万千风刃。
法修比赛全是大场面,什么风火雷电样样不少,小则能展现出对元素微妙的控制,大则足以令天地为之变色。
林清婉目不转睛地盯着比武台,心里为之震撼。褚青云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能看到她眼里的欣赏之色,不知在他比赛时,她有没有露出这样的神色。褚青云指节轻顶,勾住了林清婉的袖袍。
火龙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滚烫的温度快蔓延至观众席,它盘旋而起,嘶吼咆哮着,倏地向下俯冲。商成文当即捏起手诀,他手中汇聚光芒,盖过头顶,形成一面风墙。火龙轰然穿越风墙,张口把他吞了进去!
当观众以为比赛结束之时,白灼华悄然汇聚灵力。下一瞬,火龙轰地炸开!无数风箭刺破龙身,闪着辉芒破身而出,火龙砰的一声化为万千星点,四散开来。有些落到商成文身上,好似隔着薄膜被弹开,纷繁火星爆溅开来,息于地面。
商成文掀起眼皮,周身已围了一圈火剑。他竖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猛烈飓风自他身上喷发,火剑顿时散成密密匝匝的火星。商成文的身体突然化作一道疾风,瞬息间隐匿于四周飓风中。
白灼华立刻退至比武台边缘,一阵风袭过耳畔,商成文从风中现出身形,抬手举起一柄风刃直插向他脖颈!白灼华瞬间捉住他的手,指尖掐住他的脉门,随即把商成文往后一掼,将其摔下比武台。
商成文脚尖抵着比武台边缘,手死死拽着白灼华,他整个人都悬在外沿。他欲召起一道风将自己送上去,白灼华怎会让其如愿。商成文只觉得自己抓的地方开始发烫,他依然紧紧抓着白灼华,有股誓死不放手的意味,渐渐地,居然闻到一股焦糊味。
白灼华猛地发力,要把他踹下去。商成文拼命攥住他的手,不怕疼一般,生生带着白灼华摔下台去!他忽地用力,欲在空中翻转身体,让白灼华先落地。
谁先落地谁便输。
白灼华牢牢锁住他上半身的同时,一脚踹向他腿骨,骨折声响起时,商成文的被踢的腿正好触碰到地面。
主持人语调高昂:“最终决赛,沧海峰白灼华胜!祝贺白灼华荣获本届弟子大比之法修头筹!”
白灼华从容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他离开时连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商成文。商成文一成不变的神情终于崩裂,他瞳孔深处隐藏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喷薄而出。
不远处贺岚山正快步向他走来,商成文悄然把烫伤的掌心放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