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从衣柜翻出一套合适尺码的家居服,李落河拿给陈峙,指指浴室方向:“毛巾牙刷有新的,去洗澡。”

    陈峙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地上,整个人彻底没了在外面光鲜的形象。他把家居服接过来抱进怀里,仰起头笑得很柔和:“好。”

    撑着沙发起身,头疼因为晃荡更激烈了点,陈峙吸了口凉气,面上没表现出异样:“有水吗,我想喝,冰的就行。”

    冰冻的水能暂时压制缓解陈峙的酒后头疼。

    等陈峙进了浴室,李落河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放在桌上。瓶身的白霜化作水汽蹭了李落河一手,凉气一直窜进骨头。

    大冬天,喝冰水?

    李落河往浴室看了眼,又把水放回冰箱,找出玻璃杯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放桌上。

    陈峙洗完澡出来,李落河拿着衣服进去,关门前说了一句:“水在桌上,喝完了自己倒。”

    陈峙点头:“好。”

    洗完澡换好衣服,李落河擦着头发出来,视线撇向客厅时轻微一顿。

    刚刚找的家居服是白色的,穿在陈峙身上正好合适,布料柔软地贴着,勾出身形轮廓。陈峙依旧坐在地上,身体比较靠下,后脑勺抵在沙发上,往右微微歪头温和地看着李落河,令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安宁。

    李落河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莫名的酸热从心口消散,他才抬步走过去。

    水杯里的水少了一半,李落河拿起来看了一眼:“你不是说想喝……”

    注意到陈峙的脸色,李落河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蹲下来,托着陈峙的下巴皱眉左右仔细观察。

    掌心触到一层薄汗,陈峙的脸色即使在淡黄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惨白,李落河瞬间意识到他的状态不对劲。

    “你怎么了?”李落河很紧张,“哪里不舒服?”

    被晃了两下,不舒服的感觉更重,陈峙牵强地扯出笑:“没事,有冰水吗?给我喝一点就好。”

    “脸白成什么样了还喝冰水?”李落河生气了,“到底哪儿不舒服?”

    被凶这么一下,陈峙不敢再笑。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偏头用力蹭了蹭李落河手心,伸手向前抱着李落河,闷声道:“头疼,胃也疼……好难受。”

    被用力紧紧抱住,李落河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没有把人推开,眼下陈峙的身体最要紧:“为什么疼?严不严重?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酒喝多了就疼。”见李落河没有把他推开,陈峙抱得更紧了些,“不去医院,楼上有药,你帮我拿下来,行吗?”

    他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李落河怎么可能说不行。

    把陈峙从自己身上拉下去,李落河一路直上六楼,打开门很快在柜子里翻到陈峙口中说的药。关门离开,李落河目光触及到密码锁时,才后知后觉结结实实怔了一下。

    刚才没注意,现在要离开了李落河才想起来,他上来时没问陈峙门密码,刚刚开门时下意识输入的密码,是他们以前住一起时的门锁密码。

    倒好水看着陈峙把药吃下去,李落河仔细看了药盒上的功效说明和忌口。

    看清后,他放到一边:“好点了吗?”

    药效发挥需要时间,陈峙虚弱地仰躺在沙发靠背上,露出安慰人心的笑:“一会就好了,没事,我有经验。”

    有经验,说明不是第一次疼了。

    但李落河不记得以前陈峙有这个毛病。

    “酒后头疼胃疼,什么时候开始的?”李落河明知故问,站到陈峙面前,微微弯腰用手心覆在胃的位置,稍微用力按了一下,“晚上没吃饭?”

    “没有。”陈峙虚虚握着李落河的手腕,拇指在内侧摩挲两下,往下滑跟他扣住手心,垂着眼睫有几分坦诚听话的意味,“在国外应酬多,没注意身体,爆发了一次就有这毛病了。”

    两只手温暖干燥地贴在一起,李落河任由陈峙牵着没有抽出。心中万千疑虑齐涌而出,他很想问出口,什么让你在国外需要自己打拼?什么需要你喝酒应酬到身体出毛病?

    嘴里的话在齿间转了无数个圈,李落河最后什么也没问,吐出“躺着”两个字就丢下陈峙进了厨房。

    李落河不会做饭,但粥这种会开火就能做的简单食物还是没问题。家里正好有小米,李落河煮了一锅小米粥。

    盛了一碗出来,李落河放到陈峙面前,语调淡淡,不复刚刚紧张失态的样子:“吃,别病死在我家。”

    药物作用下,陈峙已经没有刚刚那么难受。

    小米是养胃的食物,陈峙捏着勺子正想问“你不吃吗”,李落河就转身回了厨房,又端了一碗粥出来,在他对面坐下。

    陈峙于是低头安静喝粥。

    小米的香甜充斥着口齿,陈峙一勺一勺喝着,直到一碗粥见底,他才听见李落河在对面开口:“在国外疼的时候没人照顾你?”

    “一般吃完药就没事了。”陈峙抽纸擦干净嘴,“实在受不了会让人送我去医院,乔森跟我住得很近。”

    李落河点点头,盯着陈峙空掉的碗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峙没有打断他的思考,喝了米粥胃明显好受很多,热乎乎地安抚着他的不适。

    两个人默契地无言片刻,陈峙终于还是等到那句质问:“你在那边就过得这么惨?”

    “惨啊。”陈峙笑了下,“疼的时候不像今天一样有人关心,怎么不惨?”

    李落河没跟他嘻嘻哈哈,没有表情地应:“我有关心你吗?”

    “那能不能关心一下。”陈峙轻轻抬起手,做出索要拥抱的姿势。

    李落河起初没有动作,神色毫无变化地看着陈峙。后者不动,仿佛李落河抱或者不抱他都不会有任何期待和失望。他没有催促,只是保持着这么个姿势,安静地等着李落河做出选择。

    大概过了几十秒,也或许是几分钟,李落河起身站到陈峙面前,垂眼看着他。

    陈峙顺势收紧手臂,将李落河锢在身前,脸埋进温暖柔软的布料中,声音轻得要听不清:“不关心我的话,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李落河站得很直,声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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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冷淡:“那你现在回去。”

    “不要,喜欢看你心疼我。”陈峙抱了一会,仰头的时候又笑了,“疼了这么多次,只有今天让我觉得疼得值。”

    李落河没接话,低头看着陈峙的脸,抬手摸了下。

    陈峙仰头和他对视,眼里难得有病痛后呈现的脆弱,他感受着李落河掌心的温暖,再一次问:“那你有心疼我吗?”

    “陈峙。”李落河放开手的同时把人往后推,冷声道,“我真讨厌你。”

    他单腿跪在陈峙侧边,对准陈峙的嘴唇粗暴地吻了下去。

    很难形容被抱住那一刻的感觉。

    在发现自己仍旧爱陈峙的时候,李落河想过自己到底是爱更多还是恨更多。每次和陈峙见面,两种情绪就纷纷乱乱地交替环绕着他,他想抓一把,无形无声的感情却无法告诉他缠在指尖的到底是哪一根线。

    直到他看见陈峙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

    恨一个人是不会心疼的。

    下午的时候明明还有好多质问和疑惑想弄明白,但当陈峙真的因为脆弱而显出特别的坦诚时,李落河想问出口却只有一句:就过得那么惨?一点都没好好照顾自己?

    什么爱恨交织都没了,就算明知他故意卖惨也都容忍,漫在心口的只有无法言说的心疼和别扭的关切。

    李落河那些自以为的恨,其实只是由爱滋生出的委屈,是本应得到爱的小孩在被伤害后发出的微弱控诉。

    这是回国后李落河第二次主动吻他,陈峙愣了下,立刻按住李落河的后脑勺加深亲吻。

    李落河吻得很重,啃咬都下了力气,陈峙清晰地感受到嘴唇传来的刺痛。血液因此沸腾升温,陈峙克制着还以更疯狂攻势的冲动,温和地接纳李落河的粗暴。

    舌尖纠缠的瞬间,陈峙情难自禁地把李落河的腰往自己这边按了按。

    李落河跪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从陈峙脸侧滑到锁骨处按住,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才松开他。

    激烈的亲吻使得陈峙的喘息变重,他的手搭在李落河的腰上,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吐息:“不是说在你答应之前,不能有亲密接触吗。”

    “你追我还是我追你?”李落河感受着手底下的呼吸起伏,冷冷开口,“我说的话当然是约束你的。”

    言下之意他想做什么都行,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陈峙带着笑意点了下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好的。”

    各自平复了一会,两人的呼吸都逐渐平稳。

    李落河按着陈峙肩膀想起来,刚一用力,腰上的手就骤然收紧,手的主人扣着他瞬间转换二人的位置,李落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陈峙困在沙发上。

    陈峙伸手用力略重地擦过李落河嘴唇,激起一阵酥麻:“那我申请再亲一次,能得到同意吗。”

    李落河无言地微微挑眉,意思是你觉得呢?

    “那就是默认。”陈峙低下头,刚才压抑的疯狂和灼热都揉进强硬的攻势,密密麻麻地笼着他们二人,化为热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