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焰有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眼皮有些沉重,她也懒得睁眼,就在脑子里慢悠悠地捋着情况。
几点了?随便吧,今天是7月7号,她请过假的。
请假……嗯,为什么请假来着?
将焰猛地睁眼,从床上弹坐起来——她今天要去律协面试的!
“将焰女士,你好。”床边有人说道。
将焰呆愣着坐了一会儿,大脑几乎宕机了半分钟,终于反应过来现状,警惕地问,“你是谁?这是哪?”
她想起自己晕倒前,楼下来了国家的武装部队,那带走她的会不会也是军队的人?
床边的人并没有穿军装,是一位中年女性,她不苟言笑,没有多给躺在病床上的将焰几分和善脸色,人坐在一个圆凳上,单薄的背挺得笔直。
“你放心,这里是直属于军部的一处研究基地,并不会危害你的人身安全。”女人说道:“我姓谈,是这里的医生。”
将焰没接话,兀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不像病房,倒像是一座纯白的监牢,将焰就是那个被伪装成病人的犯人,这位神色肃穆的医生也不像医生,倒像是一位刻薄的监狱长。
“谈医生,我想我并没有犯什么罪,也没有患什么病。”将焰冷声道。
“你正面遭受了窗户爆破的冲击,身上有多处划伤,这得益于你的同伴及时保护了你,否则那些玻璃碎片很可能直接破坏你的内脏。”谈医生从床头的矮柜上拿起一块平板,一边翻看着什么一边说道。
“那个穿红皮鞋的少女是你们的人?如果不是她私闯民宅,还不顾普通民众安危爆破了窗户,我想我不需要同伴的保护也能毫发无损。”
谈医生低头翻看着平板,没有回话。
将焰继续说:“很高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国家机关仍然能正常运转,或许这也说明事态还在可控范围,更说明本人作为华国公民,仍然享有不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权利。”
谈医生扯了下嘴角,似乎开始在平板上发消息了。
将焰提高了音量:“你们带我来这里没有出示过正规手续,我要求现在立即放我离开。”
谈医生放下平板,一言不发地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出去了。
将焰心想,这鬼地方果然很难搞,如果这个基地和海市现在的“危机”有关,基地的特别权限会很大,他们若需要将焰做什么,她很难拒绝得了。
谈医生轻轻关上房门,纯白的病房外并不是走廊,而是另一个房间,与将焰所在病房相连的那一面墙,从这个房间看去是一大块透明的玻璃,房里的内容一览无遗,正被七八个人观看着。
一位身材高大,军官模样的男人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谈医生喝了一口热水,气定神闲地拧上保温杯后才说:“普通人。”
那个穿红色皮鞋的少女也在,此时抄着手站在军官旁边,闻言不可置信地说,“这可真神奇!我抵达目标地点时,地图上的确标记了两个人。”
军官思索了一些,目光又落到身旁少女的身上,“小屿,你的灵契怎么说?”
被唤作小屿的少女盯着房间内的将焰,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说,在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很亲切的感觉。”
“很亲切?”谈医生问。
“嗯,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只是觉得她和另外那个魔法师的年纪比我们大很多,所以有些奇怪,但完全没有怀疑她不是魔法师的想法。我看她时的感觉,和看其他魔法师是一样的。”小屿说。
谈医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站在她左后方的一位戴框架眼镜的青年,“会不会,灵契还在她心中沉睡?以前似乎有过这样的案例。”
青年手速奇快地在平板上搜寻,很快就找到了相关档案并精准地作出总结,“的确有,类似情况在几十年前有过多起记录,不过根据灵契觉醒后的反馈,他们的沉睡是偶然现象,只是因为灵契的能量较为微弱导致的。在灵契沉睡期间,不会影响宿主的磁场,所以将焰女士应该可以排除这种情况。”
谈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习惯性地又拧开保温杯喝水,军官看着她吹气嘬茶啐沫打完了一套连招,才优哉游哉地开口,“我看呐,还是放人家走吧,这小姑娘难搞得很。”
军官语气沉稳又威严,“危难当前,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将焰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感地朝着那面墙看了一眼。
--海市2056年7月7日15:36PM--
将焰已经在这个病房里转了好几圈,能摸的一切东西都摸了个遍。她醒来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上的擦伤都已经被做了处理,没什么大碍,但是左小腿不知道在哪里撞了几下,一大片皮肤显出乌青的颜色,左脚腕处也有些抽筋似得痛,将焰很怕痛,所以现在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不敢用力。
她尝试过去打开门,但走近了才发现这一侧根本没有门把手,门框周围也没有按钮,不知道那个医生是怎么打开的。
房间内所有墙面似乎都使用了特殊的涂层,空旷的房间里几乎不会产生回音,敲打墙面时的反馈声异常沉闷,墙体非常结实。
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里,军官等人已经离开,还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始终观察着将焰。这女子猴似得在房间里四处乱摸,最后摸到了他们面前这处墙体——在将焰眼里是墙体,在工作人员眼里,是将焰在玻璃后面看着他们。
员工A:“你们觉得,她到底有没有发现这面墙是单面镜?”
员工B面无表情:“你实在好奇的话跟她对视10秒钟看看。”
员工A真的朝前走了两步,开始直视将焰的眼睛。一开始,将焰并没有看向他的方向,偶然视线扫过来,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眼睛的对焦处是墙面。员工A甚至还在心里数数,数到9的时候,将焰的眼珠突然转过来,对准了他的眼睛。
“嘶——”员工A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走回其他人身边,“真是毛骨悚然。”
员工C将这段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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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写在了平板上,最后又添了一句主观评价:感官敏锐,远超常人。
将焰敲了敲这面墙,感觉声音不太可能传出去,放弃了大声呼救的想法。又抄起谈医生坐过的那个圆凳,用力朝着门砸过去,凳子变形弹飞,门上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遂作罢,又坐回床上发呆。
不知坐了多久,终于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来人是一位黑发青年,戴着框架眼镜,身穿白大褂,倒是比那个谈医生更像医生一点。
“你好,将焰女士。”青年站在将焰三米开外,礼貌地自我介绍,“我是谈医生的助手,南星。”
将焰歪头观察他,眼神相当冒犯。
南星:“很抱歉未经通知就将你带到了这里,不过我们是特殊机关,在战时拥有较大的自主行动权限,临时传唤你并没有法律上的问题。但如果你需要,我们也可以让公安补充传唤手续。”
“战时?”将焰注意到了他话中的关键字眼。
“是的,现在已经是战争状态了。”南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语气平和,“你和你的同伴在一起时,或许磁场受到了她的影响,让系统错误将你也标记为了魔法师,所以你才会被带到这个基地。”
将焰:“所以,现在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南星:“当然,我们已确认你身上不存在特殊的力量,在此为给你造成的困扰道歉。但这个基地的存在是高度保密的,为确保基地安全,我们需要对你做出为期三个月的言行监控。国家安危,匹夫有责,希望你能够理解这次小小的失误以及我们的顾虑。”
将焰从床上下来,朝着南星走过去,她本意是觉得双方的距离有些远,不太适合做辩论,没想到她一动,南星也开始动,两人始终保持着三米左右的相对距离。
南星一边退一边说:“将焰女士,请站在原地不要动,这个房间现在正处于被监控状态,你如果袭击我,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
眼看着南星已经要退到门边了,将焰看他一边窝囊废似的往后退,一边面无表情地撂着狠话就觉得好笑,于是继续朝着南星走去,“同志,现在是我被你们限制了人身自由,怎么反过来觉得是我在威胁你呢?”
南星退无可退,脊背抵在门上,双手在衣服口袋里攥成拳,眼前的女人在他眼里犹如洪水猛兽,他觉得今晚肯定得做噩梦,“请不要再向前了,我并没有开玩笑。”
将焰冷笑,“我也没有开玩笑,我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居然还要被你们监视三个月?我不接受!”
她已经走到南星面前。
离近了将焰才发现,这个黑发青年个子和她差不多,却比她还纤细瘦弱,像个随风飘摇的柳条。
门没有开,将焰有些失望。
她双手撑在门上,把南星圈在身前,“这房里有监控?”
南星喉咙吞咽了一下,耳朵发红,梗着脖子不说话。
将焰又靠近了一点,“我这样算袭击你吗?如果算的话,你的同伴为什么不给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