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水寨的小集市向来热闹,但今日倒显得格外嘈杂些。
刚从外头背了柴回来的二人不过是路过集市,那些村民便拦住拦住了他们。叶松乔伸手将她护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将他们二人围住的村民。
正僵持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妇人冲过人群,直接跪倒宋月知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哭着求她救命,脸上的毒疮因为面部的表情裂开,渗出的血液和眼泪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显得可怖。
“这是怎么了。”搀扶住妇人的手臂,宋月知蹲到她面前听她说着并不标准的官话。
“孩子,我的孩子,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顺着妇人的指引,宋月知看到一个大概五岁的小姑娘,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下巴和手背上皆是已经溃烂的毒疮,中心已经发紫,显然中毒不浅。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个爱美的小姑娘,梳的整齐的辫子上编进了几朵红色小花,花瓣已经有些蔫巴巴的,显然这花在头上许久了。
“大姐,先将孩子抱回家吧。我回去取些器具,稍后便到。”看了看孩子的瞳孔和脉搏,需要尽快将身体的疮口处理干净,再为她解毒。
回到小院,将木柴扔下,取了药箱,宋月知便匆匆来到那户人家,叫孩子的娘将小姑娘身上的衣物去了,将小刀的刀身放在烛火上消毒才开始处理她身上的疮口。
小姑娘的伤虽耗功夫,却不难处理,花费半个时辰清疮还上了药,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好,又给小姑娘的母亲抓了三剂药才提着箱子,在那位大姐的千恩万谢中离开。
方出了人家的门,叶松乔挺拔的背影出现在小巷的另一端。
“叶少侠怎么来了。”宋月知的疲惫一扫而空,带着愉悦走到他身边。
“来看看。”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叶松乔眼神不禁飘忽了一瞬,接过她手上沉重的药箱,与她并肩走在长水寨不宽的小巷子里。
“多谢叶少侠。”短短一段路,即便她放缓了脚步,也终归是走到了头。
半个村子都被浓郁的香料气味笼罩,那位巫医又在熬药了。
“师兄,快来,我抓到了个小贼。”东方辰见两人回来,忙叫叶松乔到后院看他抓到的鬼鬼祟祟的小子,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皮肤黝黑,身形却结实。“他不知在院子外墙边上撒些什么东西,被我收缴了,看!”
东方辰掏出一个布袋,递给大师兄,宋月知凑过去看了一眼,瞧着像植物的种子。
“这样鬼祟,怕是那老头叫来的。不会是被教训了,怀恨在心,派这小子来给我们下毒的吧。”忿忿不平的叉着腰,东方辰差点就要气的跳脚,“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东方辰自诩侠客,眼里哪里容得下腌臜事情,此刻意气上头,转身便想往那巫医家去将他绑回来对峙,却被陆清远一把抓住了胳膊拖了回来。
“师兄,你拦我作何。那老头手段不干净,还不叫人说了。”见师兄竟阻拦自己,东方辰的怒火烧的更旺,将那老头先打一顿才好。
“我们并无证据,也不知这位小哥来此为何,还是要先审问一番的。”陆清远放缓声音,“我记得师弟你回京城学了些手段,昨日不曾用上,今儿怕是有机会叫我们长长见识。”
听到这话,东方辰也不再叫唤,瞥了眼绑在柱子上的黑小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怀里的匕首,比划了两下。“我这匕首还是大师兄送我的,至今不曾饮过血,你这小贼福气不小,叫你赶上开刃这样的好事。”
刀刃逼近,被绑住的小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疯狂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身上绳索的禁锢,他忍不住大声求饶。“大侠饶命,我也是听我师傅的命令来河边上撒些花种的,以前也种过,不是有意冒犯各位!大侠饶命啊!”
“你师傅是谁。”将匕首贴在那黑小子的脖子上,瞬间吓得他不敢再动一下。
“是巫医,我们寨中的巫医,我的师傅是寨子的巫医。是他叫我来的!”匕首冰凉的温度抵在致命处,赵平吓得不敢动弹,死死贴住身后的柱子,生怕眼前的少侠一个手抖送了自己的小命。
他在八岁时,村子里便有人砍柴时斧子脱手划破了自己的脖颈,不过片刻,便咽气了,死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甚是可怖。今年他才十三岁,还没活够呢,他不想死。
“这袋子里头是什么东西。”叶松乔拎着那口布袋子,送到黑小子眼前。
“是花,花的种子,河边上开的很香那种红色的花。”赵平答的飞快,生怕因为回答太慢被划脖子。
巫医在寨子里可不负责种花这样的事情。这片山林里不止长水寨这一个寨子,巫医自然也不止一个,虽距离算不上特别远,但根据先前的手札记录,每个寨子供奉的神明不同,祭品也不同,巫医负责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
长水寨奉养山神,常用白狗,白鸡和羊作为祭品。有传言说这长水寨供奉的山神不喜欢瓜果谷物,只食荤腥,而山另一边同样供奉山神的寨子,则以稻米和水果为祭品。
据记载许多年前,山的某处有一座香火鼎盛是山神庙,由两边一同供奉,但两个寨子上几代的巫开始便因分歧大打出手,之后便没有了往来,那间庙也渐渐没了香火,无人知晓那间曾辉煌过的山神庙在何处,只有些年长的老人记忆的残骸中尚有些影子。
被前人记录在手札上,那位前辈还写道:“老人患有痴呆,此言无法考证。”
可这附近的寨子,没有哪一个是用花供奉。
“这花有何特别。”特地派人到处撒种子培育这样的花,倒是奇怪,陆清远看向带着纱斗笠的大夫,道:“宋大夫,在下有问题请教。这花难道是什么药材能治这里的瘴毒,那位巫医才叫人撒种。”
没有回答陆少侠的问题,宋月知不缓不急的走到东方辰身边,语气中甚至带有几分笑意,“这位小哥,我们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不会想丢了性命,不如就告诉我们你师傅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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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这毒花。”
话音方落,一向沉稳的陆清远脸色大变,想到祝虞昨日病重的情状,忍不住开口询问,“宋大夫,祝姑娘难道是因为中毒才又病倒的。”
那日祝虞只说躺了几日,要出去散心,他记起来时周围花木繁盛,便带着已经待不住的姑娘去了花草多的地方,想着祝虞会喜欢。到了之后,她果然喜欢,还将摘回来的花摆到了床头,不曾想此举竟差点要了她的命。若宋大夫发现的再晚些,祝虞怕是难医。
“祝姑娘的确是受了风寒,但症状却十分严重,怕是她夜里与那花共处一室,吸入太多花粉,被毒倒了。”祝虞病倒后,她抓的实验老鼠也出现了相似的情况,大抵便是这毒发作的症状。
“先前瞧着这花特别,我问过那位向导大姐还有卖布料的婶子,这花她们以前从未在寨子里见过,约莫两月前才出现在寨子里各个角落,想来小哥你说的以前种过,便是这两月开的这些,导致寨子里的人身上长满毒疮的花吧。”话语间笑意未减,宋月知制住东方辰怒气上涌是挥出的拳头,转头又道,“你知道花有毒吧。”
“我瞧着你没有中这花的毒。于医一道,你怕是比你师傅有天分。”
听到宋月知的最后一句话,面色惨白的赵平才瞪大了眼睛,仿佛忘记了脖颈上横着的匕首,往前猛地一挣,东方辰躲闪不急,锋利的刃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但此时宋平只是满怀希冀的看向宋月知,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姑娘医术很好,自从她来到寨子里,师傅便常常窝在药炉边彻夜难眠。
先巫医留下了这种奇怪的花种,师傅一直在尝试研究解毒的方子,但总是难以圆满。可这困扰了师傅那样久的解毒方子,这位姑娘来到寨子里,不过一个时辰便开了出来,那日午后,师傅把家里的东西砸了大半。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巫医家门前的香炉,是小哥你打理的吧。”宋月知去集市买东西时路过巫医的住所,便发现那香炉烧的香很特别。只是现在才联系起来,那供奉的线香怕是小哥加了些东西。
没有想到这位大夫竟连这个都注意到了,赵平更是认可她的医术。忙将真相和盘托出。
“我是被人牙子卖给师傅的,两年前师傅的师傅,也就是上一任巫医刚死,师傅想找个人伺候,便到镇上叫了人牙子。当时人牙子手上的人口少,其他的都是丫头,只剩下我一个男子。”
“巫是不能成亲的,而且我师傅那人觉得女子麻烦,就买下我,平日做些杂活,也会在他配药的时候打打下手。”
“师傅知道我识字,便收我为徒,平时料理完杂事还要整理前一位巫医留下的各种药方和物件。那包花种便是前面那位巫医的遗物中收拾出来的。师傅对药理一道比较执着,直接在我还有他自己的身上试药。”
“却不想这毒他根本解不了。”话语至此,情至深处,他不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