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个时辰,宋月知带着熬好的药再度出现在主院,院门前的几位男子显然沉默不少,方才她听几人说起夏日里曾有另一位兄弟被同样的武器弄伤,不过两日,便伤口腐烂而死。
故而洛老爷被伤后已然对活下来不抱有期待,他们也只是盼着命运能眷顾大哥,留下条命在。
此番,洛老爷足足睡了两日都不曾清醒,夫人熬干了眼泪,夜不能寐,终于还是病倒了,两位主家都卧病在床,叫宋月知感慨自己仿佛有些霉运在身上。
短短几日,药汤如流水般的从客房送往主院,叫府上的丫鬟小厮都私下讨论起来,这位年轻大夫是不是个江湖骗子,这么些日子夫人不见好,甚至都病倒在床,府上琐事皆是夫人身边的丫鬟碧心姑娘在料理着。
“你同我交代,你究竟做的什么生意。”
端着药的宋月知方才行至主家房门前,便听见屋内传出洛夫人声音略显嘶哑,听着十分疲惫,仿佛已经没有了气力。
“阿云,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洛老爷经过几日休养惊险的挺了过来,语气中满是挣扎,声音却听着比夫人康健不少。
“不知从何说起?”夫人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你我夫妻十载,如今倒是不知从何说起,我倒不知道你究竟瞒下多少事。”
沉默片刻,洛老爷才开口,“夫人可听说过无极派。”
无极派乃是梅山县附近的一个江湖帮派,却霸着几条河道,在梅山县和义安县几乎是无人不知。
凡是过往商船皆要给其一笔过路费,否则便会被截下货物,但因着无极派不过问民船和官船,也不随意伤人性命,官府并不会过问这样帮派的行事。
“你是说与无极派有关。”夫人嫁与洛老爷时,他的家业依然不小,她只以为是祖上庇荫,留下的产业,不曾想却是江湖势力的不义之财。
“是,我是无极派的老大,这个帮派是我一手创下的。”
这个消息门外的宋月知早已知晓,可洛夫人却不知道,两人诡异的沉默下来,宋月知见药的温度已然差不多可以入口,便抬手轻轻敲门。“洛夫人,在下来送药。”
“宋神医请进来吧。”洛夫人被敲门声唤回神志,瞥了一眼正关注着自己的丈夫,开口请神医进门,牵强的朝进来的姑娘扬起点笑容。
“夫人,请。”取出脉枕,宋月知近几日每日都会为洛夫人把脉,她也稳下心绪,配合的伸出手来,脉象紊乱,想来枕边人竟是在县城里臭名昭著的江湖门派的老大这件事,给了这位夫人很大的刺激。
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1)情绪对气机影响极大,若夫人想不开,凭她的身子就此病逝也不是没可能,届时可就砸了自己招牌。
“夫人有烦忧万不可憋在心中,万事皆有缘法,郁结于心不利于夫人的身子。稍后在下取了东西来为夫人针灸,在下虽不知夫人在忧心些什么,但还请夫人明白借助外物治疗,终究是不如夫人自己看开来的好。”
言罢,宋月知将药端给眼眶通红,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洛夫人,看着她喝完,又把洛老爷的药放在他的榻边,转身回住的院子取针。
先前问诊时,洛夫人便说自己的牙最近总觉得不适,宋月知便知道洛夫人的情况越发严重,且朱砂作用时间较长,即便停药,体内残留的丹毒也会时刻蚕食她的身子。
原本她觉得半月便可回到师叔的医馆,但以这边的情况恐怕一个月以内是无法离开洛府,只好托碧桃姑娘帮着寄出信件告诉师叔自己归期未定,劳烦师叔照顾好三丫。
“知道了,宋姑娘,奴婢这就送出去。”碧桃接过信,得了应承便转身往外去办事,这些日子宋月知也算见识到,这位秀丽的姑娘做事的麻利,有这样做事效率高且心细的助手实在是省心不少。
洛老爷的伤已然结痂,但因为伤口过深,表面即便结痂,内部也有生脓的情况,宋月知昨日只能划开伤疤将脓水挤出,这样的疼痛,即便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洛老爷也不曾像以前遇到的那些病人一样大叫出声,也许这些不靠前人庇荫便能成事者,皆是心志坚韧之人吧。
进入夫人房间时,宋月知有片刻疑惑,趴在榻上的洛老爷此时正站在床前,在和夫人说些什么,见有来人便止住话。
穿衣不便,洛老爷身上只穿一件稍厚的里衣,昨日划开的伤疤此时又被崩开,鲜血浸染他背后的衣物,显得有些可怖。
宋月知只觉得无奈,这位洛老爷瞧着浓眉大眼十分老实,不曾想全将她嘱咐的不可轻易起身的话抛于脑后,此时他眼中恐怕还是夫人的病情最重要。
“洛老爷,烦请趴回去吧,您这伤需要换药。”宋月知有些头疼,伤口崩开便又有感染的风险,待洛老爷老实脱下上衣,趴回榻上后,她仔细检查伤口,好在内部不曾感染。
“洛老爷,这种外伤本就不易愈合,若反复崩裂更是难好,还请洛老爷留心些。”敷上药,宋月知才又嘱咐一遍。
“好,宋神医,烦请您帮我夫人再看看。”
虽医者在朝不受重视,但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大多数人对医者都是客气,毕竟江湖之人朝不保夕,不准哪日便有事相求,万事皆留一线,才可有说话的余地。
“夫人,将衣裳解开吧,在下为你扎针。”
解开床帐挡住房间里带着寒气的风,宋月知将针取出,床上的洛夫人已经解开衣裳躺下,他们夫妻二人在她瞧过的病人里都算的上是听话的,难得在这些富贵人家里有这样听得懂人话的。
“阿云,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莫要生气。无极派是我一手创办,实在无法弃之不顾,那样置我手下的兄弟于何处,近年来你也知道,新冒出来的莲华派总是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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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起争端,兄弟有不少伤亡,无极派的兄弟们实在不能再离了我。”
在男人的生活里,兄弟总是会有一席之地,洛夫人被他气的差点跳起来,好在宋月知的针收的快,不然那针便直接扎进洛夫人身上,可是要出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眼中有兄弟道义,便没有我了吗?”
夫妻俩的矛盾宋月知不想掺和,只好收了针在一边侯着他们吵完。针灸时应当心平气和,否则便会事与愿违,反倒对身子不好。
“阿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生气,身体重要啊。”洛老爷也有些着急,却还是安抚夫人,顾及身子。
可何必此时说这样的话,还是在夫人在施针治疗的时候,宋月知不免有些叹息。
“还不是你总是气我,宋神医莫要见怪,要不稍作休息再继续。”洛夫人挣扎着起身,却被宋月知按住,然后被盖上一边的被子。
“夫人,你先平静下心情,我们一刻钟之后再施针。若实在心绪难平却是不宜施针,夫人可以自行斟酌。”针灸不可心急,洛夫人之毒非一日之功,调理自然也是快不了。
“好,多谢宋神医提醒,我自当保重身体。”自己身体如何李云春感觉最强烈,这几日神医的药喝下去确实比从前舒服不少,虽因为夫君重伤之事卧床休息,却比之前总是头疼要舒服的多。
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被称为神医仙子也算名副其实。先前夫君曾说起过,上一位被冠以神医之称的杏林神医,已经十几年不曾在江湖走动,江湖上也少有人知他隐居的山野在何处,实在难觅其踪迹。
两刻之后,宋月知才觉夫人的脉象平稳,下针辅助治疗,为提前排除体内丹毒,稳定夫人的身体状态,她也算是用尽毕生所学。
期间她还得到启发,将为叶松乔研制的解毒丸配方改进一番,下次相见应当便能为他彻底解毒。
多事之秋,洛老爷的伤疤才有脱痂的迹象,无极派同莲华派便争端再起,听闻此事的洛老爷匆匆离家,夫人也不曾劝阻,毕竟那是他一手打下的产业,到底是放不下心。
义安县的案子仍是没什么进展,街上有传言道,梅山的江县令曾受义安县令之邀,同理梅公庙一案。
毕竟这位梅大人是在梅山县遇害入殓,尸体却不知被谁挖了出来,悬于梅公庙房梁之上,若非偶然间梅公庙被天雷击中,屋顶坍塌,此事不知何时才会被人发现。
江淮江大人却以此案为义安县地界上案发,临县虽可伸出援手,却不便抢功,左右是推脱此事。
也不奇怪这位江大人不愿掺和这摊浑水,当年梅大人一事震惊朝野,天子震怒多少为朝廷办事的高手都出手搜捕凶手,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可见此案凶险,聪明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
凭借着对天山那次的接触,宋月知便知江大人是个颇有城府之人,哪里会轻易答应掺和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