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扒开她的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小声问道:“七嫂嫂,他们在说什么啊?”
那边的声音不大,估摸着离他们有些距离,应是听不到他们说话。
宋今稍稍放松了些,摇头回应他:“暮儿,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太子。”
徐暮似懂非懂,隐约觉得是和太子哥哥有关,但听那两人的谈话,好像又和未来嫂嫂有关。
宋今屏住呼吸,试图窃听更多的信息。
“汪!汪汪!”
隐秘的冷宫里,猝不及防出现嘹亮狗吠的惊呆所有人。
密谋的一男一女皆是面露惊慌。
“谁!”
大黄狗冲着拐角狂甩尾巴,兴奋地冲地坑里的二人直叫。
徐暮睁圆了眼,低呼:“是阿黄!”
大黄狗是条野狗,游荡在冷宫附近,平日里会躲着巡逻的侍卫,他也是无意间发现大黄狗,那时它还小小的一团,全靠徐暮投喂养胖的。
他对这条大黄狗十分有感情。
这会子许是嗅到他的气味寻过来的。
外面的人跟着阿黄跑过来,徐暮连忙冲它大喊:“阿黄,拦住他们!”
阿黄汪了一声扭头冲回去,一口咬住宫女的裙角,只听那边惊叫一声陷入混乱。
宋今瞅准时机抱住徐暮冲到狗洞前,让他先钻出去。
“站住!”
尖锐的嗓音在身后炸响,宋今心神一颤,顾不得身后狂吠的狗叫和愤怒的叫骂,手脚并用钻出狗洞。
身后传来痛呼,是阿黄咬住太监的右腿,那声惨叫刺耳尖锐,惹得她忍不住回头瞄一眼。
果然见阿黄咬着太监不让它走,后边的宫女已经被它吓得瘫坐地上。
干得漂亮!
宋今不敢逗留,抱起徐暮就往开阔的宫道跑。
*
宋今着急忙慌往侧院跑,拐个弯的功夫,视野里猝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是崔怀寄!
“侯爷!”
崔怀寄扶住她,看了眼她怀里的十一皇子,眉心微蹙,旋即若无其事开口:“皇宫里禁疾跑。”
这规矩她还真不知道。
宋今放下徐暮,还未开口,又听见他说:“时桉,带十一殿下回去。”
“是。”
徐暮肉肉的小手朝她招了招,伏在她耳边:“七嫂嫂,我不会说出的。”
“嗯。”宋今莞尔。
【还挺乖的。有侯爷在应该安全了吧?我该怎么告诉侯爷杨朝雪在选妃宴上做了手脚呢?】
又是杨朝雪。
崔怀寄沉眸:“宋小娘子将才神色慌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垂落衣角的手不自觉攥紧,宋今点了点下颌,朝他靠近几分:“我方才在听见有人在传递消息,似乎是想让太子选木樨花的为太子妃。”
崔怀寄颔首:“本侯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先回七皇子那边。”
将人送回侧院后,徐南珩一脸担忧看着她,温声询问她去了何处,宋今打马虎敷衍过去,倒是院子里的其他皇子公主看向她和崔怀寄的眼神有一些不对劲。
徐昭染的目光最大胆,明目张胆在二人身上逡巡,不知有意无意,掩唇揶揄他们:“哟,七嫂嫂怎么和侯爷一起回来了?十一皇弟呢?不是和七嫂嫂一块的吗?”
宋今看她,目光淡然:“十一殿下玩累了,叫侯爷差人送回去了。”
徐昭染哑口,暗暗瞄眼崔怀寄,敢怒不敢言。
徐沐柠十分不客气嗤笑,无视她冲火的眼神,笑嘻嘻凑上前:“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择选的结果。”众皇子公主下意识让开一条路来,他看了眼择出的前三,果不其然有一株淡黄色的木樨花,“行了,既然选出来了,本侯就带走了。”
回到前院,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看看这太子妃的位置究竟会花落谁家。
太子徐观临环视一圈,计划中的人没有来告诉他杨朝雪的插花是哪一束,但前三名肯定有她。
帝后交头评价三束插花,无一不是赞美。
“盛安的小娘子当真是多才多艺,朕和皇后居然择不出第一。”皇帝哈哈大笑,提出徐观临,“太子,既是你的太子妃,就由你来选吧。”
“是。”
徐观临压下紧张的情绪,来到插花前。
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内心焦急不已。
久久不言
上方的崔玉媱见此情形,不动声色看向崔怀寄,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方才松了口气。
她笑语嫣嫣望着他,温柔催促:“太子怎么不说话,这是也选不出第一来吗?”
候在屏风外的三位娘子俱是紧张又期待。
杨朝雪攥紧了手帕,目光直勾勾盯着他面前那束木樨插花。
为什么犹豫?分明派了人告诉太子那束木樨是她的啊!
太子迟迟不选出第一,端坐上方的皇帝不禁皱眉,眼底掠过一丝暗芒。
沉声提醒。
“太子。”
徐观临浑身一震,艰难地闭上眼,干涩道:“父皇,这束槭叶铁线莲娇小坚韧,似有一股临崖绝霄之劲,当属第一。”
“……”
院中陷入沉寂。
皇帝垂眼盯看那束槭叶铁线莲,确实如太子所说,傲骨苍劲。他满意地点头,偏头与崔玉媱对视,崔玉媱含笑点头。
“朕与皇后私以为槭叶铁线莲当属第一,太子既也有此感,甚好!”
“那便揭晓答案吧,让朕好好瞧瞧都是哪家的小娘子。”
总管太监奉海心领神会,掐嗓高喊:“前三者入内!”
屏风外的三名小娘子款款走进。
“参见陛下。”
“免礼!”
杨朝雪面色灰白,仿佛失了魂般走到自己的插花前。
皇帝凝眼一看,豁然大笑:“皇后,没想到第一竟是常家那小丫头。”
那束槭叶铁线莲前站着的,赫然是崔家的表亲,寅州常家的常玥小娘子。
常家在盛安也颇有名声,其父任职大理寺丞,随同大理寺少卿屡破奇案,可以说盛安常家的名声都是其父打出来的。
年幼时常玥曾频繁走动崔玉媱这里,是以皇帝对她有几分印象。
崔玉媱看着她,也是感慨:“是啊,玥儿都长这么大了,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常玥面带羞涩:“见过皇后娘娘。”
常玥生得眉眼若柳,赛雪粉颊,笑起来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面对帝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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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怯懦,言谈举止亦是落落大方。
崔玉媱越看越满意:“不错,玥儿越长越水灵了。”
下方的杨朝雪眼尾生红,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扯烂了。
结局已定,常玥是徐观临的太子妃,而她和另一个小娘子,将会以侧妃的身份入住东宫。
侧妃,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妾。
她一个户部侍郎的嫡女,竟要给徐观临做妾,想想心里就委屈。
若是南珩哥哥,才不会让她做妾的……
宋今坐在徐南珩旁边,看见他眼底一瞬而过的心疼,无声嗤笑。
【这会子心疼杨朝雪,早干什么去了?想脚踏两条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她在心里骂的起劲儿,都不带重复的,听得崔怀寄眼底漾起波澜,笑意无声爬上眉梢。
下一刻,余光看见徐南珩虚情假意关怀宋今,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真是碍眼。]
周围此起彼伏的祝贺,那点微弱的心声,没钻入宋今耳中。
她正皮笑肉不笑敷衍着徐南珩。
*
杨府。
杨朝雪摔碎一桌茶具,又疯了般拿起剪刀往自己精心绣了几个月的红梅景图上,狠狠划碎。
温润的眉眼梨花带雨,那双猩红的眸子仿若下一刻就要泣血。
红梅景图只剩碎布。
她颤抖着身子,不断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这太子妃就是我的了!”
满地残片,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凝雪避开锋利的碎片,颤颤巍巍开口:“娘、娘子,剪子伤手……”
那张红梅景图,是杨朝雪绣来给七皇子的,为了赶上七皇子的生辰,连续几个月点灯夜绣赶进度,就这么被她剪了,可见气得不轻。
杨朝雪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绣图,眼泪决堤而下:“没了,红梅景图没了……我没当上太子妃,我辜负了南珩哥哥……”
凝雪见劝不动她,转头去寻了杨言斌。
等他赶过来时,房间里一片狼藉,根本无从下脚,一不小心就会被碎片划伤。
杨言斌额角突突地跳,寻了一圈没看见人影,顿时紧张起来。
“朝雪?”
“阿爹。”
声音是从房顶传下来的。
杨言斌眼皮直跳,他这女儿的疯劲他是深有体会的,忙不迭叫人搬来梯子爬上去。
杨朝雪蜷缩一团,通红的眼睛呆滞地望着皎月。
浑身流露出一股平静的疯批感。
“朝雪,事情还有转机。”杨言斌最怕她突然疯起来,不管不顾坏了大计,“常玥只是一时坐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只要太子的心还在你这边,太子妃迟早会是你的。”
“若是殿下,”杨朝雪面无表情流泪,“他决计不会叫我做妾的。”
“我分明派人传话给太子了,他为何选不出?是谁动了手脚?”
杨言斌想到适才得到的消息,道:“是宋今!交接的太监说被她发现了,定是宋今说了出去!”
“宋今……”
又是她!又是她!!又是她!!!
杨朝雪眼神发狠,似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宋今,你就不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