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的神情略显僵硬,静静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将倒在地上的鲁尔拉起来。
“是奸细没错,兄弟,你给我惹了这么多事,你猜我会如何做?”
声音也不似之前的成熟憨厚,年轻了十岁似的,随后他摘下自己的面具。
眼眸狭长、唇红似血,微微弯曲的脊背挺直了,他正站在两棵高树之间,枝叶之间散落下来的银辉,衬得他遗世而独立。
然而对面的女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艳之感,余光几次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裴玄朗半勾身体,面色苍白,明显是不如他的。
“自清,你觉得我如何?”
沈时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情地抬眸。
“不如何,我敬佩在军中关照我的高大哥,仅此而已,这两日我与你打闹,全是假意,没有半点真心。”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挡在裴玄朗身前,他身上的血一点点流淌,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想一个办法才好。
“高虎、鲁尔,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们还是人吗?”
她事先就对这二人有所提防,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朋友?奸细还有朋友?没有,沈自清,我承认,我喜欢你,但你要是再护着裴玄朗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高虎语气强硬,不容拒绝,眼中杀气腾腾,这些日子每每看见这两人相互依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如此绝佳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我偏要护着他,有本事,你杀了我!”
她害怕得要命,浑身都在抖,但是裴玄朗不能死在这里,他是大齐的将军,她不能让旁人动他分毫。
耳畔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自清,你,你不用管我。”
裴玄朗看似勉强才能够稳住身体,她的心跟着他的身体一起颤动。
“你别动了你,万事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动你。”
眼睛酸涩难忍,她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高虎没有动静,身旁的鲁尔则是提着刀朝着她砍来,说时迟那时快,裴玄朗撑着自己的伤,抡起刀抵挡住了这一击,他快速上前,趁势给了鲁尔一剑,剑直接插在胸口上。
人就这么倒下,裴玄朗也虚弱地趴在她身上。
“傻小子,还不快跑。”
“啊?哦!”
她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搀扶着他向西边跑去,那边比较空旷,适合逃跑,不料裴玄朗又大骂她一句:
“笨蛋,那地方定然设了埋伏,常人遭遇阻击,一定会往空旷的地界走,走东边,那一带是深山老林,是死路,也是我们当下的生路。”
他气息奄奄,但还是尽力把话说清楚了,鲜血流得越来越快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连道歉,打仗的事情她不懂,幸亏他说了,不然他们可就难逃一死了。
沈时溪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直接跑进了深山老林里边。
危急之下,她的腿竟然也不瘸了,沈时溪加快速度跑进一片林子里。
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她不清楚,周边黑乎乎的一片,树木丛生,看不见一点月光。
耳边只有虫子的叫唤声,此时的裴玄朗已经昏迷过去了。
“诶,裴玄朗你振作一点,千万不要有事啊!”
沈时溪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她宁愿他像刚才一样骂她都不愿意看他这样。
她一手揽着他,一手掏出一个火折子,照亮了方向。
这四周被杂草围得死死的。
“得找一个有水的地方,裴玄朗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火折子引燃了一块地方,沈时溪突然灵机一动。
“或许这样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右手边的杂草较为稀疏,她便朝着这边引火,沈时溪的耳力不错,隔得老远便听到这边有野兽的低吼声,似乎是老虎。
那些追兵依照着痕迹过去,说不定就是有来无回了。
她把人放到一边,从怀着拿出一把匕首,刀刃削铁如泥,没过多久,右边就开出一条小道。
沈时溪将地上的一部分野草编制成绳索,另一部分裁裁剪剪,铺在这条道上。
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五感的感知往往最为敏锐,她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她点起了小火,右手边就烧起来了。
沈时溪扶起裴玄朗继续前行,她想到,那地方有老虎,其他地方呢?
难保不会有其他的野兽,但是侧头看到裴玄朗虚弱不已的模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她扶着他,每一个步子都落得很实在,他的身体经不起摔的。
坚硬的野草戳在脸上,流血了,这时耳边传来两声狗叫。
沈时溪一下子停住了脚。
怎么会有狗呢,难道是高虎他们的狗吗?
可若是狗,怎么只有这一只?
一人一狗对视良久,沈时溪背上还有一个伤患。
“去去去!”
她出声驱赶,岂料这狗反而朝着她走了过来,眼里带着凶光,沈时溪攥紧了拳头,正准备出手。
这狗竟然在她鞋底舔了一下。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莫名其妙出现的一条狗到底是友是敌啊!
背上的某人出声:
“是我的狗,你别想太多,赶紧走,指不定那群人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
热气扑腾在她耳边,她没有再顾虑其他,将人往自己背上再提一把。
“好,我们走。”
她跑,狗也跟着跑,没走几百步又遇到敌人了,前方是一个小湖,岸上有两三只睡得正香的鳄鱼。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
这林子的野兽可真多啊,刚听到老虎的叫唤声,这下又遇着鳄鱼了。
沈时溪全身都发凉,这畜生不是好惹的,眼下又黑灯瞎火的,路径都瞧不明白,更别提和这几只鳄鱼斗了。
她微眯眼睛,那几只鳄鱼都快比她这个大活人都长了,体格硕大,一头就抵两条大犬了。
她又不敢抱怨太大声,担心把这个畜生惊醒,她看向狗,眼中饱含忧虑。
“不要惊动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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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时溪扶着裴玄朗往侧边走,尽量远离鳄鱼,裴玄朗半截身体压在她身上,她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树枝,离她最近的一条鳄鱼的眼睛开始动了,似乎是要醒了。
一只醒了,连带着其他的也会一起醒的。她瞧了一眼自己脚边的狗,比一般的狗都还大一些,说不定它可以帮上忙。
“狗子,这次得麻烦你了。”
她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和一条绳子,手比对着鳄鱼的嘴做了一个圈儿,人、狗悄然走近,套中鳄鱼的嘴巴,鳄鱼睁眼时自己的嘴已经落入圈套中。
狗子一屁股坐在它脑袋上,活生生将其给憋死了。
完事以后,沈时溪本想一走了之,想到他们二人身上的干料有限,裴玄朗身受重伤,无肉一定不行。
于是乎两人将这只死鳄鱼拖到杂草丛生的草堆里分了尸。
沈时溪分了一半让狗拎。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她走过许多弯弯曲曲的小路,终于来到一处洞穴,洞穴外边有一条小河。
“太好了!!裴玄朗你别怕啊!”
她拍拍他的脸,人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沈时溪没有气馁,而是找了一块儿空石板,用洞里边干枯的禾草铺起来,把裴玄朗放上去。
她直接扒开他的衣物,伤口竟然已经模糊了。
“好惨,比第一次见面,你的铠甲戳我那次还要惨一点,幸亏我随身带着药。”
沈时溪入了他的破军营,整日都受伤,她及时准备了伤药,没想到这次竟然派上用场了。
“我救了你这一次,你可不能对我那么凶了,你知不知道你好多时候好凶!”
她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裴玄朗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说得口干舌燥的,也便不说了。
沈时溪坐在地上掏出自己怀里的东西,绣花针、丝线,干粮、匕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时局特殊,每个士兵都会在自己身上带点东西,沈时溪喜欢吃,所以身上的干料多些,今日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躺在干草上的裴玄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并没有注意到。
裴玄朗惊讶地张开口,他的伤势倒不至于昏迷的地步,他就是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结果他很满意,只是没想到这小子顺了那么多东西。
上扬的嘴角瞬间下垂,准备那么充分能做什么?这小子又要逃!!
怒火涌上心头,这时沈时溪起身,他急忙闭上眼睛。
沈时溪先是拿了一块抹布出洞去找了些水,将抹布沾湿,再进洞帮他擦拭伤口,干净以后,用过分柔软的手抹了药膏在他的伤口上。
裴玄朗呼吸一滞,全身都僵硬,他大胆地睁开一点缝隙,她抹一下,吹一口气那热气只有一点,但却激起他体内的千层热浪。
接着她用绷带缠住他的胸口。
这还没完,沈时溪偷摸着用手抚摸他的腹部,柔软娇嫩的指头在紧实的肌肉间游走。
她甚至将脸凑近了,似乎唇落在了上面。
“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样才好,你要是一样臭,我才不要你!”
他心头一动,她这是愿意了吗?还是说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