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娇嗔、憨态可掬的模样深得在场妇人的喜欢,渐渐地,无人在意沈时溪。
齐氏又来扒拉她。
“看吧,这就是你和棠儿的区别,就算从前她不如你现在,她才是香饽饽。”
沈时溪身体一僵,神色恍惚了片刻,她不由得佩服这两母女的脑子,她自己从来没想过要比,不过她什么时候比沈之棠强了?
她自身除了绣工好一些,琴棋书画算是中上,泉州拔尖儿的贵女其实不少。
沈之棠诗文强过她许多,她们二人谁也谈不上碾压的程度。
“香饽饽?为何要做香饽饽,姨娘你真的觉得她被这么挑来捡去好么?你现在是父亲的正室,但是你真的快活吗?”
话陡然一转,击中了齐氏的心头,不过她面色不改。
“你莫名其妙。”
沈时溪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其实我知道,你和父亲是青梅竹马,但是父亲为了前程接近我母亲,后来嗯外祖家偏不给父亲助力,他便冷落了我母亲,你嘴上只记恨我娘,那他呢?就一点过错都无吗?”
同是女子,沈时溪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她被男人辜负,竟然怪到自己娘亲头上。
她娘从来就不知道这二人的过去,若是婚前提前得知,想必也能止住一段孽缘,那样的话也不会有她沈时溪了。
眼中的酸意死而复生,这些年来,娘亲纪琳很苦,沈时溪多希望她当初看清楚一点。
齐氏震惊不地看着沈时溪,发现她满眼泪光。
“你苦什么!在我面前扮可怜没用。”
沈时溪说道:
“姨娘别慌,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不知道今日的沈之棠,来日会是你,还是我娘呢?”
齐氏脸色忽然变得惨白,猛地攥紧了她的手腕,声音发紧了。
“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真是一点没有,姨娘,你也是过来人了,爹爹对你有情,但那又如何?耽误他娶别吗?以前有我娘,可是娶你进门,房中的妾室也有别人最近呢?是否还有别人?”
齐氏仿佛被戳中了心窝子,脸色大变,眼神变得凶狠,威胁道: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动我?哈哈哈哈,父亲应该与你说过,我的作用只是安抚他手底下的大将,姨娘,那你呢?你和妹妹在他心底里的作用又是什么?”
眼泪飙出眼眶,此时的她,一半是真情实感,一半只为“策反”,沈时溪相信,齐氏身后一定有宇文潼忌惮的东西。
按理来说,那个狠心绝情的人,第一个下手的当是这个青梅竹马,她娘就算与外祖家脱离了关系,到底还有人脉,还能助他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齐氏的依仗更大,抑或,娘亲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
齐氏身体有浅浅的发抖。
“我说过了,跟你没关系。”
“姨娘,你有没有听说过,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被人蒙蔽仅此而已,反正他是要把我送人当玩物,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今日之举其实没必要。”
“我……”
这事齐氏早知道,让她过来不过是反衬一下自己的女儿,齐氏原本以为今日会撕破脸皮,撕破也就撕破了,这个沈时溪也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了。
“我不相信你就这么无欲无求?”
沈时溪仰头,让自己眼泪回流,齐氏见了递上一块手帕。
她没有拒绝,拿着帕子擦擦眼泪。
“姨娘,我想出恭,稍后回来。”
“你想去哪里!”那些男人可都等着,不能让这丫头跑了!
沈时溪笑道:
“偌大的定王府,我还能跑到哪里去?放心吧,上次在这里受过罪了,而且就我的腿,谁能带我走?”
“快去快回!”
齐氏叮嘱一声。
沈时溪跑了出去,她腹中空空,哪里会内急呢?刚才有此一举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她可不能就这样折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这时遇上了一个小厮,此人看着颇为秀丽,想必身份不一般。
“小哥,我迷路了,你可否带我找一个人?”
明祥见了她,眼前一亮。
“小姐有些面生啊,不知你是?”
“我啊,我姓沈,名,之棠,那个,我娘亲今日带我前来见老太妃,我想着见世子一面,之前世子总是不见人,就算不喜我,也有个话儿不是?”
如果这世子真的对沈之棠有意,那母女俩哪里会把她当枪使了,她们要为难她,她就可以给她们使绊子。
明祥顿了片刻,说道:
“原来是沈姑娘啊,我们少爷啊,不肯见你……”
沈时溪立马掏出一个色泽均匀的玉佩,这是刚才从那女人身上顺来的。
玉佩到了他手上,顺滑的触感像是要嵌入手心似的。
“这,这……”
“也不劳烦小哥多做什么,只是我想见他一面,好歹将话说清楚也就是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明祥半推半就收下了玉佩,并告知了去向。
沈时溪依照他给的方向去了,一路上路过御花园,特地避开了人,走了许久也不见人,忽然见有一长相俊俏的木匠修剪杂草,地上枝叶落了一地。
她上前去用帕子将这些杂物包起来,而后拔出自己的一根簪子,挖土、掩埋。
韩嘉瑜听到身后有声响,起身查看,原是一个女子在掩埋他修剪的杂草。
“你这样岂不费事?又有多管闲事之嫌。”
沈时溪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埋,继续挖,她力气尚可,三两下就将地上拾掇干净了。
“还是入土为安的好,再说,旁人路过,这满地的杂草岂不是坏了美感?此乃一举两得!”
她笑着比了一个“二”,头歪向一边,淡淡的梨涡若隐若现,增添俏皮灵动之感。
“姑娘倒是好雅致,你,你是客人了?哪有让客人做这等事的?算我的不是,你跑到这里做什么?我帮你!”
少年拍打着胸膛打包票。
“我看你人不错,比这府上的嬷嬷倒是好多了。”
“府上的嬷嬷怎么惹你了?”
沈时溪说道:
“倒不是惹了我,日前也曾到府上,见着她们拖着一个女子,口出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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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那女子叫得很是凄惨,不过后来听说这女子逃了,也算是幸事。”
韩嘉瑜深思片刻,答道:
“似乎有这一回事,不过父,不过王爷不让旁人提起,对了,你到底什么事儿啊!你就不怕被嬷嬷再抓起来!”
他双手举于头顶,吓唬她。
沈时溪捂嘴笑道:
“哈哈哈哈,我啊,我找世子的,你知道在哪儿吗?这里太大了,我容易迷路。”
韩嘉瑜不禁一喜,竟然是找他的。
“你找,找他做什么?”
“我,就套个近乎,就是,方才,我娘带我来见太妃,我就想着先见见人,我也不喜欢盲婚哑嫁,就算是世子也不行啊,你知道吗?好奇怪。”
她环顾四周,作势说悄悄话。
韩嘉瑜好奇心骤起。
“什么奇怪?”
“这个世子都不见我,这还不奇怪吗?现在媒婆都不说真话,你说他要是个瘸子,我嫁过来不是活受罪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弯了腰,沈时溪拉他起来。
“小哥你笑什么啊,你告诉我吧,这人不会是丑八怪吧?”
如果是的话,那沈之棠还能看上?
齐氏虽说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但是为母则刚,到底不会害她的。
韩嘉瑜再扫扫这人的面容,不算倾城之姿色,灵眸善睐,姿容一绝,看着喜人。
“我没什么,如果世子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一个对花草都存有善心的人,世子也是个善人,你们一定很登对!”
“哦~那我就放心了,那人到底在哪里啊?”
沈时溪再看看周围还是没有什么人,该不会是眼前这个吧?
她再结合刚才此人的表情,极有可能就是,那就好办了。
“话说,我今日要是走了,那就没机会来了。”
“这是为什么?”
韩嘉瑜心里一阵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个有趣的姑娘。
“因为,要回家了,当然就没时间了,世子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所有下人随时都知道世子是行踪的,他这个人来去不定说不定啊还在外面,你要不再等等?花园是去他房门的必经之路,要不我和你等等?”
“这……不太好,我是装出恭跑出来的,再不回去我娘会骂我的,木匠大哥你人真好,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
“不是吧?你,你这就要走了吗?不想再等等看吗?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他想挽留她。
沈时溪说道:
“没事我还是走了,反正又不喜欢,其实见不见都还可以。”
她提着群就跑了,韩嘉瑜将见到放在一旁跟着她跑。
沈时溪眼见已经上钩了,加快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他视野里边。
她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就回到了偏殿中,这时齐氏早已急得火烧眉毛了。
“你怎么回事?出恭而已,怎么满头大汗!”
沈时溪说道:
“跑的,就是担心误了事,姨娘你看我是不是很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