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许狠狠怔住了。
“你认识楚江澈?”
闻序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手,望着瞿清许揉着那只已经泛红的腕子,嘲讽地一笑。
“怎么,”他反问,“不愿意我认识他?”
瞿清许没立时作声,活动了一下被闻序攥得发酸的腕骨,脑内却飞速将这些天来他与楚江澈每一次接触的情景都过了一遍。
错不了,一定是那几次楚家派车来接他,被闻序发现了。
心里有了底,他这才面色不改,低下头:“闻序,咱们俩在这拌嘴没有意义。楚江澈确实是我朋友,不过这是我的私事,和案子也没有关系。”
闻序冷笑:“没有关系吗?谭峥取保候审前,是你亲口从他那儿问出他和楚家过去的关系的,包括六年前五·三一暴动案,和楚家也脱不了干系,现在你作为谭峥质控案的直接负责人之一,和楚家有私交,我怎么就不能过问?”
瞿清许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微微颔首。
“行啊,那你想问什么?”
“我——”
闻序喉咙一哽,没了声音。
他一时头脑发热,把楚江澈的事儿当成什么重磅炸弹抛了出来,却没曾想自己毫无思路,连要诘问些什么都没考虑过。
亦或者,真正想问的话,他其实问不出口——他最想问,你和那楚江澈,只是普通朋友,还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特殊关系?
欲言又止的这一刹那,他便知道自己的谈判已经落了下风。瞿清许自然也看出他的窘迫,嘴角一挑,拿过桌上的报告:
“没事的话,这回我真的走了。”
那态度很显然:你说的互不干扰,我的事,你没资格置喙。
闻序咬了咬牙,倒不是对方这胜利者一般昂首的姿态挑衅了他,他只是对自己刚刚下意识的退缩感到格外窝囊。见青年走到门口,闻序也站起身:
“谭峥取保候审之后,我和警署联系过,他们那边上午刚刚反馈,说谭峥计划要和武装部的陈泳见面。”
瞿清许停下脚步,侧过身,示意他在听。
“我打算跟踪他们。”闻序说。
瞿清许的瞳孔一下子放大:“检察院规定——”
“我知道,”闻序打断他,“我也知道就算我录了音,拍了照,这些按联邦的法律都不能算做有效证据,但我为的不是这个。那天在看守所,你和谭峥的对话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和陈泳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去就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瞿清许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半晌有些退让似的道:
“这么做到底还是有点擦线,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闻序果断说。瞿清许有点儿哭笑不得:“你发什么神经?告诉我,又不准我跟你一起行动,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搭档放在眼里?”
“你在我这儿的疑点不比谭峥少,我能告诉你行动计划已经够尊重你了。”闻序斩钉截铁道,“再说,这种出格的事我一个人就够了,处长早都习惯我这种调查风格,你跟着我万一出了岔子也只会挨批。”
瞿清许愣了,闻序也没打算再多解释,趁这功夫也一侧身,从他身旁穿过,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钟表走针的声音。瞿清许望着消失在拐角的高大背影,嘴唇蠕动了一下,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弯了弯眉。
“离经叛道,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青年自言自语。
*
交了报告出来,手机十分适时地响起。瞿清许见上面显示陌生来电,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您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有人呵呵一笑,语气难耐激动:
“哟,小云,是我啊,我是你闻伯父!”
瞿清许猝然停在窗边,阳光下青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眸光微震。
“你——”他勉强换了口气,艰难咬字,“伯父你是怎么拿到我的电话号码的?”
手机听筒里,闻父毫无觉察似的,大笑两声:
“小云呐,以后咱们就要成一家人了,联系方式什么的不都是必须的吗?闻序那个不省心的孩子,一心扑在工作上,我们也找不到他,只能和你联络联络,你看……”
瞿清许抬手搭在窗台上,只感觉一阵无力的头晕目眩,上午那种深切的疲惫感又回来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他按捺住音量问。
“嗐,也没什么大事,”电话里闻父打哈哈道,“这不是我和你伯母最近在陇南那边的生意快要结款了嘛,也不知道怎么了,卡里的存款被银行冻结了,早不冻晚不冻,偏生到这节骨眼!我和你伯母也不懂银行的那些弯弯绕,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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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许嘴角抽动一下,无声地勾起冷笑。
这是打定主意自己是个脸皮薄的,变相要钱呢。
“原来是这样啊,”他点点头,语气和善,脸上却闪过冰凉的笑意,“伯父伯母不用着急,我帮您二老向银行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实在不行,我卡里还有刚回国时爸爸给我的一点钱,先拿去救急应该够用吧?”
闻父那边立刻笑开了花:“够用够用,小云你这孩子真是有孝心,我们家闻序能和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结婚,真是——”
“那就这么办了,我这还有工作,就不和您多说了伯父,改日再聊。”
没给对面一点反应的余地,瞿清许说完,毅然挂断电话,长舒了口气,肩膀的肌肉跟着放松下来。
从自己这里做突破口吸血,门儿都没有。这对夫妇,正经能耐没有,钻研这些歪门邪道倒是比谁都精,拖累了亲儿子这么多年,也难怪那日在检察院外闻序发那么大的火。
他转身还没来得及走几步,想了想,保险起见决定把刚刚的电话号码拉黑。说时迟那时快,电话竟又突然嗡嗡震动个不停,瞿清许一个激灵,按下接听键:
“伯父,我们部门有个会,有什么事待会再——”
“伯父,什么伯父?”
瞿清许屏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对面是楚江澈的声音,笑了笑,拐进偏僻的安全通道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都找上来了。”他感叹道。
楚江澈那头倒是敏锐:“你刚说伯父,是闻序的父母给你来电话了?他们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码?”
瞿清许顺手带上安全通道的门:“谁知道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不碍事,我有办法打发他们两个。”
楚江澈:“他们能要到你的电话,证明你的身份隐患已经够大了,但凡有人想查,很快就会差出漏洞。我来电话,也是为了提醒你和这有关的事。”
“什么事?”瞿清许问。
“记不记得方叔和咱们说过,他有个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义信集团的那一把手?”楚江澈道,“这位刘总刚回国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到首都。”
瞿清许沉默了片刻:“这个我有印象。他和方叔是老对手了,而且他——”
楚江澈自然地接过他的话:
“——他见过真正的,成年后的方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