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民警，周立言、程昭等人先进入案发现场，了解案件。
一进屋门，就看到死者倒下的地方。尸体还留在原地，大概在屋子门口和饭厅之间，仰卧在地，头朝里脚朝外，腹部被捅了几刀，鲜血流了一地。死者的脸上还带着惊愕、痛苦与不甘之色。
法医做完初步的检查，看到刑警小队来了，便站起身来和他们说：“鉴证科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死者名叫毛曼文，今年35岁，A市人。身高165cm，中等身材。死亡时间预估是昨晚21点至凌晨三点。死亡原因是腹部多处刀伤。缩短死亡时间范围和确定致命伤，需要回去进一步检查才可以知道。
“凶器是一把水果刀，这把刀刚好被肋骨卡住了，我费了一些功夫才取了下来。
“死者的双手有防御性伤口，右手指甲缝里面好像留有一些皮肤组织，回去之后我会提取一下DNA。”
法医和他们说完，就让出空间，让刑警查看死者，走到一边收拾东西，等刑警看完就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程昭打开了系统。
【系统显示了这个新事件“租房中介死亡案”，事件概述只写了死者毛曼文在未租出的屋子被袭击死亡，其他信息都打了问号。】
程昭开始收集信息，把注意力先放在尸体上。
虽然已经看过几次尸体，但是程昭依然会感到生理不适。
她默默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开始仔细观察。
死者身穿着一套干练合身的职业西装，脚上穿着一双休闲鞋，披散着长发。
她的手上有几处划伤，应该就是法医说的防御性伤口。手上沾了血，应该是曾经捂住伤口沾到的。有几个手指没有沾血，指甲缝里面可以看到留有一些皮肤皮屑。
伤口集中在腹部，死者的衬衫都被染红了。西装外套也有一角沾了一些血，好像用来擦过什么东西。
凶器被法医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刀柄上有干涸的血迹，似乎被胡乱擦拭过。刀刃有点卷边了，有可能是卡在肋骨上的时候造成的。
可能凶手本来是想拔走刀子带走的，但是刀子卡住了，ta就用死者的衣服胡乱擦拭了刀柄。
看完尸体的情况，程昭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清是什么。她站起身来，无意间看到大家身上的厚外套……
对了，二月的晚上气温比较低，昨天挺冷的，死者的外套在哪里？难道也被凶手带走了？
【系统更新了内容，“凶手带走了死者外套”也被记录在列表，不过关联程度不算很高。】
观察完尸体，程昭四处查看案发现场。
这个房子里面只有大件的家具，几个沙发还盖着防尘罩。饭厅这边的桌椅应该是用纸巾擦拭过，其中一个椅子被拉开了，死者的包包挂在椅背上。
看起来死者曾经坐在饭厅这里等人。客人来了，她开门把人引进了屋子。来客突然攻击死者，死者防备不及，然后中刀死亡。
旁边的鉴证科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来了，和他们说：“取证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不过已经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死者的包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钱包、钥匙、记事本、工作证、纸巾、防狼喷雾。
“凶器上面提取到了部分指纹。
“地面采集到两组鞋印，其中有一组属于死者。另一组40鞋码，曾经踩到喷溅的血迹，估计是凶手留下来的。”
程昭疑惑：“没找到她的手机吗？”
鉴证科技术员摇摇头，把死者的随身物品递给他们：“柜子底下也找过了，没看到死者手机。如果不是她没带手机在身上，就是被凶手拿走了。”
周立言闻言，立刻联系技术部帮忙查死者的手机位置。
技术部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号，手机已经被关机了。
不过他们找到手机最后的信号收发区域——在案发地点的西边，和这个公寓隔了两个街道。
……
程昭继续查看死者的物品和鉴证科搜集的痕迹。
【系统的信息关联表显示了刚刚她观察到的内容，其中排行最前面的三个线索，分别是：“刀子和上面的指纹”、“凶手的鞋印”、“记事本”。】
刀子是凶器，关联性排第一也正常。
不过，这把刀子似乎只是普通的家用厨具。指纹是残缺的，不知道在警务系统里面能不能匹配上对应的人……
她放下刀子，转而去看地面的鞋印。
因为这个租房空置了一段时间，地面有薄薄的一层灰尘，鞋子走在上面就留下的浅浅的痕迹。凶手和死者留下的脚印，都一一被鉴证科人员圈了出来。
程昭仔细查看了一下凶手的鞋印，这个码数处于一个尴尬的分区，有可能是高个子的女人，也可能是小个子的男人，还有可能是未成年的男孩。
【系统更新了内容，显示“鞋印属于小个子男人”。】
死者应该在屋子里面活动过较长时间，她的鞋印相对比较多比较乱，她似乎在整个屋子到处走动过。
凶手的鞋印就只出现在玄关、饭厅、洗手间之间的区域。
看脚印可以推测，他应该是进门就袭击了死者。死者倒下之后，他在她周围走动过，鞋子还踩到了喷溅到地上的血液。凶手在离开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手和清理了鞋底上的血。
鞋印虽然记录了凶手的行动路径，但是好像也没有指明凶手身份。
程昭叹了一口气，转身去看死者的随身物品。
周立言刚刚看完死者的记事本，他见程昭想看，就直接递给她。
程昭也不客气，仔细地查看了这个记事本。
本子里面写的东西很零碎，大部分都是一些日常小事、工作日程、客户需求。
最新的一条日程是“周三21点刘先生河东小区公寓看房”。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范围内，但是系统没有标记这个刘先生，反而标记了前面一页的一条记录——【“互助群小婷找房”】，而且关联性排序很靠前。
这个信息暂时还不能直接说出来，程昭便默默记在心里。
……
程昭看现场的时候，周立言派了侯远山和孙泽林去询问报案人和询问附近的邻居。
侯远山他们问完回来了，把问到的信息告诉其他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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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远山简单地复述，报案人发现案件的经过：“……报案人推开门发现尸体，就打电话报警了。等待警察的时候，他守在门外，没有人进出过。他说，他昨晚19点就到家了，但是20点至22点半之间他戴着耳机玩游戏，没留意旁边房间有异常的动静。”
周立言：“如果报案人说的是真话，那么案发时间很可能就是他玩游戏期间了。这个公寓其他邻居有听到什么声响吗？”
孙泽林：“这个房子在顶楼，又在走廊的尽头，正下方的住户是一对耳背的老夫妇，没有人留意到有争吵声。不过楼下有一户人说，昨晚九点左右好像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
大家看完现场，听完附近邻居的证词，开始分享各自的发现和推测。
程昭也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邻居没有怎么听到打斗声，估计凶手很迅速就制服了死者，所以他的力气应该比死者大很多。另外，凶手的鞋子码数只有40码，我觉得他很可能是一个个子比较小的男人。”
孙泽林有不同意见：“但是，40码也可能是高个子的女生吧？体型有优势的话，迅速制服身高165、中等身材的同性，应该也是可以做得到的。”
乔良摇摇头：“不好说，40码鞋子的女生，在南方地区还是比较少见的。而且这样暴力的作案手法，我更倾向是男性。”
程昭：“而且还有一点，现在二月底，夜晚气温比较低，死者只穿西装外套应该是不够暖的，但是现场没有找到她的厚外套。”
周立言：“……你是说，凶手穿走了她的厚外套？”
程昭：“对，看现场的血迹，凶手衣服肯定是沾到血了。如果他没有其他防护或者替换衣服的话，可能就是拿了死者的外套应急。我推测，他的体型可能和死者相差不大。”
……
交换完想法，大家都觉得程昭说的可能更大一些，决定稍后查看附近监控的时候，留意有没有这样的可疑人物。
除了要收集附近的监控录像，还需要拜访死者家属和公司同事。
需要确定死者昨晚等的人是不是记事本里面的刘先生，还要了解死者有没有什么仇人。
周立言干脆安排大家兵分三路，他和程昭去拜访死者家属，乔良和陈丰去死者公司，侯远山和孙泽林去收集附近的监控录像。
大家都点头应是，然后开始分组行动。
……
他们人在外面，查东西不方便，周立言打电话让同事帮忙，查到了死者的家庭情况和家庭住址。
他们还了解到，死者是离婚状态，目前带着女儿和她的父母一起住。
比较让他们在意的是，死者的丈夫有家暴记录。
周立言怀疑，会不会是死者的丈夫找到死者，然后袭击了她。
程昭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家暴”上面，那个互助群会不会就是家暴受害者互助群？
【系统更新内容，“家暴受害者互助群”显示在关联列表上，排序不低。】
“多想无益，我们出发就知道了。”周立言微微一笑。
程昭回过神，点头笑着说：“嗯，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