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尽在掌握
    太阳已经升上山头,透过竹叶的间隙,地面影影绰绰的光斑胡乱撒着,就像九节狼此时的气息一样没有规律,尽管它极力控制。

    “它这样的兽,整日懒懒散散不爱动弹,怎会引得十万里山林被毁。”九节狼理直气壮,胡须也抖上三抖。

    这是夸奖还是贬低?这能当证据吗?众兽虽不聪明但也沉默了。

    九节狼见状将四肢稳稳放在桌上,它环顾四面,还待再说,却闻远处山顶传来喊声。

    “阿九。”

    好一副清亮的少年音色!

    “是那个食铁兽吧?呱~”青蛙兴奋开口,“我和它聊过天,听得出来。还是头一次听它这么大声哩。”

    “什么食铁兽,称熊长女!”松鼠瞥它一眼,同林多年,为它的为兽处事深感担忧。

    熊九头也不动只是撅嘴,鼻孔放大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胡须微颤,一只耳朵却偏向声源处。它明白是它不愿自己再说下去了,它从不爱争抢,连别人为它打抱不平,也不让。

    可三百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生气了!不忍了!这就去和它说个明白。

    熊九撇下这堆每日兢兢业业巴巴等着听它说书的兽,四爪着地,朝着山顶,飞速奔去。

    “哇哦,要先见证九节狼阿姐和食铁兽阿姐打一架了吗!?”竹鼠崽蹭蹭母亲,发现没兽动弹,疑惑道,“大家怎么不去围观?”

    “万一听到不该听的咋办,没见那熊长女都制止阿九说下去了吗,傻孩子,眼神不好,就多长点心眼吧。”松鼠摇头点拨眼中又一个傻子。

    “呱~”青蛙表示认可。

    不等松鼠和青蛙来个难得惺惺相惜的对视,它们发现黄条子虎起身朝山顶去了。

    这憨虎要干嘛?真害怕它两打起来不成?

    该走的都走了,众兽也四下散去,它们互不对视,眼神飘忽,转头各自找了安静的角落,悄悄竖起耳朵。

    雾竹山山势高,山顶视野极好,日出日落,云蒸霞蔚,远山如黛,流水潺潺。其上有一参天古树,牢牢扎根立着,枝桠乱绽。

    仔细去瞧便能发现,树顶分叉处有一团黑白分明的兽,它圆润的身体稳稳坐着,清风拂来,茸茸软软的蓬松毛发随之飘动。

    它其中一只黑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另一爪托着圆脑袋,本就鼓起的脸颊肉挤在掌中,两只耳朵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抖动,头顶的绒毛小尖儿软塌塌杵着,漆黑晶亮的眼睛像是在看那山凼里似云一样堆起的雾气翻腾。

    偶尔有鸟儿飞来薅毛搭窝,它也不管,好个俊俏可爱的团子,姿态轻松极了,真是好生自在!

    熊九一路奔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愈发生气了。

    “竹貊!”整个山谷都回荡着熊九的声音。

    “哎呀呀,熊长女本名竹貊呀,这名字合适,这些年大家伙光叫它食铁兽了,也不爱喊它小木,那么圆润高大,实在喊不出口。”

    “那以后怎么叫它?呱。”

    “当然是小木,笨!”飞来的山雀给并排坐在树枝上的松鼠青蛙各自脑袋上啄了一下,“叫它竹貊不就暴露偷听了嘛。”

    两只沉默点头,认为言之有理。

    黑白相间的兽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却是猛地回头,嘴巴微张,失神看着熊九也不回话。

    熊九意识到失言,气势弱了下来。

    “竹小木,你到底想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这里不好吗,树和竹子长得很好,阳光很温暖。大家也很友好。”

    “可我觉得这些树,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连光都要使劲才能钻进来!”熊九瘪嘴委屈,“若不是这样,为何你偏偏爱坐在树上。”

    小木没有回应,几息后才微微一叹,从树上下来,站在熊九对面。

    熊九连同尾巴才勉强两尺,站立时更矮了,偏偏它为了气势不输还叉着腰,而小木站直却有六尺,两兽就这么相对而立。

    “熊九,不要学那些人族,兽要有个兽样。”小木摇头晃脑,模仿族中长老的语气。

    言罢还不忘蹲坐下来安抚,用鼻子轻轻拱开叉腰的爪,又将圆脑袋伸过去示意让它摸,它们幼时便是这样,小木没觉得不妥,“姐姐,时机还没到罢了。”

    “学人族,只是为了学那些花花肠子弯弯绕绕,助我们早点回去。”熊九攥拳跺脚,“每次你都说时机未到,到底什么时候才到?”

    熊九不想抬头看这个家伙了,明明自己更年长,矮“一”头也就罢了,这么大一团熊却还总用小时候那招。

    但旁边就是族中暗榜之少年好熊熊榜第一的熊脸……

    熊九又瞥一眼,可恶!为什么还是会被可爱到!每次都这样,再气不下去。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姐妹。

    它随意伸爪乱搓了一把,脱下长袍,径直爬上树,趴在树梢上,四条腿就那么垂着,显然是对这相同的说辞无奈了。

    数百年如一日搜集清晨竹露,张罗着竹鼠们酿造熊九酒,期待着有一天能送给族长身边爱酒的长老绿玉君,请它帮忙在族长面前说些好话,早日放它们两回去。

    可这次连那素来宠爱偏心它们的绿玉长老也没来看上一眼。

    “估摸着就是这几日了。”小木也学着熊九趴在树干上。

    “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什么!?”熊九抬头看着小木,想要确认。

    “你从小便爱热闹,原以为你说书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今日不该贪眠,没来得及劝阻你。现下身份暴露,加之族名印证消息。不久,这里怕是不会如往日平静。”

    “我……”熊九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神熊族在昔日战场上是战神族,树敌众多,且神熊筋骨特殊族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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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艰难,一胎往往只得一到两子。

    子弟尤其族长一脉为保平安,成熊礼前在外历练时通常化名扮作寻常食铁兽,这也是族规要求。

    原本熊九只是想通过这数量庞大的兽群,将小木受冤一事再次传到族长和长老那里,有“万兽鸣冤”最不济会派个长老过来。

    就算引来外界印证探查,那时自己和小木早已和族内消息相通,自然搬得族人来守护雾竹山众兽。今日气极,口快喊出小木族名,说书也被打断,故事未圆,舆论未起,只怕好事者行动更迅速。

    熊九有些不安,小赌恐变大灾。

    “母亲并非是非不明,它知我无辜。顺势而为困我于雾竹山,想是另有缘由。”

    “阿九,连累你陪我在这里,既不热闹,修行也受阻,我亦惴惴。故而遵母亲令每日种竹修心,也常在此树上思考,希望早日想明白能回去。”

    “这些年和大伙相处出了些感情,也够我玩了。只是不想你落后其他姊妹,另外……”熊九话头一转,“不过,你想出来了吗?”

    小木晃晃脑袋:“倒是细细捋了这些年的经历。简简单单也挺好。”

    “你不必担心,大家不会有事。”小木转头看向另一边,“母亲早有安排。”

    “你知道?”熊九圆眼眨动,显得懵懂,怎么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黄条子姐姐,是吧?”小木喊道。

    黄条子从灌木丛中迈出,不紧不慢靠近它们。

    “从阿九喊出我的名字,你就设下结界。日夜守着我。你是母亲派来的?”

    “没错。”依旧是那副粗旷沉稳的嗓音。

    熊九立马就从树上蹦下,昂首对着黄条子,瞪大眼睛,一脸严肃,明显就是怪它在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

    “族长安排我及时设下它教的结界。防止你们交谈时族中事外传。”

    这下轮到小木愣住,真真是一头好虎啊,阿九讲了大半年上界战事,自己的族名也泄漏了,它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说出母亲吩咐的。

    “族长说,你-们-交-谈-时。”黄条子淡然复述,又补充道,“方才阿九跑太快。”

    所以一切都,不怪它。

    “这就是你三百年守着我的原因?”小木也跳下树,蹲坐在黄条子面前。

    “对。”

    “你觉得我更靠谱,所以守着小木?”熊九仰面朝天,笑得直打滚儿。原本只是以为山深虎憨,看见难得一见的食铁兽就保持了三百年好奇心,现在看来竟是恪尽职守。

    “小木不爱动弹,我也感觉跟着它自己能够踏实些。”

    黄条子想了想又答道:“偶尔听你说书,只是莫名想了解你们更多,我不是你们族人,除了这道术法,族长未交代其他。”

    意思是它也没办法联系到神熊族。

    熊九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