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发现,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认为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好人家,最大的价值就是在婚姻中的利他价值。
不过古代封建这回事她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只不过如今自己成了这封建压迫下的受害者,难免心里头不好受。
蔡元祯问木槿:“难道女子除了嫁人,在家相夫教子,便没有别的事能做了吗?比如做做生意,当个官什么的?”
蔡元祯想要破局。
如果这个年代女子也可以考公,那或许她便不只有嫁人生子这一条路。
好歹她也是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书,参加过高考的人,真上了考场也未必会输给这个时代的人。
木槿想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府上偶尔也会有夫妻一同从商的上门来谈生意,我也曾遥遥看见,那些夫人除了操持家务还会帮助丈夫打理生意,也算是从商吧……不过女子鲜少会出来抛头露面的。”
“至于做官……木槿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女子能做官的,历年来的科举考试也都是针对男子举行的。”
听完木槿说的话,蔡元祯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就算是木槿说的前面一个案例,女子也依旧是男子的附属品。
看来,想要在这个时代想要吹响“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是难上加难了。
蔡元祯心中烦闷,转移了话题:“木槿,咱们这个时代的纸很贵吗?”
木槿听得一脸疑惑:“咱们……这个时代?”
蔡元祯一时没有回过神,出现了口误,赶忙转过话锋:“就是如今的纸很贵吗?”
木槿点了点头说道:“就拿咱们蔡氏纸坊的楮纸来说吧,纸张的价格也会根据原材料价格上涨发生改变,最高可卖到七文钱,这几年都比较稳定,但都没有下过三文钱。”
“咱们东洲府算得上是造纸大都,许多造纸大坊都在此处,老百姓想要买纸已经算得上是十分便利。若是在其他地方,老百姓想要买咱们蔡氏纸坊的纸,就得加上运费、人力费、损耗费,有的地方甚至可以把纸卖到十文钱以上。”
蔡元祯试探性问道:“你方才说的,不会是一张纸的价格吧?”
木槿眨了眨眼说道:“当然是。”
蔡元祯顿时替那些穷苦书生感到心塞,蔡家的普通女使每月例银也才五百文,在纸价最便宜的时候也才只够买一百六十六张纸,一张最便宜的纸价换算下来都可以买三个素包或是一个大肉包。
而且纸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用品,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怎么承担得起呢?
蔡元祯不禁想起从前上课时候老师说的话。
纸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对于人类文明的贡献巨大,正是因为有纸的出现才能让人类思想大规模、大范围地传播。
如此重要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成为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奢侈品,真是一大遗憾。
蔡元祯上下打量了几眼木槿,随后凑近她说道:“咱们府上用纸量大,你到时候去各个房里搜刮些他们用过的废纸来。”
木槿说:“搜刮用过的废纸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也没什么用处了,只不过小姐要用这些废纸做什么?”
蔡元祯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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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出一日便搜刮来了三大筐废纸。
这里面大房、二房记过账的废纸,也有祖父和元宝练过字的纸,还有一些就是藏书库房里发了霉还没来得及丢的书本,也都是纸。
蔡元祯笑着对木槿的工作效率表示了肯定,木槿则是谦逊地说:“主要是奴婢今日运气好,恰好遇上木松和木森整理库房,有许多几十年以上的老账本都用不上了,老爷吩咐他们丢了,我不过请他们吃了只烧鸡,他们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我了。”
蔡元祯拍了拍她的肩膀,觉得这丫头可以委以重任:“烧鸡的钱,记我账上。”
木槿笑得可开心了,小姐还给报账,真是个大好人!
蔡元祯仔细想过了,这个时代的纸价之所以贵,主要还是因为原材料生长周期长,适合用来造纸的木材也不过区区几种,再加上过度依赖人力,一张纸造出来需要十几道工序,经过上百名工人的手。
蔡元祯目前能力有限,没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但她倒是有了个主意,若是将这些纸回收再造呢?
这种实验蔡元祯在小学课堂就做过了。
需要将这些纸浸泡软后打成纸浆,然后重新抄纸晒干。
只不过蔡元祯从前的手工课堂用的纸没有那么多墨污,而且她们还是用榨汁机将纸榨成纸浆。
若以蔡元祯现在就要面临如何将纸打成纸浆和脱墨的问题。
打纸浆还好说,虽说是在后院里有所不便,但她也可以用搓衣板和木棒将纸泡软后慢慢打成浆。
至于脱墨,那就需要用到碱。
土碱不好搞,那便可以用草木灰,草木灰中含有一定的碳酸钾与纯碱,可以代替碱使用。
草木灰那可不是家家户户厨房里就有的东西吗?
蔡元祯再一次感叹自己幸亏上课有好好听讲。
确定好自己需要的工具之后,蔡元祯便和木槿提了两个木桶去厨房里挖烧尽的草木灰。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蔡元祯特意挑了个空档时间去,却没想到一进厨房便瞧见炉子上正炖着什么东西。
而且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蔡元祯正寻思着难道都没人看火的吗,门口便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大伯母沈春梅。
来人也是一愣,但很快便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是元祯呀,怎么这个点来厨房了呢?”
蔡元祯也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却被她捷足先登给问了,便只能露出一个老实的微笑答道:“我想学着做点点心,但是我厨艺差,怕被人见了笑话,所以这个时辰来。”
大伯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生火要小心”后便端着她那锅难闻的药离开了。
只不过她走的时候始终小心翼翼地,像是那锅药很宝贝似的。
等她走远后蔡元祯才发出疑惑:“大伯母怎么自己来煮药,这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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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难闻。”
木槿像是有些感叹地说道:“大夫人煮的那药是坐胎药,她嫁到蔡家那么多年都无所出,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各自生了两个了,她自然是着急。”
“不过好在咱们老爷和大少爷人都好说话,那么多年大夫人都无所出也没有说什么,大少爷也不曾纳妾。”
蔡元祯说:“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大伯母的问题吗?什么要去喝那么难喝的坐胎药?是药三分毒。”
木槿说:“生儿育女是女子的本分,大夫人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蔡元祯原本想反驳几句,但她发现木槿虽然年纪尚小,但思想早就已经被这个时代荼毒太深了,说几句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只能慢慢潜移默化改变。
不过蔡元祯现在似乎知道为什么前世的蔡元祯会这么拼了命地生孩子了。
蔡元祯跟木槿两个人手脚麻利地装满了两桶草木灰,往深处挖,这草木灰甚至都还是热的。
一切材料准备就绪,蔡元祯便开始等一个时机。
那便是老母亲出门的时机。
蔡元祯想要做再造纸,必然要将这院子摆满,而且那草木灰脏兮兮的,孙秀荷必然忍不了。
好在蔡元祯知道孙秀荷自打在丈夫去世后便有去寺庙吃斋念佛的习惯,这一去免不了好几日,这几日便是蔡元祯的时机。
孙秀荷出门后蔡元宝自然是交给了蔡元祯这个做长姐的照料,虽然房中也有人伺候,但蔡元祯也还是要担当起责任的。
好在蔡元宝平日里并不顽皮,蔡元祯便都是让他自己在房里读书。
然后,她便可以开始她的造纸大计了。
蔡元祯先是将草木灰倒入水中充分搅拌,让草木灰与水充分融合。
随后又用纱布将草木灰进行过滤,过滤掉一些没有烧尽的木渣,过滤出来的草木灰水就是天然的草木碱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在没有肥皂和清洁用品的古代,不少人还用它来洗涤衣物。
就连女子生理期,也是布条裹了草木灰使用的。
蔡元祯将回收来的纸全部都放到了草木碱里,等待充分浸泡脱墨。
虽然说条件有限,这些纸张上的墨汁不能完全洗净,但也脱了个七七八八。
随后蔡元祯又开始利用搓衣板,将纸打成纸浆。
这一套流程下来,蔡元祯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木槿也是一边喘气一边问:“小姐,您说您到底图什么呀?为什么要找这么累的事情给自己做呢?”
蔡元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我图一个高兴呀!”
木槿虽然十分不理解,但不管怎样自家的小姐总是要自己宠着。
抄纸用的竹簾是蔡元祯让木槿托了周蛋找来的,虽然这竹簾比不上蔡氏纸坊用得这般精细,但也能用。
周蛋觉得上次的事是三小姐帮自己解的围,所以始终十分感谢她,并表示以后有什么事吩咐便是。
蔡元祯感叹果然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周蛋这个人看起来并不灵光,但贵在老实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