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府衙,蔡元祯立马换了副表情,跪在堂中央委屈巴巴,诉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公:“程大人,小女子打开门规规矩矩做生意,可谁知这几个恶人竟在青天白日之下闹上门,不光聚众闹事打了我们澄心堂的人不说,还将您治理得原本安居乐业的聚宝街搅弄得乌烟瘴气,其行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以周老板为首的那几个人纷纷看得瞠目结舌。
这还是那个扫帚气势汹汹赶人的蔡元祯吗?
感情这人还不止一副面孔呢!
蔡元祯特地连额头上的血都没擦,就是为了营造被欺凌的氛围感。
因为这件事闹得有点大,所以是在府衙公开庭审的,不少来听庭审的民众见到在东洲府具有良好口碑的蔡氏纸坊的人这样被欺负,纷纷燃起怒火。
前世的蔡元祯多少也听过一些这个新上任知府程砚青的事,虽说算不上是一个全心全意为民的好官,但为了政绩,还是做了不少事情。
听了蔡元祯的话,程砚青惊堂木一拍,转头问周老板一干人等:“你们几个人可知聚众闹事、蓄意伤人该当何罪?”
周老板一干人被程大人这么一呵斥,立马浑身一哆嗦,但很快便将提前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大人冤枉,小人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前些日子在澄心堂订了好几批纸,但这纸拿到手后不久便发生了状况,找人一验才知道这纸竟然是用极差的材料以次充好做成的。”
“小人心里气不过,自然是要去讨个说法,但谁知这澄心堂的三掌柜牙尖嘴利出口伤人,双方矛盾激化这才产生冲突。”
“你!”蔡元祯气得指着他,但话到嘴边又是一副骂不出来的模样,最终只对高堂之上的知府大人说了一句,“此人信口胡言,还请大人为小女做主啊。”
程砚青仔细瞧了一眼两拨人。
一拨瞧着就凶神恶煞,一副很会打人的样子。
一拨瞧着老老实实,身上还挂了彩。
还有那个蔡元祯,她牙尖嘴利?没看出来呀。
程砚青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对那周老板说:“既然你指认澄心堂以次充好,那便把证据呈上来。”
那个周老板将证据呈上去的时候,蔡元祯还露出了一副恐惧的神情。
周蛋和木槿他们或许还有些许慌张,可江煜的心中早就已经有数了。
蔡元祯之所以会展现出害怕的样子,不过是在逗他们玩。
若是蔡氏纸坊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此刻的蔡元祯绝对是在想办法圆谎补救,而不是顺着剧情发展下去。
这就是蔡元祯,江煜所了解的那个蔡元祯。
知府大人看了证据之后,便转向蔡氏纸坊的老掌柜蔡仲,说道:“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蔡仲只不过是瞄了一眼那纸,便瞧出了那是生宣纸,眼下整个东洲府只有蔡氏纸坊会造生宣纸,这点是抵赖不掉的。
可早在之前,蔡元祯为了帮江煜,就将生宣纸的配方给了周家。
看来,这次的事是周家的人在搞鬼了。
原本以为他们真心想要生宣纸的配方,没想到他们要的竟然是搞垮蔡氏纸坊。
蔡仲定了定神,刚想说话,蔡元祯便直起身子说:“大人,这是栽赃陷害,您可不要听他们胡说。”
周老板跳起来指着蔡元祯说:“什么栽赃?难不成你说这盖了澄心堂印章的订单是假的?纸上你亲签的蔡元祯三个大字是假的?还是这腐败了的生宣纸是假的?”
“程大人,像这样的无良商家必得整治,否则咱们东洲府的风气可就乱了。”
周老板的一番话说完,蔡氏纸坊除了蔡元祯、蔡仲和江煜以外,其他几个人皆是汗流浃背。
这件事算是闹大了,若是真被定罪了,恐怕蔡氏纸坊百年声誉也就到头了。
正当程砚青刚想开口之际,蔡元祯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说:“你方才说得那些确实都不假,可问题在于这些纸并不出于蔡氏纸坊。”
周老板冷哼一声:“你们蔡氏纸坊之前可说过,生宣纸是你们独一份在售卖的,整个东洲府也只有你们会造生宣纸,难不成我还自己造了来冤枉你吗?”
“没错。”蔡元祯目光灼灼,朗声道,“这确实是生宣纸不假,但并不是我蔡氏纸坊所造的生宣纸。”
“我蔡氏纸坊抄纸所用的竹簾密度可达三十五丝每寸,因此纸张确实相较其他纸坊做出来的会更加细密。可他们拿过来的生宣纸,其密度根本比不上我们蔡氏纸坊所出的。”
周老板冷哼了一声,说道:“都说了你们偷工减料了,做得稀疏点也没什么稀奇的,这种说法难道也可以作为证据吗?”
蔡元祯脸色依旧从容不迫,继续道:“大人,还有一点,我们蔡氏纸坊所出的纸右下角都带有‘六瓣莲’的印记,那是因为我们抄纸用的竹簾上皆雕有‘六瓣莲’,因此纸张上会留下印记。”
“但这个印记并不明显,纸张焙干之后更是难以看出,算是专属蔡氏纸坊的独特印记,旁人并不知道。而且带有‘六瓣莲’的竹簾我们在周老板来下订单之前就开始用了,眼下市面上兜售的纸都有这样的印记,大人可以尽管去查。”
蔡元祯此话一出,周老板那一拨人明显有些腿软。
没想到,蔡氏纸坊竟然还有这一手。
在府衙外围观旁听的民众皆是窃窃私语:“原来蔡氏纸坊卖的纸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印记?等回去我也仔细瞧瞧。”
“是啊,他们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
程砚青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便把你们眼下铺子里出售的纸和纸坊里所用的竹簾拿过来,好好对比一番便知。”
蔡元祯立马说:“大人,民女已经带来了,还请大人过目。”
说完后,便立即有人将这两样东西送了上去。
蔡元祯还说:“程大人,这样瞧这纸上印的‘六瓣莲’并不明显,请您以火引之,待纸烧成灰烬后,那印记会更加明显。”
很快,便有官差拿了火折子上来。
程砚青当庭烧了两张纸,一张是蔡氏纸坊带来的,一张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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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递交来的证据。
果然,蔡氏纸坊所带来的纸燃烧成灰烬后仍旧可以瞧见有六瓣莲的印记,虽然不明显却还是能瞧得仔细。
可周老板递交上来的所谓证据,却没有这样的印记。
是非道理,显而易见。
程砚青惊堂木一拍,颇具威严地对着周老板一干人等说:“周连明,眼下已经证据确凿,你们污蔑蔡氏纸坊,动手打人,你们还有何话说?我劝你们快快认罪伏法,否则罪加一等。”
眼下形势明朗,周老板等人自然知道狡辩无用,便老老实实认罪,只说自己嫉妒蔡氏纸坊生意好,所以才故意这样做。
最终,他们当然落得个被当众廷杖、下放入狱的下场。
走出府衙的时候,蔡元祯和蔡仲商量了一下,得到蔡仲同意了之后,她便走到台阶上对那些来围观庭审的人说:“今日我们蔡氏纸坊遇到了贼人的刁难,但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关心,所以从今日开始蔡氏纸坊搞促销回馈民众,来买纸的人皆有优惠,希望大家多多光顾生意。”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好,漂亮!”
“都说蔡氏纸坊是百年家业,信得过。”
站在人群里的周世玮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后转身离去。
回了澄心堂后,蔡仲少见地当着众人的面责备了蔡元祯:“今日之事我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但你凡事不能以身入局,你瞧瞧一个个都受了伤。”
“当时人多,闹哄哄的,若是真的伤到要害怎么办?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老掌柜发话,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只敢沉默着为自己处理伤口。
木槿小心翼翼地帮蔡元祯擦拭磕破了的额头,头也不敢抬一下。
蔡元祯先是认真地听完蔡仲的训斥,随后抬起头说:“多谢祖父关怀,元祯下次不干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将蔡仲训斥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所有人都当三掌柜在挨骂,大气都不敢出,可只有蔡元祯真诚地说“多谢祖父关怀”。
罢了,蔡仲不忍再继续斥责,对她说:“你可得把伤口藏好了再回来,不然你母亲可又得发飙了。”
蔡元祯笑嘻嘻地回答:“知道了。”
蔡仲走后,木槿一边帮蔡元祯包额头,一边说:“小姐你也真是的,让别人冲上去就好了,你一个弱女子,又伤在了脸上,多不好看。”
丁昌也连忙附和:“就是,小姐不是有保镖吗?让保镖上不就好了。”
江煜脸上也挂了彩,此刻一言不发。
木槿无意说了一句:“罢了,江公子瞧着比小姐还弱些,咱们小姐好歹还能拿得动竹簾。”
蔡元祯轻轻捏了木槿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木槿连忙闭嘴。
江煜虽然明面上没有表露,但可以看得出他有因为没有保护好蔡元祯而感到内疚。
等木槿帮着包扎好伤口之后,蔡元祯便独自拉着江煜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江煜应了一声,随后老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