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寺的祭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开始了。
为了参加祭典,蔡元祯选了一条颜色素雅又稍显庄重的衣裳。
在祭典大会上碰到周世玮的时候,周世玮还挑眉夸赞了一番:“想不到三掌柜淡妆浓抹总相宜,我瞧着倒是比春日里的花还要娇艳。”
蔡元祯轻轻一笑,虽是佛祖眼皮子底下,却是依旧不给周世玮面子:“周公子虽然平日里不干什么好事,不过眼神倒是好使,我是比一般人长得好看些。”
周世玮也不生气,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只不过蔡元祯瞧他始终吊着手,觉得有些滑稽。
突然,有个小厮急匆匆地跑到周世玮身边说:“公子,那个沈一舟逃走了。”
周世玮立马朝着小厮投去一个眼刀:“你干脆说得再大声点,让知府大人也听听好了。”
小厮立马低下了头,不语。
周世玮咬牙说:“人跑了就去抓回来。”
那小厮低头应声:“是。”
和小厮说完话之后,周世玮还朝着蔡元祯看了一眼,见对方没有回头,他便也没有多想。
可蔡元祯心中却早就有了想法。
这个沈一舟,是怎么逃出来的?会不会太巧合了?
还来不及细想,祭典便要开始了。
因为祭典十分盛大,所以不少百姓也跟着来到寺庙外进行祭拜,祈祷这一年丰收安康。
祭典由东洲知府程砚青主持,周家作为主办方自然有了上头炷香的资格,而像蔡氏纸坊这样捐过款、出过力的乡绅富户,除了有上香资格外,还能分到一杯上供茶。
蔡元祯自然是没这个机会,这样大的盛世自然是由蔡仲亲自参加上香,蔡元祯也不过是有机会可以进入官差把守的寺庙里,站在人群中分到一炷香一起祭祀。
祭典办得盛大而隆重,寺庙内七十二峰旗、二十四节气旗、幡旗、神位和供茶队伍依次就位。
鸣金三匝、擂鼓九通,穿着统一服饰的使女献上荤素食品、禾稼果品,然后便是献祭舞……
东洲知府和当地富商乡绅在鼓乐声中庄重而又肃穆地一一上前敬香。
在庄重肃穆的氛围下,蔡元祯也是十分虔诚地许下了心愿。
希望蔡氏纸坊可以蓬勃发展,家人能够幸福安康。
上香完毕后,程砚青又给捐过款的人倒上供茶。
能喝上这杯茶的人,也算是一种地位的肯定和附加的荣幸。
众人皆是一饮而尽,蔡仲也不例外。
等祭典将要结束众人要下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僧侣袍的人持刀冲了出来,对着台上的人就是一阵乱砍乱挥。
看见那人脸的时候,蔡元祯吓了一跳,竟然是沈一舟!
旁人见到有暴乱,便立马四散逃开,蔡元祯担心祖父安危,立马冲上台想把祖父带走。
沈一舟今日是有针对性而来的,他的刀始终追着周世玮,但周围安插了不少周世玮的人,见他有难便立即上前护着他。
蔡元祯上台想要护着蔡仲离开,却被沈一舟看到。
沈一舟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陪葬。”
说罢,沈一舟的刀便要朝着蔡元祯挥去。
蔡元祯连忙将蔡仲推下台,自己则是躲到了香案底下,沈一舟的刀将摆放祭典牲畜和果品的桌子砍得凌乱不堪。
蔡元祯想逃离,沈一舟却蹲了下去将蔡元祯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举起刀对着她便要落下。
蔡元祯实在无处可逃,便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
预料到的疼痛没有到来,蔡元祯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滴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睁眼一看,发现沈一舟僵硬地保持着举刀的姿势,而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把刀。
刀被抽出,鲜血喷洒了蔡元祯一脸,沈一舟身体瘫软着倒下,直接倒在了蔡元祯的身上。
这个让蔡元祯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就这样死在了蔡元祯的怀里。
而他倒下后,蔡元祯看到的,是江煜决绝又冰冷的表情。
蔡元祯想,还好有他在沈一舟背后刺中了他,不然她必死无疑。
-
祭典出现了意外,知府大人很生气。打探出这人正是前些日子伤了周世玮,祭典当天刚从他家逃出来这件事,便更生气了。
程青砚将周家父子狠狠骂了一顿,并撂下狠话,若是因此惹怒神明降罪于东洲百姓,全由他们父子负责。
沈一舟这事刚骂完,周家父子回到家中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参加祭典的乡绅富商皆是出现了心悸、呕吐的现象,更有甚者还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不光是他们,程砚青也是如此。
蔡仲也有类似的症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好在情况不严重,请大夫开了药煎了喝下便有所好转。
蔡元祯身上的血都还来不及擦净,听闻祖父生病便立即到床前伺候。
蔡元问了看诊的大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夫思索片刻,随后说:“这个症状,像是中毒呀……或许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也有可能,我今天也去帮李老爷看了,他也是类似的症状,只不过比蔡老爷要重些。”
蔡元祯有些发蒙,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中了夹竹桃的毒?”
大夫说:“中了夹竹桃的毒也是此等症状,但如今我们没有根据,也不好直接断定。”
蔡元祯点点头,随后将诊金塞给大夫,让木槿送大夫出去。
蔡仲此刻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的年纪本来就很大了,今天又是受惊又是中毒,自然更加憔悴,脸颊上的老年斑仿佛都更加深沉了。
见大夫走了,众人连忙拉着蔡元祯问:“元祯,今日是你陪父亲去祭典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父亲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问话的人是蔡程。
蔡元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全过程叙述了一遍。
蔡元祯推测道:“若是食物中毒,那便一定是那杯供茶的问题,因为在祭典上他们除了喝了杯供茶,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吃过。”
二房陈兰忍不住咂舌:“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在这种场合投毒,真是丧尽天良。还有那个周家父子,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好好一个祭典被他们办成这样,真该死哦,老天爷要是降罪可怎么办?”
蔡明忍不住拉了一下陈兰的衣服,提醒道:“你少说几句。”
陈兰闭上了嘴。
蔡元祯一直守着蔡仲呕吐的症状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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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好转一些才回房休息。
走到院子门口,发现江煜还坐在长廊上。
蔡元祯脸色有些疲倦,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月光下,少年的眼神诚挚又清澈:“我想着你今日定然是吓坏了,所以在这里等着你,若是你害怕我可以在你房间门口守着。”
蔡元祯说:“无妨,我没有那么胆小,你瞧我之前都敢跟流寇真刀真枪干呢。”
“早点去睡吧。”
江煜点了点头。
回房后,蔡元祯脱下了衣服让木槿拿去用火烧了,随后又泡了个热水澡。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她怎么洗,总是感觉身上有股血腥味,木槿还特地帮她拿了些玫瑰花瓣祛味。
沈一舟死了,原本是大快人心之事,可蔡元祯却觉得有些疑惑。
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祭典上?为什么祖父他们会中毒?
蔡元祯想不通。
-
因为不少东洲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祭典上中毒,包括程砚青自己也是,所以知府衙门立马派人去调查。
他们查出当日的茶水中有夹竹桃所含之毒,而后院的井水中也含有微量的夹竹桃毒性。
可静安寺的人整日都是饮用这井里的水,也没瞧见出现过中毒现象。
不论如何,衙门总是要给这些中毒者一个交代,便只能将罪名推到了死去的沈一舟身上,说是他下的毒。
虽说这件事算是推卸出去了,周氏父子却依旧没落得个好,程砚青对他们说:“好在你们两父子也中毒了,不然你们就是下毒的罪魁祸首,本知府定然要定你们的罪。”
训斥完之后,程砚青又让他们挨个上门去给那些中毒的人送礼赔罪,毕竟祭典是他们主办的,办得好光辉荣耀在你,办得不好罪责也在你。
周氏父子上门的时候,蔡仲的脸色已经恢复许多,但还是无力和他们周旋,便让蔡程去敷衍一番,随后将人送走。
蔡元祯这两日连澄心堂都没去,伺候在蔡仲的病床前,蔡仲有些力气了之后,便对蔡元祯说:“你这人就是这样,回回都是顾着别人顾不上自己。说句不好听的,我都这把岁数了,真被歹人砍死了又能如何?可你年纪正盛,这样做不值当。”
蔡元祯知道蔡仲是在说祭典当日的事,蔡元祯一边用汤匙搅拌滚烫的汤药,一边撒娇说:“祖父,当时情况紧急,难不成孙女还自己撒腿跑了不成?那我可成什么了,不就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这我可做不出来。”
蔡仲咳嗽了两声,无奈地说:“算了,我说不过你。”
蔡元祯傻笑了两声。
等蔡仲喝完药之后,蔡元祯便去找江煜,敲门无人应,便推门进去瞧了一眼,发现真的无人在。
院子里阳光明媚,架子上晒着江煜的衣服,蔡元祯瞄了一眼,发现这家伙连衣服都洗不干净。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毕竟人家从前是大少爷,洗不干净衣服也不奇怪。
蔡元祯刚准备离开,却又倒退回来,走近了江煜挂着的衣服。
这身衣服就是祭典那天江煜身上穿的那件,上面沾染了一些血迹,但都被洗干净了,可有些东西却很难洗净。
那就是植物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