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不速之客
    陆裕川大跨步走出了房门,走到门口,对花笺说道:“准备一些吃食过来,不要饿着夫人。”

    花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等人走远了,才有些纠结的和周锦悦说道:“小姐,哦不,夫人,你现在是夫人了,刚刚差点没反应过来。”哪怕叫郡主或者叫三小姐她也能习惯啊。

    周锦悦好笑的听着花笺乱喊,“过几天你就习惯了。”

    王妈妈在旁边训斥道:“你私下里叫也就算了,在首辅大人和老夫人面前可不能叫错了。”

    花笺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妈妈。”

    王妈妈道:“夫人,现在可饿了?老奴去给你弄些吃的过来?”

    周锦悦摇摇头:“我早上吃了不少,现在不饿的。”又让花笺、流云两人先去休息:“你们也跟着忙了一天了,先去吃点东西吧,休息一下。”

    两人皆道:“小姐不必担心我们,我们换班的间隙吃了东西了。”说完便都站在一旁陪同,以防周锦悦有什么不时之需。

    陆家的宅子是祖传的老宅,风景颇为不错,地方也大,喜宴设在了花园。陆家的花园也很大,李茹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爱侍弄花草,花园被她打理的极为漂亮。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时此刻,大家皆一脸喜气的说着恭维话。

    陆家的态度很明显了,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不过也轮不到陆家不满意,陆首辅职位虽高,奈何新郎官之前的表现不是很争气,陆二郎明显是走了狗屎运,否则依着皇家对那位昭和郡主的宠爱,做皇妃都是使得的。

    陆裕川虽不善交际,但他的好友杨逸明可谓左右逢源,各方的话都说的漂亮,傅杰和王琸等两个兄弟,虽不如杨逸明会说话,但挡起酒来可不含糊。

    陆裕川本人也是玉树临风,虽然那道疤痕有些破坏美感,但对比起他此时的笑容满面,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虽说大部分的酒被几位好友挡了,但有些人的酒,陆裕川却不得不自己喝,比如走过来的两位。

    太子和五皇子对他表现得很是熟稔:“恭贺你新喜!”

    “百年好合!”

    陆裕川不欲参与到皇子们的斗争里去,但又因为周锦悦的关系,他还没入伍,就表现出了和太子的亲近。

    陆裕川都明白,但今天他不想想这些,今日是他的大日子,对于这些祝愿的话,他听到就很高兴。便也举起酒杯:“多谢两位皇子,草民也敬二位一杯。”

    太子和五皇子起哄:“只敬一杯就打发我们了吗?昭和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可要好好对她。”

    这话,陆裕川不得不接,于是一连给两位皇子敬了三杯酒。

    陆首辅的儿子结亲,来的都是高官和权贵,陆裕川的两个好友也没法子都挡了去,陆裕川还是喝了不少,幸好他的酒量好,李茹和陆家老太太担心他进不了洞房,在第二坛的时候就给他的酒里掺了水,陆裕川见该敬酒的差不多都喝过了,便寻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满身的酒气,陆裕川的神志却清明得很,眼睛亮闪闪的。

    从今以后,央央就是他的人了,会冠上他的姓,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亲近,再也不用管那些男女大防。

    “新郎官在这里!”不知是谁一阵大喊,又有一群他不认识的人把他又拉了回去。

    陆裕川皱了皱眉,不应该啊,他都喝过一波了,怎么还有人来拉他?

    他不解归不解,但仍是不好拒绝,只得又随众人回到了人群之中。

    ......

    这时候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主仆几人,周锦悦也无需避讳什么,坐着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仪态端正了。

    周锦悦在床上端坐着,知晓陆裕川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尽管周锦悦说不饿,但王妈妈是过来人,还是备好了吃食端了上来。周锦悦坐到这个时候,其实有一点饿了,但她不敢吃。

    于是她只笑着道:“没事的,我不吃,只是有些累,我靠一会儿。”周锦悦要行动,盖着盖头觉得不太适应,想了想,便还是想把盖头先拿下去,岂料那盖头上的金丝勾住了她的发冠,她怕自己胡乱动作把妆发弄乱了,便喊了一声:“王妈妈,你帮我弄一下。”

    室内一片静默。

    周锦悦忽觉室内安静得可怕。

    她心中一慌,慌忙的想把盖头直接拿下来,不管那勾线的地方了。惊惶之间却从盖头底下露出的缝隙中看到一双靴子。

    那是一双男式靴子,却不是她下花轿之时看到的属于陆裕川的靴子。

    周锦悦开始恐惧了,用力的把盖头取了下来,也顾不得妆发了。

    入目是周锦悦恨入骨髓的一张脸。

    周锦悦环视四周,她的两个丫鬟和王妈妈都倒地不起,但也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伤痕。

    “你把她们怎么了?!”周锦悦惊惧道。

    四皇子笑得温和:“阿悦不必担心,她们只是晕过去了。”

    周锦悦放下对她们的担心,眼下最该担心的人是自己。

    “不知四皇子此时过来,意欲何为?”

    四皇子一脸伤心:“阿悦怎么这样看着我?活像是我要对你不轨似的。”

    周锦悦没有掩饰自己的警惕:“四皇子,此时此刻,你就这么闯进来,还迷昏我的婢女,正常人都会害怕的。这不是四皇子该来的地方。”

    白晟宁自然知道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想起梦境中,她也是身着一身喜服的躺在床上,娇艳欲滴,似乎在邀请他。那个时候不是也不合时宜?她还不是与他被翻红浪?

    白晟宁痴迷的看着一身喜服的周锦悦,这身打扮和他梦里的新娘装扮不太一样,但又是另外的一种漂亮。

    白晟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一直觉得,他日后只要想办法享用过一回,就不会如此惦记了,但今日看着她和别人成双入对,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等啊等,一直都没有等到有人像梦中一样喊他去新房。

    白晟宁就知道,陆裕川不是季承平,陆裕川不会把自己的妻子献给他。

    是啊,陆裕川是陆首辅之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像季承平一样为了前程来讨好他,陆首辅自然会让自己的儿子官运亨通。

    他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却还是命人缠住了陆裕川,独自一人潜入了新房。

    他期望看到什么?看到周锦悦像梦里一样不着寸缕的在被窝里等着他?还是像梦境里总是出现的画面上一样对他的侵犯无动于衷?

    白晟宁心中闪过一丝杀意,不想放任这样的存在来扰乱自己的心弦,却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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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梦里的景象越发多了起来。

    白晟宁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他一定是气运之子,否则他怎么能看到一些梦境之中的事情在现实发生?

    他梦见过父皇和皇后决裂,梦见过太子和皇帝因为是否攻打突厥而争吵,梦见父皇和突厥和谈了,他那个好二妹被送去了和亲,甚至梦见太子在一次赈灾中被乱民暴起杀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原本以为那只是梦,但父皇和皇后已经有决裂的苗头了,太子真的和皇帝因为突厥争吵。

    白晟宁这才知道,他那是预知梦。

    除了周锦悦和梦境里的情景对不上以外,他梦见过的三两小事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只恨那梦境实在太模糊了,时有时不有的,大部分还是他和周锦悦的相处情景,其他有用的事情少之又少,以至于他没有办法根据预知梦做出更多。

    但这些足以证明上天对他的偏爱。

    白晟宁此次冒险,除了因为心里的那点不舒坦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很疑惑为什么周锦悦的经历和梦境中的不一样;她的不同寻常会不会破坏现实的后续发展?会不会让梦境里本该发生的事情不再发生?

    白晟宁想把一切掰回正轨。如果,如果他再次在她的洞房之夜让她成为他的人,让一切变得和梦里一样,那么现实中应当会像梦境一样吧?

    白晟宁只觉得自己疯的厉害。他明明连季承平的那点小打小闹都阻止了,他自己却做出了如此荒谬的事情。

    现实不是梦境,没有人邀请他进入新房,也没有人会默许他对她的侵犯,他若是被抓到,一定声名尽毁,从此与帝位无缘。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索性还是做下去吧。

    白晟宁如此想着,眼底就带了些侵略性。

    周锦悦的手伸进了袖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四皇子,请你出去!”

    白晟宁不退反进,上前了一步。

    “告诉我,如果我让你成为我的人,你会怎么做?”白晟宁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

    周锦悦一惊,但手却迅速的拔出了匕首,横在了自己的颈边。

    “这就是你的答案?”

    周锦悦语气冷漠且坚定:“是。”

    白晟宁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他的心情变得更差了,因为周锦悦看上去对陆裕川如此忠贞。

    周锦悦忍耐下恐惧和厌恶,让自己表现的符合一个正常小娘子:“四皇子,我们相识已久,你以前也从未表现出这种意思,若是对我有意,为何要等到这一天闯入我的新房?”

    白晟宁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我想不通,我实在想不出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我对你虽没有太子哥哥那般亲近,但也算是自幼相识,你为何要对我说出如此无耻之言?”说话真假参半,才不会引起白晟宁这种人的怀疑,周锦悦掐了自己两把,声泪俱下的控诉。

    白晟宁知道,梦境中的自己做的事情的确谈不上光彩,但他总觉得,周锦悦对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他知道,如果想恢复到上一世的情景,给她下药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居然让她清醒着,这实在是一大错误。

    现在下药已经来不及了,她手里的刀会比药效更快。

    周锦悦手里的刀已经没进了一点,在白嫩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