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听到十万的上品灵石,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不少人抻长脖子往那摊位方向看去,只见到支摊的那位修士笑的乐开了花,扯着嗓子问:“还有人加注吗?”

    仲孙愿的手搭在灵石上敲了敲,宛若无骨般倚在摊位上,把那修士挤到了旁边,她探出身子,恹恹道:“又不带我。”

    他们消息灵通,早就听说有人来栖梧山门摆擂砸场子,本来也没想凑这个热闹。谁知道,那些弟子都没打过,这才激起了好奇心。

    前方那白袍男修转过身来,笑容温润:“等我们赢了,找师父给你换个更厉害的灵兽。”

    他这话说得十分笃定,也没避讳旁人。听到这道声音,周围的弟子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先前那位倒霉弟子的惨状已经刻在他们脑海深处,再不识趣就是他们自己蠢笨。

    听见兄长这么说,仲孙愿才不情不愿地缩了回去。

    十万的上品灵石,堆在地上,也有将近半个人的高度了,她靠在上面,又朝着仲孙景招了招手,比了个速战速决的手势。

    岚烟没忍住看了他们一眼。

    周遭的动静实在太大,想注意不到他们都难。

    直到人群让开,仲孙愿只一眼便看到了中央被围着的岚烟和何源州,立马变了脸色:“是你们?!!”

    她这一声惊呼,使得仲孙景和云舟停住了脚步,看向人群中的两人。

    原本笑意淡淡的云舟沉下了脸:“都说栖梧山下来了两个剑修打擂切磋,打遍了其余几峰的弟子,如今看来,倒是那群弟子疏于修炼了。”

    岚烟弯起了眼睛,视线落回灵石身上,这回是真心地笑了:“等我们赢了,找师姐请她们吃更好吃的肉和面。”

    “如你所说。”何源州眸中似有细碎的光,“那可是十万上品灵石,抵得过门内多少次的历练奖励。”

    “……我们青崖还有历练任务?”

    “那是自然。”何源州正色道,“你看不到但并不代表没有。”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这下子,连仲孙景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仲孙愿满目的怒火,正是这个女修把她打的狼狈至极,还抢走了她的发簪,如今竟然循着她们的踪迹,主动找上了栖梧山。

    她气极,迈步便要往台上冲。

    拦下她的,依旧是那片白色的衣角。

    仲孙愿深眉紧缩,转眸望向仲孙景:“兄长!”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拦着自己不可,明明她的修为比那女修高出许多,再说在栖梧的地盘,她还能叫人欺负了不成。

    一双属于冷血动物的竖瞳与人的横瞳不断切换着,正如同她不稳定的情绪。

    “你在这看着就好。”仲孙景抬手拂过仲孙愿的双眼,强制她闭目歇息,“双头蛇女不是你能驾驭的灵兽,强行降灵容易噬主。”

    他知晓她心中有气,但这次有自己在身边,什么仇怨也该报了去。

    “仲孙景!”

    她本就输给了岚烟,此刻正是不服气的时候,挥手打掉兄长覆在双目上的手,一双蛇瞳幽幽盯着仲孙景。

    一阵微风略过。

    旁边那修士瞠目结舌地看着仲孙景把仲孙愿一个手刀劈晕,将她靠在灵石上。

    仲孙兄妹名声很大,传言两人关系极好,如今一看,怎么这当兄长的……还打妹妹呢?

    这名修士深深陷入了沉思,忽地听到耳畔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照看好她。”

    他抬起头,仲孙景却只留下一片背影。这修士挠着脑袋,面色复杂地望着仲孙愿,深深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仲孙师兄和仲孙师姐,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仲孙景足尖点地,腾空而行,落至岚烟面前,目光沉沉。

    此刻台下寂静无声,他的声音便分外清晰:“既是切磋,还请阁下告知姓名。”

    “在下仲孙景,南云峰下弟子,排行第三。”

    他话音刚落,劲风席卷而起,直冲向对面那个左手持剑的男修。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剑光将那席卷的吐息弹开,龙龟的身影淡淡现出,竟是一反守势主动发起攻击。

    栖梧的那群修士看见空中浮现的神鳌虚影,皆是发出了阵阵低呼。

    平日他们与南云峰的弟子接触甚少,如今看到传说中的南海神鳌,皆是面上浮现了一丝憧憬的神色。

    “苍云舟。”阴冷的视线扫过何源州的左手,随即不做兴趣地移开目光,尽显轻蔑之色,“苍南筠掌门首徒。”

    岚烟恍然大悟,心道难怪那男修当时听见南云峰时脸色都变了,也没怀疑她,同时庆幸自己把他弄晕了,不然再来个当面拆穿……

    算是舞到正主面前了。

    不过……

    岚烟抿唇,主动呼唤系统:“在面馆时,他的同伴不是称他为云舟,原来他是姓苍?”

    系统漫不经心地答道:“苍南筠姓苍,他就得姓苍。”

    岚烟看着云舟的眼神奇怪起来,问道:“他是苍南筠的儿子?”

    系统言简意赅:“不是。但是他是苍南筠最得意的徒弟,当然要姓苍。”

    什么道理?

    岚烟思来想去没搞懂其中的逻辑,索性不再去想。

    她刚要张口报上名,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冷黏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攥紧手中之剑,深深吸了口气。

    “青崖流云峰下弟子。”何源州微微侧过身,挡住苍云舟的目光,“何源州。”

    不想岚烟却是上前一步,站于他身侧,抬眸看去,亦是十分坚定:“青崖山,岚烟。”

    青崖山字一出,四周的弟子们一片哗然。

    “我当是哪里来的剑修,原来是青崖的修士。”

    “青崖山与岭南栖梧不是相去十余万里,他们怎么过来的?就算是驾驭飞行的法器,来到此处也要近十天……十天的路程,就是为了找我们切磋么?”

    一旁那弟子露出鄙夷的神色:“怎么可能是找我们的,他们与云舟师兄明显相识。”

    “这哪里是相识的眼神,分明是看仇敌的眼神吧,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似的。不过就算打起来,也是云舟师兄和仲孙师兄赢,毕竟他们两人可是我们这一届最早破境跨入和同境的人啊。”

    而仲孙景则是温和一笑:“岚烟姑娘,我们来场堂堂正正的比试吧。若是我赢了你,那么烦请将舍妹的发簪原封不动地归还。”

    “堂堂正正?”岚烟眉头轻蹙,倒是笑了,“仲孙师兄话里的意思,好像我之前用了什么肮脏手段一样。”

    苍云舟眼皮抖了一抖,轻嗤:“偷袭不算肮脏?”

    “蜃术就算光明正大?”

    “看样子我们之间分歧很大。”仲孙景摇了摇头,“不如今天彻底分出个胜负来。”

    岚烟扬起眉毛,不论栖梧的两人作何反应,先行了个剑礼。

    苍云舟仍对岚烟的那一刺怀恨在心,率先出手。他修养了数日,身体状态已达到巅峰时刻,暗伤他的人找上了门,他自然要将这伤尽数讨回。

    金光刺目,自身后浮现,比先前还要强盛。

    南海神鳌俾睨众生,虚影渐实,它四足伫立,昂起头来发出一阵低鸣。到底是上古的神兽,只是低鸣一声,何源州与岚烟几乎撑不住身体。

    台下的弟子亦是被声波所扰,面色发白,头脑昏昏沉沉,如同浸水了般。

    却见一道又一道禁制接连打出,将擂台上的四人与台下的弟子生生隔离开来,成了一道稳固的结界,一众弟子这才感觉轻松了许多。

    弟子们神智归拢了,便得空看向设置结界的人,只是这一眼看去,身体却不自觉颤抖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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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界之内打的火热无比,结界之外安静得听不见半点声音。

    兽鸣声钻入耳中,宛若万蛊噬心般疼痛难忍,岚烟当机立断,撕下束在发上的红布绳,堵住耳朵。

    何源州反应慢了一步,手腕转动割下衣角亦是塞入耳中,温红的血液将布料染上暗色。

    然而苍云舟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他的目标明确,正是岚烟。

    苍云舟微微抬起右掌,经此一事后,他修养数天,又向苍南筠讨了强行破境的丹药,成功突破到和同三境。踏入和同境后,他与本命灵兽的感应又增强许多,先前处于维艰境时,他只能召出神鳌虚影防御,如今神鳌可以受他控制,主动去攻击,不再被动。

    他想起肩胛处的痛感,面容扭曲,右掌再次抬高。这种降灵术对灵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然而他死死盯着岚烟,面容上有着扭曲的恨意。他身后的神鳌虚影亦是抬起了右足,眼看着就要落下。

    “岚烟!”

    少女举着木剑,却分毫未动。何源州猛然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仲孙景,他摊开右手,指尖上落着的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它微微震动着翅膀,鳞粉随着动作淡淡洒落。

    是蜃蝶!

    何源州屏住呼吸,又望了一眼岚烟。她神色怔然定在原地,若不能走出蜃蝶构织出的幻境,她将生生挨下这神鳌的践踏。

    眼看着神鳌的右足即将落下,何源州长剑在手,身形一晃,径直冲向了那片虚影。

    只一人,只一剑。

    他是万千青崖修士之一,拎的也是那普普通通的长剑,却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上古兽灵的身前,在苍云舟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缓缓举起了手中之剑。

    怎有人妄图一剑穿天。

    怎有人胆敢以剑挡天。

    巨大的足底猛然落下,虚影穿透长剑正缓缓下压,何源州的头不自然地垂下,这股威压蛮横而强劲,在一众栖梧修士的目光之下,擂台轰然坍塌!

    本就是简易搭成的擂台,如今支撑不住南海神鳌这股巨大的力量,一整个塌陷下去,激起一片埃埃尘灰。

    何源州左手剑顶着神鳌的前足,细看那手腕还在颤抖,他的背却挺得笔直,双腿陷入擂台之下,埋在泥土之中,只露出了上半身来。

    他咬着牙,整个人汗如雨下,此时也顾不得蜃蝶的鳞粉,深深吸了口气:“师妹!”

    浑身上下的骨头宛若被寸寸碾碎般疼痒,何源州喉间一甜,蓦然闻到一丝血腥,他碾了碾舌尖,生生将那股腥甜咽了下去。

    “没用的。”

    他掀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仲孙景笑容淡淡,挥开衣袖,扑簌簌又飞出几只蜃蝶,绕着闭目的少女飞了一圈又一圈。

    “蜃术·永眠。”

    仲孙景启唇,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自己的蜃蝶,“中了我的蜃术,她怕是醒不过来了。”

    说罢,抬眼看了眼正在兽灵脚下挣扎的何源州,笑意加深:“先前我不愿同你们打,只是为我阿愿积德。蜃物阴损,害人性命,但若是伤了阿愿,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一看岚烟,眼皮颤动,面色发白,如同陷入了噩梦之中,何源州的右手垂在身侧,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合契牌。

    指尖微微用力,抵上那块玉牌,微微的灼热从玉牌间传来,就在何源州捏紧的那一刻,剑光倏然而至。

    “……还没到时候。”

    话音刚落,只见仲孙景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他看着岚烟,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萧懿长老不是说了么?”少女睁开双眼,她看向何源州正欲打碎玉牌的右手,“只有深陷险境,面临生死大关之时,才能毁了合契牌。”

    幻境中的皑皑雪山冰冷无比,直至脱离后,她仍忍不住瑟缩。即便如此,岚烟的声音依旧坚定无比,掷地有声,“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