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香囊!
来不及多想,在马转头的刹那,兰槐赶紧抓住李怜的腿,想将她扯下来。奈何马追赶的速度太快,李怜由于害怕,脚死锁在马镫内,根本扯不动。
而兰槐的脚一直在地上摩擦。脚尖抵在鞋上,钻心的疼。
李怜坐在马背上,心里正一阵慌乱,腿上又被人抓住,只知道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大叫。
兰槐眉间拧成川字,鬓角也滚落数颗汗珠。她沉住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前面将她的脚往后拍,脱离马镫后她又借助自身的重量,将李怜扯下马背。自己却倒在马腹上,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嘶~”兰槐低吟一声。她现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阵酸麻感从后背爬到心里,不用去看都知道后背上的伤势很重。
“娘子!”
“公主!”
是香菱和翠翠。前面还有一个跑来的柳继真。
兰槐抬头,看见熟悉的侍女,一股酸楚从心底蔓延,她撑着青草地想站起来。哪知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没站起来就又倒下去,头磕在后面的碎石上,沉沉晕了过去。
*
绿槐高,柳叶新,几许蝉鸣。几日光过,已是夏深。
“娘子已无大碍,多歇着便是。只是背上的药膏要天天换。”
“嗯。”兰槐收起素白的手臂,将衣袖拢了上去,“香菱,送送医师。”
从赛马宴回来她昏迷了三日,又修养了两日,今日是最后的复查。
适才听香菱说,那日事发之后,那匹马就送去检验,并没有查出什么药物,在场的所有宾客身上也没有带什么可疑之物。最后只能无疾而终。
这种事情要是落在寻常娘子家也只能自认倒霉,可这遇险的是最受宠的飞云公主,听闻天子大怒,下令彻查。只是当事人还在昏迷之中,案情并没有什么进展。可能最后也只能草草了之。
而她因为救了公主的驾,宫中赏赐了不少珠宝和银钱,皇后还邀请她参加一月后的端午宫宴。因此,她一跃成为全长安热议的对象。
“娘子,怎么又把这些画拿了出来,还不快些躺下。”香菱一进来就看见脸色苍白的兰槐从床上下来,站在书架前,将之前从柳府拿回来的画取了下来。
“丹阳可有来过?”兰槐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总觉得那日香囊上绣着的兰花在哪见过。
“不曾,倒是送了一副拜帖。”香菱拿药的手顿住,很快又恢复如常,“那日她早早就离场了,未曾知道您和飞云公主遇险的事情。”
“对了,那日你和翠翠怎么一起不见的?”兰槐突然想起自己倒下之前,香菱和翠翠一起出现在了草地上。
“柳郎君让我去给你们寻骑马的衣服。”香菱对答如流,“我把你抱起来的时候,还是柳将军给你紧急救助的呢。”
“嗯。”兰槐坐回软榻,似乎并没有被她口中的话而打乱思绪:“前些日子收来的信笺给我搬过来罢,若是来了客皆是闭门不见。”说罢,她挥挥手,吩咐香菱下去。
香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她凝住的眉头最后还是转身关了门。哪知这门一关就是整整十日。
期间无论是宫中还是其他娘子想要拜访,都被香菱以兰槐还未苏醒拦在府外。这日,实在是瞒不住了。
“本宫可是当朝公主,谁给你的胆子!”李怜身着杏色长衫,头上的步摇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翠翠,还不给我把她弄开!”
“公主,我家娘子还卧病在床,您进去实在是不妥。”香菱双手被反扣住,动弹不得。
“我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有何不妥?我请来的太医都不让进去,你是不是预谋什么谋害你主子的坏伎俩呢。”李怜转过身,食指指着香菱,一幅质问的神态。
“公主!”
“香菱,不许无礼!”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李怜意外的朝后看去,果然是兰槐。只见她身穿淡蓝色长裙,肩上还披了件外衫,在耀眼的日光照耀下脸色有些苍白。
“哼,白了不少。”李怜双手抱臂朝她走去,仍旧是一副高傲的姿态,“本公主今日是来看你死没死的,你可别自作多情!”说罢,她又昂起头,自顾自朝里头走,“来了这么久也不说给我倒杯水喝。”
兰槐哑然,招呼一旁还在揉肩膀的香菱沏壶茶,遂跟着走了进去。心里却还在盘算着今日要出门一趟,画上的信息都破译出来了。
“你早就醒了?”李怜不可置信的拿起桌子上一册书卷,“欺君可是重罪,你知不知道!”
糟糕,忘了收起来。兰槐心道不好,却还是轻扯开一丝笑,“公主说笑呢,民女昨日才转醒,今日才能下床,又怎么会骗你呢。”她将托盘中的茶端出来,“请。”
李怜接过茶盏,睨了眼她,见她神色不变,也不想是作假,才吹了几口,小口抿着。
“喏,药膏,疗愈疤痕的。”李怜给身后的翠翠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就拿出一个木质小盒子,“前几日本来就要给你的,结果你一直不醒,还闭门谢客。”
“多谢公主抬爱。”
“这东西我可多了去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别谢来谢去的。”李怜将茶盏放下,有些不太自然的拢拢衣袖。她可不会说这药膏她跟她皇兄求了三四天。
兰槐轻嗅这盒子的香气,睫毛轻颤,认出这罐疤痕膏。自己幼时被烫伤,空山也曾给自己用过。
“那什么,你自己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李怜转身就要走,却又突然回头拍桌,认真说道:“记得端午宫宴!”
“好!”兰槐眉眼含笑的目送着她离开。待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后,嘴角也就落了下来。
“香菱,更衣!”
一个时辰后,柳府门外。
出门前为了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苍白,兰槐还特意抿了点口脂。
“娘子,柳将军去了城南军营。”香菱掀开车帘,带来了外面的暑气。
长安的夏日很热,热到只站到那都能冒汗。
“去军营。”兰槐摇着蒲扇,几张薄纸叠在一起,攥紧在手上。
纸上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疾驰一炷香,掀开车帘,就已经能看清军营的旗帜了。火红如日。
兰槐踩着木凳一步一步走下去,远处送来风,吹动衣裳,耳畔有微弱的操练声。
“我要见柳继真,柳将军。”似是觉得不可,兰槐又添上一句。
“可有拜帖?”守门的将士一身戎装,俯昵面前的娘子。
“不曾,郎君可否帮我通报一声?”兰槐撇了眼香菱,对方也是立刻送来装满银钱的小布袋。
将士掂量了一下布袋的重量,顷刻间脸上就堆起了笑容,“娘子候着,我去通报一声。”说罢,他将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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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在怀中,乐呵呵的往营内跑。
好半晌才带着一张图纸出来。
“将军在另一个地方操练,还请按照指示走。”将士低着头,声音瓮声瓮气。
兰槐拿过图纸就走,并没有看见他侧脸的红肿。
图纸上画的的是一条小路,但也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到地点的时候,兰槐才发觉已经将长安郊外绕了一圈。
甫一下马,兰槐就看见柳继真骑着一匹纯白的马过来,在临近自己的时候翻身下马,换为牵马,“跟上!”
自从上次赛马宴,兰槐还是对这种高大的马匹犯怵,待他走远几步才抬腿跟上。
“还有多久?”日头正高,兰槐还没用午膳,身体有些撑不住。
柳继真常年在外征战,耳力自是很好。遂停下脚步,挑眉看向她,“我还说你能撑到军营门口呢,这就扛不住了?”
他的脸被光赤裸裸的照着,不懈的表情被看的清清楚楚。兰槐自知被嘲讽了,嘴里鼓起气,低头闷声往前走。一步比一步落脚更重。身后的香菱赶紧跟上,给她递手帕。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她这样,柳继真赶紧认错。他只是想打趣一下,却没考虑到她能不能接受。
但兰槐还是没理他,吭哧吭哧往前走。
“对不起,我错了。”柳继真垂下脑袋,在两人衣服擦过的那一刹那突然出声。
兰槐诧异的抬头朝他望了一眼,只是一瞬就收回眼,但脚定住了。
身后快要撞上的香菱惊慌失措,赶紧刹住车。又看见柳继真抓住兰槐的衣袖,忙低头背身,“娘子,我去车上等你!”说罢就赶紧往马车停下的地方跑。
不对啊?我跑什么?不应该是柳将军跑吗?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可以拉手了!
思来想去,香菱还是决定回车上等她,而另一边。
“放开!”兰槐皱着眉,盯着被柳继真染指的衣袖。
柳继真手一松,双手举起来,“你说放我就放了啊,你就别生气了?”
他歪头一笑,兰槐的心无意识的漏了一下,脚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兰娘子,你还有恐惧感吗?”
那日是他先走,没有告诉她们驭马技巧才酿成的错,他的心里有些自责。李怜还好,什么事情都能接受,就是害怕兰槐就此对马产生了恐惧。
“你很奇怪!”兰槐摇摇头。她和柳继真不过点头之交,今日的作态实属意料之外,她也不可能自傲到以为柳继真爱慕自己。
“这不是关心你吗?要是你就此对马产生了抗拒我还是很自责的!”柳继真嘴上笑着,暗自关心着兰槐的脸色,“看你这样子不怕了?”
“我怎么可能害怕!”兰槐脱口而出,但说完就反悔了。不知为何她在他面前就是受不了激。
柳继真盯着她坦荡荡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才翻身上马,一只手捏住缰绳,另一只手整理下裤。
“那你愿意让我重新教你吗?”柳继真唇角勾起,在光下异常耀眼,他伸出一只手,“兰娘,上马!”
周围寂静无声,回应他的是兰槐肚子咕噜的叫声。他不由得轻笑出声,笑意延到眼角。
兰槐羞愧极了,捏紧手中擦汗的素帕,迅速背过身去,语气坚定,“不上!”
从柳继真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她泛红的耳垂,像是初夏山间的野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