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说的话。”柳继真贴在兰槐耳畔,柔声说道:“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微微往外展。”随后,扯着兰槐的衣袖将她拉至比试点。
耳畔温热的气息让兰槐有些不自在,身体僵硬的举起弓箭,却被他拍了下去。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先握弓再搭箭,最后再举弓。”
隔绝了日光,看不见外界,兰槐的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又被柳继真说了一顿,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
似是想起身旁是个女娇娥,并非自己军营的将士,柳继真的语气轻柔一些,“没事,慢慢来。”
席上的人这才看出来,这一组射箭的竟然不是柳继真。不过这样也好,兰家那个小女娥肯定射不中,皇后的赏赐肯定也拿不到。
如他们所想,兰槐不是练家子,手臂是没劲的,还没瞄准就有些颤抖。
“没事没事,慢慢来。先把身体站直,目标就在你的正前方,只要你搭好弓就能射中。”柳继真闭紧一只眼,比划了几下几米外的高台。
兰槐深深呼出一口气,耳畔有风吹过,她又重新搭起弓。不过这弓是真的重啊,还没拉弦,她的手臂就已经颤抖的不行了。
手臂即将软下的那一刹,有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将它抬起。夏季衣裳薄,兰槐能感受到薄衫下的硬块,和另一只手覆上来的温热。
手很粗糙,有茧,是兰槐不想再碰第二次的那种手。
“回神,放松。”
柳继真比兰槐高一个头,他的下巴刚好抵在兰槐的脑袋上,两人又靠得近,场外的人看起来亲昵极了。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冲了出去,直直射向木台上的玉露团。白净无瑕的玉露团被穿透,分裂成两半,静静的躺在台上,箭矢深深插进台下的软土之中。
柳继真松开握紧兰槐的手,清楚的看见自己松开口她手上的泛白,有些愧疚的摸了摸手指,上前替兰槐扯开红丝绸。
“射中——”都知大声念到,却又盯着皇后的方向,他不清楚这种情况要不要继续念赏赐。
席上的观众,属李怜第一个不服,简直都能说跳起来了,“不行不行!!!是继真哥哥帮她的,做不了数。都说了一人指挥,另一人射,这可是两个人。”
其他人也没站出来反对,一副看戏的姿态。皇后自然也清楚他们是什么想法,只将眸光落在兰槐身上。
兰槐刚适应亮光,一抬眸就与皇后对视上,看出她想对自己说:只要你要,我就赏给你。
“民女违规,还请皇后娘娘收回赏赐。”兰槐将头低下,掀袍跪地。
皇后没想到她会跪地,有些惊诧,正要说话,柳继真却先她一步,也跟着一同跪下。
“皇后娘娘,恕微臣同罪。”
众人一惊。这种时候不应该说都是我的罪过吗?这柳将军真是奇怪。
皇后哪能真的就罚他俩,只好摆摆手,“今日大喜,本宫怎会降罪于你们,都起来罢。单单赏赐一件黄金项链,你们看可好?”说罢,又对自己身旁的侍女说,“待会儿从我私库去拿一件。”
众人哪敢反对,都在道喜。
兰槐和柳继真连连谢过,才被侍从带了下去。
等到兰槐落了座,李怜才在一边旁敲侧击,“你是萧家旁系?”
兰槐一顿,很快平淡的回应,“不。”
李怜抱臂嘟囔道:“那她怎么会从自己私库拿东西出来额外赏你?要知道私库里任何一件东西都比今日的彩头名贵。”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指着兰槐,“还有,今天你摸了继真哥哥的手,就算是那日你救了我,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兰槐失笑,打趣道:“那你就困难的原谅我吧。”
李怜侧目看去,她没想到兰槐居然愿意开玩笑,还以为她一直沉闷呢。
“这态度还差不多。”她收回视线,看向下一场比试。
兰槐嘴角的笑也落了下来,无意识的敲着指尖。她想起柳继真近些日子的异常,心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不敢去细揪。
今日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握住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流没流出什么非议。对了,案子进展还没跟自己说呢!
她猛地抬起头,朝对面的男座上看去,巡视一圈并没有看见柳继真的身影,又落寞的垂下眼眸。
“娘子,还请跟奴家来一趟。”
兰槐侧目看去,是个陌生奴仆。
“谁叫你来的?”
奴仆弯着腰,恭敬的递上一张泛黄信笺。
纸上的字迹有些熟悉,有点像寒山寺的牌匾。
“宫门口等你,带你去过真正的端阳佳节,就当陪今日失礼之罪。柳继真留。”
一旁的香菱不明所以,见自家娘子起身,也只好跟上。
此时正值正午,宫道上没什么人。兰槐很快就到了宫门。
宫门处停着各府的马车,柳继真斜靠在其中一匹马上,手上在捣鼓五彩线。
出门时听香菱说过,端阳是要在手臂上缠五彩线的,象征着安康。
“柳将军,人到了。”
柳继真抬头,迅速收回手上的细线,塞进怀中,“你来了?”
“嗯。”兰槐不冷不淡的点头。
她还记着比试时两人握紧的手。大庭广众之下,他此番作态简直损了她的清誉。
“出来玩就没必要带丫鬟了吧。”柳继真俨然是看见了她身后的香菱。
“你先乘马车回去吧。”兰槐转头吩咐。
“娘子!”香菱有些不可置信。
“嗯?”兰槐冷着声线。她倒要看看,柳继真想打什么主意。
“是。”香菱的气焰弱了下去,扭头去找自家的马车。
待香菱离开后,兰槐才抬头问道:“你想干什么?”
柳继真挠挠头,“端阳诶,你确定要拘泥于宫宴上的小伎俩,不去民间看看?长安的民间玩意儿可多了。快走快走,我在懒回顾留了座,先去品那的雄黄酒。”
见他抬腿就要走,兰槐只好跟上,边走还边在带帷帽。她可不想被人看见和柳继真共游。
许是越心急越干不好,她半天都没将绸带系上。最后还是柳继真发现她没跟上,才转过来三下五去二的给她弄好,嘱咐她走快些。
兰槐的耳垂又染上些绯红。
帷帽看不清前面,一路上兰槐都低着头,盯着柳继真的后脚跟。前方的后脚跟突然停住,她也赶紧刹住脚步。
好险,差点就要撞上了。
“上楼了。”柳继真的声音空飘飘的飘进来,兰槐紧跟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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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提前安排好了,他俩一落座,就有酒博士端来一壶雄黄酒和一碟糕点。
“你能喝吗?”柳继真替她斟了一杯出来递过去,“这家店的雄黄酒每年可多人买,醇香浓郁,还掺了些果香。”
帷帽早就被兰槐搁置在一旁,柳继真雀跃的表情在她面前活灵活现。她想躲避这赤裸裸的视线,垂眼拿起酒杯,微抿一口,果真如他所说。
“陈中出新,本是最好。”兰槐放下杯盏,她大病初愈,还是少喝一点。
兰槐在懒回顾吃了时兴的菜和粽子,最后撑的不行,柳继真才肯带她下楼去集市上玩。
城南有龙舟竞渡,柳继真找了匹快马将兰槐载了过去。还来不及平复路上带来的颠簸,柳继真又扯住兰槐的衣袖将她往里带。
杨花纷飞,观者如织,彩旗飘扬,鼓声震天,犹如雷鸣。
兰槐微皱眉,对这里的拥挤有些不适。柳继真用自己的身体替她隔绝一部分的拥挤,“你压谁赢?”
江上有四艘装饰华丽的龙舟并排,击鼓之人站在舟头,雄健有力的臂膀挥动手中的棒。哀怨的歌谣唱响,人们挥浆前进。
“靠边的那艘吧,看起来比较强健。”兰槐认真审视完每一艘龙舟上的参赛者,才下定结论。
“那我压你隔壁那艘。”
兰槐朝那艘龙舟看去,发觉尽是些身板薄的家伙,嗤鼻一笑。正想开口嘲讽两句,身体就被人撞了一下,一时间失衡往身旁柳继真倒。
好疼。良久,兰槐才反应过来自己硌到柳继真胸膛上的肌肉了。
“半天不起来,怎么,投怀送抱?”柳继真好以暇赖的看着埋在自己胸膛的小娘子。
兰槐腾的一下赶紧站起身,“没有!你没看见吗,是别人撞的我。我还没说你轻薄我呢。”
“行行行,是我轻薄了你。娘子失礼了?”柳继真唇角的笑还没落下,一看就不是诚心的。
兰槐懒得和他计较,将头撇了过去,才发觉适才的龙舟赛已经开始新一轮了。赶紧向周围人问到是谁夺得了头筹。
得到的答案却是身板薄的那一艘。
“你输了。”柳继真突然凑过来,贱兮兮的笑道。
兰槐一阵纳闷,怎么可能!
看出她脸上的疑惑,柳继真先将她从岸边拉了出来,才缓缓开口。
“你选的那一艘虽然体魄健硕,但是没有配合啊,浆都不是同起同落。而我的那一艘,显而易见,很团结!”
兰槐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跟紧我。”
整个下午柳继真带着兰槐将长安南边的街市都逛了一圈,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一路上兰槐的嘴角也慢慢上扬,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
天边暮色起,街上人群攒动起来,都在往一个方向跑。柳继真来不及扯住兰槐的衣袖,两人被迫分成两个方向。
兰槐也不知道自己随着人群走到了哪里。只知道面前有一个告示栏。
一阵狂风吹过,木栏上的告示被吹了下来,落在地上。
她走进拿起一看,瞳孔骤缩,凝在原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又猛地抬头,四处张望,赶紧将告示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
他,怎么可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