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旅馆(1)
    楼枣早在克里斯傻站在原地的时候就从他身侧的空隙里溜了出去,一心只想着小狗,压根儿没注意到克里斯刚刚说了什么。

    这么一耽搁,等楼枣三两步跳着跑下楼时,管家已经等在花园里了。

    小巧鼻尖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他弯腰双手撑住膝盖,衣领荡在胸前,露出大片粉白细嫩。

    楼枣缓了一会儿后才直起身子,很有礼貌地冲管家打了声招呼:“辛苦您了,管家先生。”

    趴在管家臂弯里的陨石边牧品相绝佳,原本冷然的神态在见到楼枣后一扫而空,像是意识到对方就是自己的主人一样,径自飞跃着往楼枣身上扑,惯性使然,一人一狗栽进茂密的草地里。

    楼枣今天穿得清凉,短裤长度只到腿根,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腿,T恤宽松,下摆原本只遮了半条裤子,现在边缘卷起,露出半截细腻的侧腰白肉,被细碎的草挠出几道红印。

    边牧前掌撑在楼枣身侧,尾巴过于兴奋地摇晃,低头在楼枣颈边又蹭又嗅,舌头卷过脆弱脖颈,一路向上,将楼枣方才因为匆忙而沾到脸上的酸奶舔掉,面颊被舔得湿漉漉的,粗粝的舌苔在白嫩肌肤上留下薄红。

    楼枣被抖动的耳朵尖蹭得有些发痒,他抬手摁住边牧不断乱拱的脑袋,把它稍微推开点距离坐了起来。

    熟练地挠了挠边牧的下巴,楼枣轻喘着笑道:“好痒,不要舔我。”

    楼枣开始检查管家买回来的宠物用具,他伸手在袋子里扒拉了一圈,有些茫然地望向依然站在一旁的管家,“您没有买项圈吗?”

    管家回应道:“少爷说,这是您的小狗,项圈也应该是由您亲自挑选。”

    这个世界对福利院的孩子总是有刻板印象的,他们身上贴着“被抛弃”的标签。

    楼枣不喜欢这个标签,可他似乎也没有办法去辩解,连养父那样糟糕透顶的人都会为了钱财抛弃他,把他当货物一样卖掉。

    所以,这就是事实吧。

    像个累赘一样,不被喜欢、不被接纳、被抛弃……

    “这样啊……”回应的声音很低很轻,几乎是呢喃在嘴边的烟雾,一句“他的小狗”对楼枣颇为受用。

    就好像,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所有物,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再不用担惊受怕一样。

    他垂下头,捧住边牧的脑袋凑到自己面前,两双蓝色眼睛对视。

    楼枣嘴角几乎压不住,点了点边牧的鼻子哼唧着炫耀:“听见了吗?你是我的小狗。”

    “要是敢对着别人摇尾巴,”他冲边牧拱起小巧精致的鼻子,故作凶狠道,“我就把你丢掉,再也不要你了!”

    小主人的软声威胁又换来边牧表忠心般亲昵地舔舐。

    “所以,”楼枣将脑袋埋进边牧带着香波气味的毛发中,紧紧将边牧搂在怀里,小幅度地摇晃着身体,“只对着我摇尾巴,只做我的小狗,只和我在一起吧……”

    边牧费力地探出爪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楼枣的膝盖,嗓子眼里滚出一声轻呜以作回应。

    ……

    第二天一早,楼枣挑的项圈以及定制好的铭牌就被人送了过来。

    他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

    铭牌是楼枣亲手设计的,正面刻了一只小狗和一颗黑乎乎的煤块简笔画,反面是楼枣的签名。

    煤球是楼枣给边牧取的名字。

    煤球还在幼年期,考虑到它后续的生长需求,楼枣挑的皮质项圈两侧开口,足够长的牵引链绕过铁环,末端带了卡扣,可以随时根据煤球的颈围调整大小。

    楼枣将项圈扣好,拨了拨坠在煤球胸前毛发间的铃铛,献宝似的捧了镜子放在面前左看右看,自己满意的不得了。

    他比昨天还要兴奋,一直到饭点管家来叫他,才依依不舍地对着煤球的鼻尖蹭了又蹭,起身回了屋。

    等楼枣彻底看不见自己,煤球才扭头跑进花园一侧的工具房。

    三分钟后。

    陆安和木着一张脸从里头走了出来。

    “哥,和你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克里斯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神色在明灭的火光中晦暗不清,冷笑着嘲讽陆安和,“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做狗做得这么熟练啊?”

    表面上端着架子,实际上看见楼枣跟见了肉骨头似的眼冒精光,巴巴地凑上去,口水都要从狗嘴里流出来了,舔楼枣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

    根本压不住犬类的本性,狗尾巴都快摇断了吧。

    “那你不知道的应该还有很多。”陆安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狗毛,反唇相讥,“而且——”

    他挑眉看向克里斯,“比起我,一直被枣枣躲着的你,现在才更像得不到主人怜惜的、失魂落魄的、狼狈可怜的流浪狗吧?”

    “弟、弟?”

    克里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故作冷漠的表情瞬间崩裂:“哈?”

    “我,流浪狗?”他指了指自己,神色夸张,“谁会在乎能不能得到一只玩具的注意啊?”

    接着一脸无所谓地说:“不过就是比别的玩具长得漂亮了点,白了点嫩了点,腰细点屁股翘点身上香点说话钩人了点——”

    “再怎么样那也就是一个玩具,还一掐就红,娇气得要死,都没开始凶眼泪就往下掉……”

    克里斯巴拉巴拉数落了一堆,最后总结:“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玩具还是找了个祖宗,谁会在乎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结果转头就对上了陆安和一言难尽的怜悯眼神,克里斯恼羞成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都说了我不在乎啊!”

    “反倒是你,小心公测的时候被玩家看见,我真的很期待在论坛看见你。”

    克里斯嗤笑着即兴编了一条贴子标题:“震惊,副本boss竟背着玩家公然做狗。”

    陆安和挑了挑眉不以为然,接着点点头表示尊重:“你最好是真的不在乎。”

    “这种话骗骗自己就好了,别把你哥也当傻子。”陆安和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让他起开。

    做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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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呢,总比克里斯连狗都做不上来的好。

    而且枣枣这么漂亮这么乖,训狗手法一流,眼光又好,也不是谁都能做他的狗的,不是吗?

    ……

    “克里斯他们两兄弟呢?别告诉我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谁去接一下啊!”

    整座山林被商业化浸染的痕迹很少,温泉旅馆坐落在半山腰,车子开到半道也就不好再往上开,还要下车徒步再走一段路。

    大厅里围坐着一些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少女,有人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嚷嚷起来。

    听见这人的叫嚷,在一旁打游戏的人也抬起头,环视一圈疑惑道:“克里斯就不说了,怎么陆哥也迟到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下等人啊?”

    “不至于吧,一个贴身男仆而已。”

    “而且,被下等人碰过的温泉,那还能泡嘛。”

    多莫斯学院和其他私立学院不同,这是一所纯粹的贵族学院,上等人和下等人的差别像是一道天堑横亘在两个阶级之间。

    可上等人背后的家族也分三六九等,能参与温泉游的自然身家都是顶尖,对下等人的厌恶更是不加掩饰。

    大家坐的位置慢慢靠近,参与讨论的人多了起来,音量也控制不住开始拔高,连二楼都听得一清二楚。

    覃弋靠在栏杆上,手机疯狂地震动着,群聊里不断弹出消息。

    ——克里斯有病,陆安和你也不拦着是吧@陆安和@陆安和@陆安和

    ——本来看见学院里那群特供生就恶心。

    ——你等着吧,我开学要把那个下等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网球打:)

    见闻书屿整理完行李从房间里出来,覃弋把手机熄屏,捏着手机冲楼下大厅扬了扬下巴,“都在说克里斯养的那只小玩意儿呢。”

    “也就是谈烈打比赛回不来,不然我跟你打包票,只要那家伙的脚敢往屋子里踏进来半步,谈烈就能咻——的一下,给他……”覃弋饶有兴致地配了个拟声词,屈起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脑袋和指尖一起指向门口。

    木门吱呀吱呀着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厅内的热闹摁下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或是偏身、或是转头,陆陆续续看向门外。

    话题的主人公站在门缝的间隙里,金色卷发柔顺地搭在腮边,一身通透雪肤在午后浓烈的阳光下白的扎眼,皮鞋带子扣住纤弱踝骨。

    好似承受不住过分的关注,少年瑟缩了一下肩膀,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眼睛雾蒙蒙泛起水光,眼周薄薄的皮肤都照得透红,像是误入兽群的兔子。

    眼睛是很明亮的蓝,很大,很圆,嘴巴紧张地抿着,唇珠被挤压出一点艳色,清纯得要命。

    “……丢出去。”覃弋硬着头皮把剩下半句话说出口,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他鬼使神差地划开手机相机,对准楼下“咔嚓”一声。

    覃弋低头看向相册里那张懵懂青涩的脸,暗骂一句,“艹!”

    有病吧。

    谁家下等人能漂亮成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