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牢笼成排而立,放眼望去,里头关着不少囚犯。
姜杰希正处于管理区的最底层。作为防疫使,他打着检查城内卫生的名号,硬是让罗帕派人带他去了地牢。
他跟着守卫经过多个牢房,两次拐弯后,终于看到了点不一样的犯人。
牢房中,男人身上裹着一条毯子缩在角落里,眼神四处乱飘,看起来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他指了指这个人,守卫介绍时面色还有些不自然:“这是今天刚关进来的,就是那位在大人们游城时出现的小偷。”
话音刚落,走廊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杰希回头一看,“阮望飞。”
两个人以往没什么交集,不过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对阮望飞有好感,男人总给他一种同类的感觉。
对方只是淡然点头,随后看了眼牢房,说:“发现什么了吗?”
姜杰希摇头,刚想说没有,牢房里突然响起很轻的两声“吱吱”。
纯白色的毯子盖在男人身上,他缩在角落里身体时不时颤抖,倏地,一条灰黑色的尾巴从毯子里掉了出来。
二人皆是一愣。
吱吱——
男人毫无察觉,背对着牢门不断发出声音。尾巴轻轻扫过周遭,不小心带起毯子的边角,露出底下毛茸茸的灰黑身体。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姜杰希第一次见,一时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品种。
另一边,苏依依和阮一舟一路沿着小径往山上走,路过一座教堂又停下来。
牧师多数时间都在教堂里,或许这里会有牧师得病的线索。
教堂的门板上沾着一层厚厚的灰,吱呀一声推开来,霉尘味扑面而来,这里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蛛网连接着桌椅、墙壁、地面以及天花板。
苏依依看着里面的情景沉默了一会儿,从门口处退出来,在路边随手捡了根树枝。
阮一舟站在门口向她伸手,枝条被摆进他的手心。他用长枝条弄开蛛网,开出一条干净的路来。
一般教堂内的玫瑰窗上都会绘着信仰的神,苏依依看了一圈,每一扇窗上都没有神。其中一扇彩色玻璃上,无数个小的芙利花层层环绕,重叠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型的芙利花。
继续往里走,玻璃窗上画着群众发现芙利花到定下花神节的全过程。
这些彩绘所画的内容和罗帕说得差不多,苏依依看了一圈在发现芙利花的彩绘那里停住。
因为要画满整个玫瑰窗,有些细节都被放大了绘在上面。她看着众人立于第一朵芙利花前,新奇和兴奋溢于言表。
深红色的花蕊在风中摇曳,给所有居民的黑暗生活带去了一抹亮色。然而他们忽略了这抹亮色底下,藏着一道灰黑色。
鲜红的血液和黑土混在一起滋养了芙利花,了无生气的老鼠就这么躺在根茎旁边,兴许是因为茂盛的草盖住了它的大半躯体,没有任何人发现。
“阮一舟,”苏依依指了指窗上的老鼠,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芙利花的来源会不会和老鼠有关系?”
“走。”
“什么?”这句话没头没尾地冒出来,苏依依有些发懵。
阮一舟站在教堂的另一侧,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他们之间相隔二十几个座位,苏依依看不见他的前面有什么东西,只是听到教堂内回荡着很轻的一声——吱吱。
苏依依:“你那边有老鼠吗?”
话音刚落,阮一舟单手撑着座位跃到桌上,一路朝着苏依依跑过来。
“跑!”
苏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阮一舟刚才所站的位置不远处站起来一个半人高的鼠人。
他整张脸往前凸和老鼠一样,细长的眼睛被漆黑的瞳仁沾满,肉粉色的鼻间长着几根长长的胡须。他原本的躯体被灰黑色的毛盖住,肉色的尾巴垂落到地上。
鼠人模仿着老鼠的跑步姿势冲过来,细长的尾巴跟在身后挥出残影,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追到她面前了。
门口已经被阮一舟打开,苏依依距离门口很近,几乎是一下就冲出去了。
鼠人追得很紧,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半米的时候,他带着臭味的爪子朝着她伸出来,眼瞧着就要够上了,啪的一声,大门的木板和门框猛地一撞,发出一声巨响。
苏依依和阮一舟同时拉住大门的门把手,生怕里面的鼠人出来。
霉尘味被这巨大的动静震散,随着风的到来被卷到二人面前。
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关门,于是内里同时发力,门板被拉得哐啷哐啷作响,苏依依隔着门板都能闻到那种像是多年没洗澡的臭味。
不知道撑了多久,里面终于没了动静。
苏依依不敢放松警惕,悄悄放轻了脚步走到一旁的玫瑰窗前,彩绘合着厚厚的一层灰,导致她并不能够看清教堂内部的情况。
她凑近了点,下一秒,一个肉粉色的鼻子贴上窗户。
正试图隔着玻璃往里看的苏依依:“......”
熟人喷出的热气模糊了这一片玻璃,苏依依更加看不清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门板忽然又开始响动,从门板晃动的幅度来看,明显鼠人力气更大一些,阮一舟一个人有些拉不住,于是他喊:
“跑!”
苏依依跟着阮一舟一路沿着山路狂奔,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见到鼠人,甚至还被对面追着跑。
他们一刻都不敢停歇,一口气跑出去,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外什么都听不见。
教堂后方有一条小路,路上是一片草地,没有任何掩体,他们无法躲藏只能不停奔跑,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花田。
花田长势很好,每一朵芙利花都足足有几米高,看起来格外娇艳。二人和那些花相比显得格外迷你,一踏入花田,浓郁的花香便将他们包裹起来。
两人进入花田之后,身后就突然没了声音,包括整个花田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依依见身后的鼠人不见了,干脆也不跑了。
她站在原地朝上看,这些根茎由粗至细,最底下的部分直径能接近三米,上面的刺也比平时大上很多,一根刺上能轻松站下两个人。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顺着根茎上的刺爬到顶上时,阮一舟拉着她就跑。
两人躲到根茎后面。
“嘘。”阮一舟伸出食指在唇间一靠,轻声道:“来了。”
现在正值下午,烈日当头,花叶之间的缝隙中洒下来几缕阳光。可这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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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快就被一片阴影给替代,她抬头一看,鼠人不知何时从半人高变到巨型站在他们上方。
他比芙利花还要高上一个脑袋,微微低头的动作就压弯了一片区域的花。
那巨大的肉粉色的鼻子在花田中仔细嗅着,像是在找寻什么。
苏依依被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随着一阵风拂过后,阴影在地面来回挪动。下一秒,苏依依和阮一舟所靠得根茎开始晃动,明媚的光线时不时落在他们脸上。
苏依依捏紧了袖口的手心都沁出不少汗来,一边紧盯着上方,一边背靠根茎小心得往阴影处挪动着身子。
吱吱——
头顶的叫声格外响亮,苏依依还没反应过来,超长的胡须一下落下来,左右扫动时还狠狠抽了她的胳膊一下。
顿时,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她拧着眉躲避,偏头看时阮一舟不见了。
鼠人还在上方找寻,苏依依不敢大声喊叫,只好绕着根茎挪动找他。
谁知道,一圈下来都没找到阮一舟。
她四处张望,却见原本的天空被一团深黑色给挡住了。
苏依依怔在原地,一时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就见那团黑色眨了一下。
鼠人的眼睛从花与花的缝隙之中看过来,从苏依依的视角往上看,给人一种老天突然睁眼的感觉。
不过几秒钟,苏依依挪开了视线,背过身去一动不敢动。
直到洒落的阴影恢复原样,光线又透过缝隙洒落下来,沉重的呼吸声逐渐远去,苏依依再抬头看得时候,鼠人已经走了。
她心有余悸地站在原地,将刚才被风拂乱的青丝拨到耳后,伸手揉了揉刚被抽的左臂,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和阮一舟走散了。
苏依依想找来时的路,可怎么找都回不到来时的路口。
这里所有的花都长得一模一样,苏依依只好在根茎上做记号,谁知道绕了一圈回来连记号都找不到了,她完全迷路了。
“阮一舟——”
苏依依一边喊一边找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上的太阳还在那个位置,芙利花随风摆动,周遭一切都是鲜活的模样,可她却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苏依依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更找不到阮一舟。
她随意靠着一朵花坐下来,不由得感觉有些挫败。
忽然,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黑色。
苏依依记得阮一舟来时穿得衣服就是黑色的,她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循着刚才黑色闪过的方向跑去。
“阮一舟!”
她一边喊一边四处看,终于在不远处地根茎旁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
对方似乎没听见她的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依依小跑着过去,快到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径直朝着人摔过去。
好在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苏依依有些狼狈的起身,同时不忘问道:“阮一舟,你去哪了?”
面前的人一愣,“你喊我什么?”
她站起身看了眼那张熟悉的脸,觉得有点奇怪,“你是失忆了吗?”
光线落在镜片上显得格外刺眼,庄统眯了眯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