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裴云庭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正从额头往下滑,落在唇上,流连不去。
很是轻柔,像是手指,指尖一点一点地按下来。
他耐着性子,准备好时机,霍地睁开眼将她抓了个正着。
目光猝然间对上,裴萝藏不住做贼的尴尬,笑着想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拢在掌中,细细摩挲,摩挲着就升了温,到了别的地方。
外间的雪定是很厚,屋里映的亮堂堂的,光进来了,寒气被阻挡在外,屋中很暖。
帐中一双人。
许久后,裴萝颈上落了几个红印,躺在裴云庭怀中,他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抹去绯红的脸上几颗汗珠,亲了她一口,将情事做结。
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相拥着,平复气息。
在这种事上,比起第一夜的青涩急躁,他也在变得越来越熟练,裴萝勾着裴云庭的一缕头发,默默想着。
“夫君。”
裴云庭懒洋洋应了一声。
“新婚之夜时,你踢进床下的那个图册,后来是不是偷偷拿出来看过?”她问。
裴云庭依旧是慵懒的调调,对她道:“这个自然不需要,有你就够了。”忽然又凑到她唇边,“要不,夫人再来感受感受?方才怕是不够仔细。”
再来就起不了床了。
裴萝上手想推开他,被他故意误会,反手握住,摁在脑袋边,耳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一句话:“那图册……三个月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为夫……不需要!”
很是霸道。
好好好,不需要不需要。
裴萝投降。
在床上又待了许久,细碎的阳光开始从窗户里透进来,带着股微凉雪意,还好屋中和暖气十分充足。
“裴云庭,昨夜虽然已经过去了。”裴萝戳着他的胸膛,指甲粉白圆润,修剪整齐,“但是你不许忘你答应过我的事。”
“什么?”裴云庭装傻,“夫人还是得提醒我一下。”
裴萝眼珠一转,到嘴边的“少喝酒”变成了另一句话:“你说你以后都会听我的话,我说一你决不说二。”
裴云庭微凝,忍住笑意:“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你又什么时候不是说一不二?夫人想上天我都要赶紧给你递梯子,还生怕有梯子有刺扎了你的脚,就这还不满意?说吧,还想干些什么?”
裴萝摇摇头:“如果我说了,你同意吗?”
“说说看。”
她把头枕在他肩窝处,长发垂落在裴云庭手臂上,丝丝缕缕地缠住他:“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不许。”
昨夜裴萝立在雪地里时,回头看了一眼,在温馨的卧房里,此刻是另一个人。
那种感觉好怪,明明是她曾经日思夜想的人,她却不觉得多开心,而是偷偷地怕,怕有个人会回不来。
裴萝从未想过去否认前世少年时代的爱与喜欢,简单纯粹却因为求而不得而一直耿耿于怀,才得以有了今生重生后的她,执着地想要带着他的印记一直走下去,可她心里很明白,她更爱的是今生一直陪伴着她的裴云庭,她的丈夫。
从最初的逃避到控制不住对他动心,到逐渐依恋再到想跟他长久在一起,所有的牵绊皆因前世而起,却是因为这个人点点滴滴不懈的坚持,才有了个具体形状。
浓烈刻骨,抵死缠绵的感觉,都是为他。
还好他回来了。
裴云庭自然明了她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握住她的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那也是他,但既然她不喜欢,不会再出现。
“信我。”
裴萝沉默着。
良久,她缓缓道:“我信。”
吃过早饭,太阳升老高时,路修明和丁娆准备回将军府。
“这大过年的,也不能赖在你家就给过了,总是得回去收拾收拾!”路修明扬扬手。两口子亲昵地挽着手,踏着满地白雪走了。
齐王府也跟着忙起来。
已经是腊月二十三,要过小年了,小年之后就正式踏进年关,府中开始着手布置。
今年有了王妃,阵仗自然跟往年不一样,更加隆重且热闹。
裴云庭入宫递交折子后,提前进入休年假模式,每日闲得很,有劲无处使,干脆从床底下把那本图册给勾了出来,掸去上面的灰,抓着裴萝各种试。
“是谁说不需要的?”她抱着床柱抗议,不肯就范。
“多练练也好。”裴云庭不急不慢,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强行带入帐中。
粉金色的帐子如花雨般垂落。
终于被放出帐时,脚踩在地面那一刻,裴萝腿软得差点从床边摔下来。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借口要研究毒药,必须静心,躲进小药炉才终得片刻清净。
托着下巴,裴萝盯着桌边一缕阳光,腕间银镯闪烁。
毒药嘛,自然是没有,不过有补药,权当提点一下某个人,纵欲不可过度,过度伤身。
恩……为了长远的幸福,还是要收敛。
鼓捣了半天,端着碗十全大补汤从厨房里出来,裴萝去书房寻找裴云庭。
过来推开门,他正在桌前画画,桌子上还堆着一些裁好的细竹条,看起来是要做什么东西。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看她,眼神让裴萝一瞬觉得自己像主动跳进恶狼嘴里的兔子……
把大补汤暂且放在一旁,深吸了一口气,裴萝缓步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往纸上看,浅白色洒金的轻薄画纸裁作长条形状,上面画着一只林中鹿,耳朵尖尖,仰着脑袋的样子似曾相识。
很久以前了,在她第一次进王府的那个春节,她得到过一个礼物,是一盏小灯笼,上面画的就是这幅图。
她认真看画,身旁的人认真看她,随口道:“闲来无事做盏灯笼玩儿,夫人喜欢吗?”
裴萝一笑,捏起一根细毫,在小鹿的鼻子处,几笔添上一只展翅的蝴蝶,如此一来,画面便与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喜欢。”她说。
裴云庭盯着画上多出的蝴蝶怔了一瞬,忽然释然地笑了:“夫人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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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望向她拿过来的汤,“这是什么?”
裴萝一瞬卡壳:“这个是固本培元的补药,你最近……”微微一顿,“消耗太多了,对身体定然有损,还是多补补吧!”
她端起碗塞给他,满眼诚恳劝喝:“得趁热,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裴云庭的视线在乌黑的药汁上停住,手中温热,幽幽飘出一句,“看来夫人是不满意了,是为夫不够尽心尽力,为夫反省,一定让夫人满意!”拧着眉把碗中药汁喝净。
他偏头:“那今晚该第十八页……”
裴萝迅速离开他身侧:“刚说了你消耗太多对身体不好,怎么还敢……”想着这些?
“补过了。”他坦然道,“我好的很,而且夫人都表示不满意了,岂不是更应该尽力让夫人满意?怎么可以逃避问题?你觉得你的夫君是这种人吗?”
“……”裴萝哑口无言,拿出谆谆教导的态度,苦口婆心,“裴云庭,你要适度。”
他认真点头,同她掰扯:“知道,已经很适度了,夫人应当知道。”
若是他真没个收敛,她怕是得废了,裴萝自是知道。
“我……我腰疼,我累了。”她可怜道,“你且容我休息两天,我也补一补。”
“……”
“噗!”
裴云庭端着手臂,发出一声轻笑。
“原来是你累了,同自家夫君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他大度道,“那这样吧,姑且休息几天,让夫人好好养养。”
裴萝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忽地一润,是他轻轻吻了一下。
“是我太没轻没重,累着我家夫人了,怪我,我这就去反省。”裴云庭含笑对她说。
他拿起细竹条,开始动手扎成形状,动作很是熟练,不多时便有了一个基础灯笼骨,四方的,等着贴上画好的灯笼纸。
裴萝略一思索,提起笔又画了两张,一张是山川林木,风吹树叶,一张是只小狸猫,摇头摆尾。
家里可还是有两个小孩子!
画画好时,灯笼也基本扎好了,骨与皮用浆糊合一,便只等着放入灯烛,而后点亮。
三只灯笼放在桌上,裴云庭望着裴萝作的画,没有出声。
林木,自然是庆林,他才十六岁,比裴萝都小,确实还是个孩子,只是因为侍卫这个身份,他自己又从来不提,也难免会被忽略。
却有人一直记得。
“夫人的画不仅漂亮,还很有风骨。”裴云庭由衷道,纵然她的画起初是他教的,如今也有了她自己的力量,很像她,不怎么锋利,却坚韧,不可摧毁。
“阿萝。”裴云庭唤她。
裴萝正欣赏着自己画里的“风骨”,浑不在意地答了一声。
裴云庭揉了揉她的头顶,压下原本想说的一堆话,只道:“今年的春节,你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到时候再告诉你。”裴萝对他神秘,“不能提前说,会不灵的!”
“不会。”裴云庭对她道。
他眼瞳柔和,凝望着她:“你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