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周仪居住的宫殿名长安。
长安殿在皇宫的东侧,地处清净。
裴萝过来时,周仪正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
探过脉象,并无异常。
裴萝略一思索,道:“太后今日可是有吃过什么?”
一旁嬷嬷回忆:“只有今日清晨吃了一碗粥,之后就没再吃得下东西,太后娘娘凤体不舒服之后,粥还保存着,王妃殿下可要过去查看?”
裴萝点头,跟着小宫女往外走。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声音,周仪似乎醒了,轻唤了一声“齐王妃”,裴萝转过身。
转身的一瞬,忽然一股力量扑过来,几双手鬼爪一样伸过来同时抓住她,用浸有药的布捂住裴萝的口鼻,浓烈的刺激之下,呼吸困难,她挣脱不得,目之所及是狰狞的脸。
晕过去之前,裴萝拼尽全力望向床上坐着的人,周仪身体分明十分康健,一张美丽雪白的脸上,神情优雅从容,眼中却只有冷漠。
中计了。
为什么太后这么恨她,裴萝能想得出来,只是她与萧止清清白白,都是冤枉的……
说不出话来,裴萝浑身软成一团,意识迷蒙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强行撬开牙关,似乎是药,流进嘴里,很是苦涩,连肺腑都苦成一团。
裴萝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火,不仅烘烤胸肺,也烧灼着脑子,混混沌沌的一团,疼的像被雷劈,想掐掐手指,没有力气连手指都扣不住,更别提坐起来。
勉力维持住一丝清明,裴萝仍旧躺着,转转眼睛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屋子,搭有丝质床帐,而她现在在床上。
颈间流过的气息和丝被的触感提醒她,她此刻很可能正不着寸缕。
沉下气保持冷静,忽略脑袋里的沉重疼痛,裴萝手掌朝下按住床板积聚力量,一点点坐起来,搭在胸前的被子由于动作滑落下去。
殿门就在此时被打开了,“吱呀”声在静寂里被无限放大,刺人心扉。萧止立在门口,瞳孔几乎放大。
开门带来的冷气让裴萝背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战栗,她下意识去抓覆身之物,垂下的长发刚好挡住羞愤潮红的脸和手臂。
“别过来!”她惊慌地吐出几个字,虚软的手抓起被子往床里侧躲。
萧止一把把门关上,刚才一眼看到的却挥之不去,渐渐地感觉到一股气汇聚在丹田之下,口干舌燥。手扶住门,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木头里。
他想推开这扇门,想抱她,甚至……
甩甩头保持清醒,想起方才在侧室喝的茶,顿时明白过来,茶里被下了东西,还有里边的裴萝,能做出这种事的,只能是……
为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萧止的心火有些微平复,凝神静气后,抬手推开了门,床上的人正裹着被子发愣。
她衣服没了,无处可逃。听见动静,转头朝他看过来,眼神里满是恐惧,又带着委屈,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子。
“你别过来!”
萧止忍着不适,继续往前走,走到距离她几步处,刚想停下脚步,突然一个枕头朝他的头砸过来,并不疼,滚落在他脚边,耳边是她刻骨又冷硬的语调。
“滚出去!”她瞪着他,“我不想恨你!”
他没有听她的,转过身背对着她,解开腰带,利索脱下外衣,连同盘龙腰带一起扔给床上的人:“在这里呆着,朕去找皇后。”
裴萝伸出手抓住玄色龙袍,指尖仍是软的,拉过来想展开,突然一股痛楚自胸口狂涌,如刀割肉一般,一口血喷出来。
萧止听见声音不对,转过身,她已经歪在床上爬不起来,嘴角还带着血,半截子玉白的身子露在外头。
他疾步想过来,走到床边被裴萝勒令停下:“不用你管,转过去!”
她说,他就听。
吐出心口淤积的血,裴萝脑袋里多少轻松了些,也有了点力气,把萧止的衣服和腰带抓过来,缓慢地披上系好。
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光着出去。穿好想从床上下来,腿软得不行,脚一崴眼看就要摔出去。
萧止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了回来。裴萝跌进他怀里,仰头对上萧止暗色的双眸。
俱是一惊。
怀中的一团人温热柔软,眼角还泛着红,方才压制的火气再次开始不管不顾地升腾,萧止盯着裴萝,眼前变得模糊,揽着她的手臂倏地收紧。
她死死挡住。
不顾她的反抗,萧止将她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裴萝力气还没有恢复,艰难的推拒比挠痒痒还不如,反而极大地激发了眼前男人的狩猎本能。
萧止的眼神变得迫人,视线里,她连连摇头不允他靠近,躲无可躲,眼看要哭。
紧紧地盯着她,从饱满光洁的额头到鲜红的嘴唇,萧止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倾身压下,听到一声绝望的尖叫。
“帮我个忙。”
裴云庭已经等了许久。
后宫之地他进不去,只能在清心殿的会客室里坐着等。
太后身体不太好,萧止亦在太后处。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晌,天将擦黑时,仍是没有消息,只有小宫女过来添上两杯新茶。灰暗一点点笼罩过来,逐渐焦躁。
视野尽头忽闪的光芒里,一个藏蓝色衣服的太监跑来,面容陌生,快步走至跟前,对他行了一个礼,道:“王妃殿下在长安殿那边有点事,太后娘娘请王爷过去。”
裴云庭再也坐不住,跟着一起过来,走到一处偏殿,领路太监道:“王妃殿下在此处歇息着。”
想进去却被几个侍卫拦住,裴云庭正不悦,内殿里遥遥传出一声微弱的呼喊。
一刹那他全身如被抽去骨头,再也站不住,眼中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让开!”
庆林授意,上前旋转手中一把剑跟几个侍卫打了起来,裴云庭快步往前,冲进内殿,一步不停朝着那个发出裴萝声音的房间奔去。
却在黑暗中有数不清的侍卫如迷雾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出,手中持剑将他团团围住,正前方的屋门打开了,周仪从里面走出来。
“齐王擅自闯宫意图谋反,给哀家拿下!”
剑光闪动,裴云庭躲闪不及,根本来不及辩驳,连吃了几剑,被按倒跪下时,目光却只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她在那里,等他去救她。
“住手!!!”
一声高喝,门打开了,萧止气宇轩昂,却不见其他人一同出来。他只着了中袍,手上有伤,是用刀割出来的,血肉模糊。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看的分明。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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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放手!”萧止恼怒,转向周仪,“母后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看不到吗?”周仪发出一声冷笑,“整肃朝纲,收拾乱党!”
一个太监走出来,正是方才领路的那个,高声对着在场所有人道:“腊月二十五,路修明自边疆回京,刚入京城便去齐王府与齐王彻夜交谈,谈的内容具体不得而知,而后齐王闭门谢客多日不出,京中城防加固,显然有意为之。”
字字灌入耳中,裴云庭只想笑。
今夜的确是着了道了。
阿萝,都怪我,千万不要有事。
“简直是胡说!我家王爷只不过是为了陪夫人过年!”庆林怒的不行,大声嚷道。
“黄口小儿,此地岂容你放肆!”一个侍卫狠声道,一剑朝他胸口刺去。
“砰”的一声,剑尖被一柄横来的剑阻开,萧止挑开侍卫的剑,额头青筋直跳:“当朕是死的?滚下去!”
他转向周仪,努力压下怒气:“母后如此说,可有证据证明?朝堂政事若仅凭三言两语就能下定论,如此岂不是太过武断?怎能让人信服?”
“信服?哀家的话难道还不够?”周仪周身冷冽,“这江山朝堂,哀家看你是坐够了!”
周仪不再搭理他,手轻轻挥了一把:“去把她带出来。”
侧边的那扇裴云庭一直盯着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一个女人从里面被硬拽出来。
她低着头,长发散乱地遮着脸,不敢往这边看,身上只套了一件男子的衣服,腰间系着一条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红绳子,打了结,赤着双脚,因衣服太过于宽大,走路磕磕绊绊。
路面不平,眼看要摔跤。
“这个理由够了吗?”周仪示意宫人松手,把裴萝丢在裴云庭身边。
她仍旧低着头,不敢看他,裴云庭臂上还哗哗流着血,却都比不上心里滴的血,他缓缓蹲下,拉过衣摆遮住她的腿,才拂开她用来挡脸的头发,看到一双流泪的眼睛。
他最爱的明亮的小鹿般的双眼,浸在水雾里。
心如刀绞,寸寸破碎。
裴云庭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在脸颊上安慰地蹭了两下,裴萝终于肯抬起眼睛看他。
没有愤怒,只有心疼,微微笑着,高兴她好好回到他身边。
“你放心,我没事。”她定下心神,低声呢喃,“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
他清楚,萧止不会舍得伤害她。
裴云庭把裴萝扶起来,护于身后,才再次看回周仪:“太后拿我家王妃在此,究竟是个什么理由,不妨说说看!”
“你家夫人?既是你家夫人,为何此时会如此形容?裴云庭,你一个驸马府世子,蒙先皇恩赐才得以封为齐王,却不思社稷,纵容自家夫人入宫勾引皇上,借机行颠倒朝纲之事,已成事实,容不得抵赖,动手!”
萧止再也听不下去,厉声道:“都给朕住手!”
“哀家还没死!”周仪低吼了一句。
“皇上被妖女所惑,心神错乱,需要治疗,此事由哀家全权做主!”周仪扫了一眼裴云庭,又道,“对了,齐王殿下,路修明一家意图谋反,今日午后已经被收押了!你们两口子要不要也进去陪陪他们?”
“齐王收监,妖女就地诛杀!”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