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萝试图抵抗,可身体背叛了她的想法。
被吻住的那一刻,她止不住地流泪。分离太久,她太想念他,也渴望着他的碰触,疯狂叫嚣着,根本无法阻挡。
想推开,手自己上去缠住他的手臂,想严词拒绝,心乱地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裴云庭觉察到她软成个面团子,手温柔挪至她背后,渡过来的气息无比熟悉,裴萝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沦进去。
她陷在床褥里,脖颈后仰,几乎曳成一条直线。
裴云庭唇间的气息灼烫,下移落在她跳动的颈动脉上,牙齿刮了刮,虔诚地为她覆下一个浅印,头埋在她肩窝。
皮肤上水珠坠落的微凉让裴萝颤了一下,不是她的泪。
裴云庭大力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嵌入肌理的草药清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深吸了一口,苦笑着道:“你说的没错,都是因为我,前世今生之过,数不胜数,你确实该恨我。”
裴萝沉默不语。那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他于她而言,永远是无可替代的如天神般的存在,她感激都来不及,爱都爱不够的人,怎么会真的恨他?她历经多少艰辛才终于找到他认出他,又怎么舍得去恨他?
她只是反应太慢,需要时间去重新接受这个“新”身份,梳理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不会放他走,绝对不会。
“若不是你……”裴萝闭着眼睛,手还环绕在他后肩上,任泪水连绵不断,一颗颗滑进头发里,濡湿一片,“若不是有你,我十三岁那年的冬天就已经冻死了。”
即便没有死,往后余生大字不识什么也不懂,难道要一直做乞丐吗?也或许会再遇到好人家,可若不是他,她宁愿被冻死在雪窝里。
没有他的人生,不要也不觉得可惜。
“我如今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你就没有我,我没有资格恨你。”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海棠落雨,裴云庭侧头,吻去她腮边的泪。
“就只是如此吗?”他轻声问,带着小心希冀,“你对我的感情,还在吗?”
她越发伤心,不回答他,仍是哭个不停,裴云庭没办法,看她哭的喘气都不顺,眼皮也肿了,实在太可怜,心疼不已,又吻下来。
带着安抚,轻柔缓慢,滑过脖颈,徐徐往下走去。
夫妻之间这本也没什么。
此刻,只要能让她转移注意力,不再哭。
有丝缕凉气灌入衣内,裴萝身体一颤,脑中一霎一道亮白光芒雷电般划过,她惊醒过来,抬起软绵绵的手果断推开他,对上一双含了情欲的暗色眼眸。
他看着她,一言难尽。
“不可以!”她语气里带上一抹惊惶,坐起来紧捂住松动的领口,“大白天的,你怎么就……”对上那双漆黑的冷眸,裴萝结巴起来,却拒不投降,“不……不行!”
对于这个人,她还实在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这种事。因为,她与他就真实身份来说还并不是夫妻,亲吻也就罢了,无法坦然地同他做这种夫妻间最亲密的事。
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他是那个人,冷漠矜贵,高不可攀,淡淡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轻视世间的一切,也包括她,她会忍不住想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不敢自信,怕他会变得不喜欢她。
如果他真的不再喜欢她了,裴萝能接受一半,但另一半……那一半,深爱着她的那一部分,定会很难过的,他那么地在乎她,她受不了。
瞬间觉得自己脑子有了病,像疯子。
全都怪眼前这男人。
“不行吗?”裴云庭并没有表露生气,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很压抑,“是身体不舒服?累了?”又道,“是我忘了,你赶了长路,不该如此,该好好休息!”
掩住失落灰暗的眸子,尽力不让她察觉异常,他坐起身:“休息会儿吧!”
“不是!”裴萝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他低头朝她看过来,面无表情,她仍紧攥着不放,找借口道,“裴云庭,你……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你爱我,你也从来没有表示过,我觉得,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
“所以我不要!”她赌气,撒开抓着的手臂,推到一边。
他凝眸一瞬后笑了出来,阴沉徐徐散去,带着无奈和纵宠拂过她的眉梢:“小祖宗,你介意这些,平日里我对你说的还少?想听我随时都说给你听。”
她抿紧嘴,表情倔强不屈。
下一刻他方才明白过来,她口中指的并不是这个他,而是真正的那个他,细细想来,确实从未说出口过,所以她心结未解,才无法接受他。
裴云庭冷静下来。
“你想听的,我说,你想看的,我也会表示给你看。”
他翻身上床,手压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将她半覆于身下,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尝试再次靠近她。裴萝心慌又要退开,他追着她往前,并未做什么,只是深深地凝望她。
裴萝被他看得不敢抬头,手掌也抽不出来:“哪哪哪有你这样的?”
一根细长白皙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薄茧轻轻擦过下颌一处温热皮肤,动作不轻不重,让她抬起头,不加遮掩地望进他眼中。
“阿萝,我喜欢你。”
裴萝心口大恸,泛红的眼角又是一颗泪珠滚下,他小心地拭去,将她的手放于搏动的心脏上方:“我爱你,前世今生都只爱着你一人,前世你我身份有别,不愿扰你清静,故遗憾至死,幸得今生有机会,让我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裴萝,我爱你,愿得你心,此生不负,你听清楚了吗?”
她手掌在他胸前反将他一推,拉开点距离,煞有介事地眨了眨眼:“听清楚了,今日的份额够了,明日继续,我还想听。”
裴云庭扶住前额,笑容里已没了苦涩:“好,全听夫人的。”
拉着她从床上下来,为她整理好方才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裴萝定睛,看裴云庭安然地垂眸,一丝不苟的样子。
虽是又瘦了些,下颌形状越发清晰,尖尖的,倒显得更秀气挺拔,优雅从容,许是在这里磨的,更多了散漫不羁的野性。
他手搭在她衣襟上,耐心抚平压出的皱褶。
她看着他乌黑如墨的细密发丝,想起信里写的话,他是为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变成了她喜欢的人。
这也是他,那也是他,都是他。
微微怔愣不除,直到裴云庭抬起头瞅她,裴萝忙回神,佯装环顾四周,屋里有着熟悉的熏香气息,猜测道:“这里是你的住所?”
屋里陈设简洁而不简单,处处透着雅致,窗边习惯放上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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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确是他一贯的风格。
“是。”他说,“不如王府里,委屈你了。”
“我?”裴萝指指自己,冲他耍起赖皮,“谁说我要跟你一起住?我可是奉皇命过来此地收集药草编纂医典的,属于特派人员,和你在一起,万一出事怎么办?那个……”她属实不知道他在此地做的是什么官职,该怎么称呼,“王爷看着安排吧!只要比你这里好就行!”
和他在一起会出事?很好。
裴萝!
裴云庭磨着牙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两锭银过来放进她手中,拢好她手心的银块,淡淡丢给她一句话:“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是多出来的,没空房,不跟我住是吧,钱也给你,想住哪儿住哪儿去,客栈出门往东五十里,京城来的特使您请便!”指着门让她消失,“去吧,我会派人过去保护你!”
裴萝:……
“五十里啊!”她掂着银子,默默算了下距离,用手指蹭了下脸颊,妥协了,“太远了,我就凑合一下吧,其实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她才不要跑去五十里外住客栈,在他身边待着还是更放心。再说了夫君在这里,她又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真要走也是他走!
裴云庭抱胸后退,断然驳回:“不行!你性子这么阴晴不定,万一突然起意半夜占我便宜怎么办?我很不安全!”向着门口快步走,跟逃跑一样。
“不会的!”裴萝眼眸内如碎星,冲他举起手发誓道,“绝对不会!我有人品,可以保证!”
“真的?”裴云庭背对着她,裴萝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真的。”
“特使可别后悔。”
恍惚间,裴萝好像看到了一条一闪而过的狼尾巴。
“不后悔。”她说。
走出房间,丁娆在院中的八角亭子里坐着,正悠闲喝茶,听见开门的声音冲这边招手,裴云庭走了,裴萝过来坐下。看起来丁娆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打完架了?”她为裴萝倒了杯茶,“喝点水,顺顺气。”
裴萝端着青玉色瓷杯小口地嘬,意有所指:“我还以为你们俩不会这么快出来呢!”
丁娆面上划过一丝忍俊不禁,手指去戳裴萝额头:“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有那么夸张吗?这还是大白天的能干什么?再说又不是第一次分开,早就习惯了!”
裴萝抿嘴笑,丁娆却盯着她的唇角看:“嘴怎么肿了?被……咬了?”
故意吞下几个字,说得模棱两可:“年轻就是好!”
“……”
裴萝脸色不太自然,轻咳了一声,拿茶杯掩饰:“撞到了。”
方才的一巴掌,所有人可都看见了。
丁娆也不拆穿她,道:“只是,若是他真的欺负你,不要忍,你可不是这种会受气的性格!再喜欢他,再爱他,也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还有我们呢,定会帮你出气,记住了?”
裴萝浅笑:“都记住了。”她又道,“他不敢,因为……”
“我会下毒。”
“你会下毒!”
两人异口同声,只一字之差。
“没错!”丁娆赞许,“厉害,就这么治他!”
墙根底下,裴云庭后脖子又倏地凉了一下。
裴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