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见面
    沿路停在一处城镇休息。

    这个地方离芹川很近,就绕道回了灵医谷一趟。灵医谷终年花草为伴,冬亦不歇,繁花遍地。

    丁娆是第一次来灵医谷,小心翼翼避过周围的毒花毒草,看向渺远群山。这个时节,山是墨黑色的,于青空下蜿蜒,线条流畅优美。

    裴萝随她一起看过去,眼中苍茫。

    “这地方可真是美,不愧是神秘又绝妙的江湖中圣地。”她转头看向裴萝,眯了眼睛,迸出一抹笑,“果然是一城山水一城人啊,怪不得能养出来你这样钟灵毓秀的美人儿来!”

    裴萝笑了笑,她道:“嫂子英姿飒爽起来,巾帼不让须眉,这里的水土可绝对养不出来,也只有玄雀城的烈烈疾风才可以。”

    两人互相地捧。

    “两位姐姐都美,南北不同的水土养着,却是一样坚韧不拔最最勇敢的的大美人!”阿狸笑着道。

    丁娆“扑哧”直笑。她面向裴萝:“我可是占了你的光。”

    过来拜见老师与师母之后,这一晚留在谷内歇息。

    月明星稀,偶有几朵云彩聚拢又散开。

    裴萝忙完走到院子里,望向曾经裴云庭住过的地方,窗户黑漆漆的,想起些旧事。

    那时候若不是他非找借口跟着她回来,想必有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她很难放下过去,也难对尚算陌生的他生出感情。

    可就算没有这些,没有偷偷滋生的情意,处在那种情境下,比起漂泊浪荡,她也是愿意选择嫁给他的,除却迫不得已这层原因,比起进宫,她宁愿留在他身边。

    注定了会遇见,不管历经多少错失,一定还会遇见,只是那般的话,他的心意,她怕是会知道的更晚。

    默默地立了一会儿,一回头,阿狸抱着手臂正立在房檐下看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臂弯里是一件外袍。

    阿狸走上前,给裴萝披上:“姐,你身子弱,还没见到人,可别自己先给冻着了。”月光拉长脚下的影子,裴萝道了一声“谢谢”。

    “姐,你是不是在想着姐夫那时候在这儿的事?”阿狸又问。

    裴萝凝眸:“没有,那时候他那么烦人,想他做什么?”

    “烦人吗?”阿狸“啧”了一声,“恩,仔细想想,是挺烦人的,天天缠着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可是你其实很开心的吧!”裴萝看着远天,阿狸凑近她,“那时候你笑的很多,我可看得清楚。”

    裴萝一滞,她自己都没有印象,那时候很……开心吗?反正每一天都很期待日出就是了。

    “明日我们就出发,再过三天,不,不到三天你就可以见到姐夫了!到时候姐姐就不用再做望夫石了!”阿狸说完“噌”地跑了,徒留裴萝一人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该怎么收拾他。

    望夫石?裴萝哭笑不得,垂下眼眸,腕间一直戴着的银镯在衣袖下半掩,被她养的晶光明亮,淡淡的光亮之下璨如星辰。

    望夫石就望夫石吧,她接受这个称呼。

    第二日继续南行。

    南疆的事务监察司里,这几日来裴云庭都不太好,莫名其妙总觉得后脖子发凉。

    起初以为是伤寒,路修明请了个郎中过来,郎中看过说没事,还是被按着开了一堆药,吃过却没什么用,庆林不知道从哪里摸来偏方,给裴云庭后颈处贴上活血膏药。

    浓烈刺激的药味熏得他鼻子疼,不由得更加想念家里的那股清淡药味。

    裴云庭扔下笔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搁在脑后,捂着后脖颈。凉气越来越重,像有一只嘴在对着后颈吹啊吹,只不过吹出的是森森鬼气。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肯定是中毒了。”路修明一语道破天机,“如今春上了,各种毒虫什么的都爬出来,指不定是什么毒气!”说着过来扒他衣领,“来,让我看看!”

    裴云庭:……

    他连忙打开那只不老实的手。

    拔腿想跑,没能跑得了,路修明个比他高腿比他更长,一把捞了回来,庆林也过来帮忙按住,添乱道:“王爷,中毒可不是小事,王妃也不在这儿,你就凑合凑合看看吧!”

    看什么看?非礼勿视!

    “我的玉体只能给我家夫人看!”裴云庭挣扎着守护清白,“我可是守身如玉!”

    路修明充耳不闻:“老子也是,撒开!别逼老子动手撅你!”

    正撕扯闹腾,属下大光从门外大步冲了进来,气还未喘匀,大声喊着:“王,王……”

    望见眼前的情景,大光一句话猛地刹住车,用手指捂住眼睛:“那个,王爷,王妃她来了!”

    一瞬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等等,谁???

    裴云庭衣襟还大敞着,也不整理了,往椅子里靠后一仰,看向路修明:“这破招你也玩儿!”路修明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谁来了?”

    “是真的!齐王妃殿下和将军夫人都来了,大老远地从京城赶过来的!我是头前过来报信的,这会儿应该已经走到这边了!两位……”

    还未说完,一阵风刮过,两个人都不见了。庆林在后头狂追:“王爷,衣服,衣服拉一下!!!”

    两人已在门外站定,门口走进来两个女子,一火红一天青,一浓烈,一清雅。

    午后的阳光下,几双眼睛同时定住,很快蔓延上水汽。庆林示意大光和其他人静悄悄地离开,关好监察司的门。

    丁娆连走几步扑进路修明怀中,两人紧紧抱着,仿佛长在一起。

    裴云庭心中酸楚,等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抱他。

    更酸楚了……

    他盯着她,等她扑过来,她就不动。

    裴萝仍是立在原地,眼角悬了泪,却坚持着。她只是看着他,没有别的表情,静静地沉默,一双眼瞳复杂,幽深不见底。

    裴云庭心中思念已彻底决堤,冲刷的一塌糊涂,罢了,她害羞没关系,他自己过去抱就是。

    快步走到裴萝跟前站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扯出一个最为柔和的微笑,裴萝跟着冲他温柔一笑,轻抬起右手。

    啪。

    手刮划过他的脸颊,是她利索干脆地赏了他一个耳光。

    响声太脆,所有人都跟着抖了一下,丁娆从路修明怀里抬起头,面对路修明投来的无声质问,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她试图开口,被路修明制止,只得静观其变。

    “裴云庭。”裴萝眼眸利如刀片,嗓音冷静,脸上带着眼泪却没有一点哭腔,“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到底是谁?”她低喊。

    没头没脑的的一句,有人听懂了。

    裴云庭眼神瞬间变了。

    在裴萝说完这句话之后,眼里原本的一丝不解和委屈变成了激动,狂热的火焰腾腾地燃烧,后颈一直莫名吹拂的凉意消失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上前一步,手臂一伸直接把裴萝扛在肩上:“你看到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出现在这里,他想笑,又突然想哭。

    裴萝轻“啊”了一声,被迫头朝下,有气无力道:“放我下来……”

    丁娆给吓了一跳,过来要拦:“这……”

    “我们俩有点事要密谈,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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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听,放心吧,不会有事!”他扛着裴萝大步流星地去了一个房间,门“哐当”一声被关了个严实。

    “小夫妻第一次分别,久别重逢的惊喜罢了。”路修明很懂地说道,把丁娆拦腰抱起来,嗓子里渗了喑哑,“夫人,既然都这样了,不如我们也去惊喜惊喜!”

    “……”

    进屋之后,裴云庭把裴萝放了下来,只不过是放在床上。

    她死死瞪他,手撑在他胸前,不许他靠近,他也不服,俯身在她上方,手按住她的手,腿压住她的腿,牢牢禁锢住,以免她对他又抓又踢,造成误伤。

    刚见面,什么都还没做,可绝对不能有事。但是裴云庭忘了裴萝还有个梆硬的脑壳,也忘了她不会轻易认输。

    裴云庭盯着她的眼睛,视线向下移,喉结跟着滑动,压下心间汹涌澎湃想横冲直撞的冲动,一箩筐话正想对她说。

    咚!

    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她狠狠撞在他头上,表白心意被迫宣告失败,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裴萝额头生疼,晕眩不已。

    两人坐在床上,默默等疼痛过去。

    “夫人,我……”

    “别叫我夫人。”裴萝冷声,“裴云庭,我是你夫人吗?你与我拜过天地吗?你根本就不是他!”她指责道,什么难听就专说什么来刺激他,“你把他还给我!他才是我的夫君!你又是谁,就是个魔鬼,逆贼,骗子,混蛋!”

    噎的他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裴云庭转过头,平静无波地看向她,“你既然如此想他,还来找我做什么?”神色满是失落。

    裴萝更难过了。

    她本就是强行硬着心肠斥责他,发泄满腹的不痛快,此刻他这样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怪她作,怪她自找罪受,她再也硬不起来,带上了哽咽,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真的不是他了,他绝对不会这样子同她说话的,他舍不得她委屈。

    她又该找谁说理?该去哪里把真正的爱人找回来?她一直都以为他们是两个人,她也做了选择,放下了,但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今生的他就已经彻底消失了,那个与她重新一点点相爱的裴云庭不见了,她只能接受眼前这个已经放下的甚至于没了执念的人,不想要也得要。

    只有他了。

    越想越委屈,她流着泪冲他哭诉,对着他又踢又踹:“因为我想你,我很想你,哪怕你是个恶魔,坏蛋,你骗我,我都想你,我想见你,我能怎么办……”

    千里迢迢过来扇你一巴掌,然后借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把过去彻底地勾销。

    “你为什么要画那些画?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呜呜”地哭,泪流了一眼,狼狈又破碎。

    他覆身过来,紧紧压住她,堵住她的嘴,逼迫她将余下的话吞回喉咙,缠绕在唇齿之间,她不说,他也全都明白。

    “阿萝,你想的……到底是谁?”

    她眼珠溜圆,偏不听他的,躲来躲去就不让他得逞,眼睛还流泪,牙齿却锋利,咬了他一口。

    “裴云庭,我真的恨你!”

    “在我原谅你之前,不许碰我,否则我就毒死你!”

    再来一次吗?

    原本顾虑她忧心劳累,舍不得,也没想真的动她,她非要往他伤口上撒盐,裴云庭也起了火,不打算再听她的:“那便再毒死我一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夫人应当顺手得很。”

    他不再压抑,用全力制住她,吻住思念已久的人。

    她没有那么柔弱,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