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人鱼的诅咒(19)
    在姚未抓住所有记忆球后,地下室骤然亮起红光,众人看清眼前如同一大面墙的水箱里,一只庞大的海怪正观测着她们。

    与此同时,四面墙壁传来熟悉的女声:“亲爱的是要走了吗?我的小宝贝儿可是很舍不得你呢,就让它们最后陪你玩一次游戏吧。祝你好运。”

    澜波夫人话音刚落,“哗啦——”眼前盛海怪的器皿霍然碎裂,绿色的水喷涌而出,连同海怪一起向他们扑面而来。

    来不及反应,几人被流水冲走,水位起起伏伏,裹挟着他们上下翻涌。

    姚未在水中睁开眼睛,只见水中一个巨大的蓝色圆环正向她靠近,她挣扎着露出水面,发现水位已经接近地下室天花板,前方就是顶部出口。

    她想唤另外几人一同过去,却发现只有自己露出水面。

    姚未潜下水,发现怪物正在跟孚达对峙,它显然对他不感兴趣,看见姚未,伸出触手向她追来,孚达却凭借如同鱼尾的双腿轻易挡在前方,双手抱住它的手。

    怪物伸出另外两只触手,姚未一边闪躲一边在水下搜寻,果然发现法拉的身影,她在怪物侧后方,试图带阿丽加出来。

    姚未向那边游去,怪物也跟上,即将碰到她时,姚未转身拽住触手尖,两只手向两边狠狠拉扯,指甲深陷其中,手上的触感如同硅胶泥。

    在看完实验室资料以后,姚未确定这些怪物没有主观攻击性,甚至为了方便利用,它们的特性是亲人的,只有在感受到自己受威胁时会喷出液体自保,而那些液体,实际上是它们的血液,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这样做。

    如果触手尖受到刺激,那么顶部就会变硬,使它们的指头如同尖锥。

    姚未松开手,眼看怪物触手向她刺来,她闪身躲避,同时快速往阿丽加的水箱前游过去。

    一只触手从侧腰穿过,姚未转身躲开,另一只触手从脖颈处袭来,姚未闪身避过,距离水箱两米远处,姚未转过身狠狠掐了一把旁边的触手,触手受到刺激,迅速向她大力穿刺。

    姚未见机向前一蹬,凭借水箱在水中转了个圈,触手贴着姚未的脚踝刺破阿丽加所在的水箱壁。

    阿丽加从内部照突破口狠狠砸去,尖锐有力的手爪呈鹰钩状,破开碎片,三两下凿出一个可供她通行的洞,贯穿出去,不做任何停,留拉住法拉的手臂迅速来到出口前,顺手抓过孚达,她直接用脑袋顶开门板,将两人扔出去,转身看向姚未。

    姚未向那边赶过去,发现天花板的门打开了,却在从外面流进来水,瀑布一样。

    阿丽加淋在瀑布下,毫无知觉似的。

    姚未向她伸出手,阿丽加一个鲤鱼打挺潜入水下,一眨眼来到姚未面前,拉住她,又一眨眼,二人来到门前,水位已经快要涨到顶了,姚未看看身后的怪物,它似乎没什么要追上去的欲望,她拉着阿丽加由外面的法拉和孚达拉上去。

    船在漏水。

    她们现在在倒数第二层,船壁在渗水,走廊尽头的楼梯也在从上往下漏水。

    “船上有救生艇,控制室可以打开,你们先上去,去甲板等我。”姚未简单跟法拉和孚达说道。

    阿丽加可以拖着尾巴在铺满水的地上快速移动,但孚达不行,法拉将他背起来,快速向上跑。

    姚未来到控制室,打开门,一个熟悉的人正等待着她。

    “Osaccir?”姚未停下来,与他面对面站立。

    对方挑眉,伸手弹了弹自己胸前的名牌:“很荣幸,姚小姐记得我的名字。”

    姚未终于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你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

    Osaccir点点头:“嗯,可以这么说。我们之前,之后,都认识。”

    讨厌谜语人,最讨厌死装的谜语人。

    “船要沉了是不是。”姚未见他不好好说话,换了个话题。

    “对。你担心什么,你又不会成为亡灵。”

    “让开。”

    “这是命令吗?”

    姚未咪起眼睛,面露不善地盯紧他:“这是命令。”

    Osaccir闻言笑了笑:“我只听从我主人的命令……”

    他话音未落,姚未一拳锤向他小腹,他闷哼一声,姚未扳住他的肩膀,抬腿顶膝,又是一击,最后将他撞向门板,捏住他的脸和他对视。

    “我最讨厌,别人不好好听我的话。我更讨厌,别人不好好说话。”

    Osaccir这个狼狈的样子,还是嬉皮笑脸:“你再不赶紧帮帮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你会更讨厌我的。”

    姚未将他的头往旁边一撇,松手来到控制台前,按下按钮,存放救生艇的仓门打开,所有的筏艇被弹射出来,直接落到邮轮旁边的海面。

    她打开监控器,查看甲板情况。

    蓝环怪物追着法拉,把人逼到甲板边缘,即将缠住她,阿丽加冲上来阻止,法拉看到救生艇,想要拉阿丽加一起跳下去,但怪物缠住两个人……

    “孚达呢?”

    姚未没有转身,问道。

    “他马上就出来了。”Osaccir回答。

    过了一会儿,从船体内部,走出一个手持点燃的油灯的人。

    是孚达。

    他一步一步从黑暗里走出来,背对门口的监控器。

    这让姚未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孚达手持油灯进入酒馆长廊的背影。

    看到甲板的情况,孚达快步上前,端起燃烧的油灯向怪物扔去,火焰触及怪物的一刹那,迅速窜高,怪物全身被火焰包裹,松开法拉和阿丽加,但随后向孚达扑过来。

    孚达和怪物一同落入海中,火焰在水中燃烧,却把周围的鱼吸引过来,邮轮向前行驶,将火焰留下,缓缓坠入深海,船身破开的水面航道上留下无数鱼群翻滚跳跃。

    救生艇也被留在身后,被其他人登上。

    法拉和阿丽加来不及悲伤,手拉手准备跳下船去,却被另一只怪物缠上。

    怪物脑袋上是一个紫色圆环。

    “你可以捏碎那些珠子了。”Osaccir好心提醒。

    姚未沉默着,掏出珠子。

    -

    阿丽加被带回顶层实验室,丢入水中,机械盖缓缓合上,她逃无可逃。

    过了许久,她感受到机械仓在晃动,像是落入水中,又像是被运输,最终,当一切回归平静,舱门打开,她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巨大的试剂管中。

    一群被白色防护服紧紧包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各种仪器轮番上阵,她在痛苦与混沌中不知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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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多久。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又一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身上连接着一个没见过的管子,管子另一头,是一个老人,老人躺在一个胶囊仓中。

    阿丽加觉得老人有一些眼熟。

    仪器启动,有什么东西在从老人身上输送到阿丽加身上。

    阿丽加觉得自己状态好了一些。

    回过头去看老人,那里只剩一具干瘪的皮包骨。

    后来也有一些人被送进来,男女老少都有,都是阿丽加或多或少眼熟的人。

    很快,阿丽加开始磨牙,拿爪子在玻璃壁上抓挠,她感到饥饿。

    这天,她终于见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

    法拉。

    当输送管道将阿丽加和法拉连接,阿丽加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躁怒,她拼命挠着玻璃壁,拿头撞,甚至想用牙咬,她直接拔掉管子,任由鲜血在试剂里散开。

    她听到检测她的仪器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那群人给她所在的试剂里注入另一种试剂,她的仪式开始变得模糊,她被迫冷静下来。

    眼睛缓缓合上,法拉在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

    不——不可以……

    不可以!

    阿丽加猝然睁眼,眼球被黑色覆盖,周身的液体在晃动,连带着实验舱,整个实验室。

    砰——

    哗啦……

    照明灯碎裂。

    仪器此起彼伏发出警报声,穿实验服的人慌乱躁动。

    忽然间,中心仪器的操作屏弹出一个页面,显示:【销毁程序开启。倒计时——03:00、02:59、02:58……】

    主要人员疯狂在仪器上操作,最后甚至双手猛捶操作台,企图停止该程序,但最终,还剩两分钟时,所有人员全部撤离。

    困住阿丽加的牢笼碎裂,她连同试剂一起冲到地面。

    阿丽加来到法拉身旁,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随后张口,尖牙刺破手掌……

    月明星稀的夜晚,洁白无瑕的圆顶建筑物被轰然巨响震得四分五裂,熊熊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彩色液体渗入海水,漂浮在水面上,一部分被火焰点燃,另一部分被海水冲散。

    一团碎布一样的东西顺着海水近岸漂流,游啊游,游到海水变清,游到天空变蓝,游到岛的另一边去,游到岸上的人目光聚集。

    一只重度烧伤的胳膊攀上岸边的石头。

    -

    【全部内容已完成,即将脱离副本。】

    Osaccir眼睁睁看着姚未捏碎珠子后,身体变得发光而透明,不出三秒钟,消失在眼前。

    在意识被一片白覆盖之前,姚未抓紧时间问道:“一号和二号主要人物,都是阿丽加吗?”

    【可以这么理解。】

    “她们是一个人?”

    【不是。】

    “……阿丽加……是自己的孩子?”

    【是。】

    “那法拉?”

    【法拉是阿丽加的母亲。】

    “……原来真的是她的孩子……”

    “等一下,我通关了没有奖励吗?”

    【奖励发放中。】

    “那澜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