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诚不知如何作答,索性蹲在未回身旁。
“其实......他不用自杀的,我们明明可以带他走,他不是,都看到我们了吗?”身旁之人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发问,语气似有不甘,“虽然在以前,我挺讨厌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清高模样的,但......别真死了啊......”
未回看着一脸愁容的嵘诚,深吸一口气:“死无对证,你明白吗?”
“从他望向我的那一刻,我便知,他早已抱着必死之心,演完仙族那最后一场戏。”
谈无在看台上所说的一切并非都是实话,战后因子此事无论如何辩白,都与魔族脱不了干系,但只有人死了,看客才不会深究死人说得话是否真实,在潜意识里,人们总认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未回并不知晓谈无和他哥哥与仙族究竟有何瓜葛,但照谈无所说,他当着众人之面将仙族要挟哥哥的事情说出,他哥哥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加之他身死,淳济便不会有任何软肋任凭仙族拿捏。
谈无,你还真是把自身价值发挥到了最大的地步,但私心而言,我愿你能活。未回思绪飘远,合上眼睛。
“如今,魔首就剩我们三人了。”嵘诚心情复杂,无奈地将头埋与双臂之中。
“三人便三人吧,我们三个,不也带着五个人的修为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未回拍了拍嵘诚的后背,极力抑制心中悲愤。
未回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深夜来临,她独自一人来到谈无住所。
未料屋内竟灯火通明。
“是老大么?”
“你来了。”
未回走进洞府,一阵淡雅的檀木香令未回感到安心。老大背对着她,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
“你说奇不奇怪,我怎么都打不开它。”贺庄带着些许戏谑地看着手中的匣子,“莫非是谈无不愿让我打开?”
“您总有办法打开它不是么?”未回并未在意贺庄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环顾四周,看着这经常光临却从不久留的洞府,感到一阵陌生。
“你试试?”他伸手,将木匣子递到未回面前。
未回接过后随意颠了颠,发现用蛮力打不开,匣口也并未上锁,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运法,对准匣口。
嘎吱一声,木盒一下便打开了。
“哈哈哈,你看,它认人的。”
未回对此感到惊讶,这是谈无留给自己的?她......是被人记挂了?还是被人托付了?从没有人这么对过她,一时间未回有些发懵。
她将匣中信件掏出,展开信件,苍劲字迹映入眼中,执笔之人该是何等鲜衣怒马,潇洒驰骋与人间,但却被仙魔之争困住了一辈子。
一行行,一段段,谈无的理性叙述,让未回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默默放下手中的信。
贺庄也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未回,并未出声询问信中内容。
“老大......您不好奇信里写了点什么吗?”
他只摇摇头:“这是他留给你的,你愿意说与我听便说,不愿说便不说。”
未回单手捋平信纸,示意贺庄上前:“他什么废话都没说,只是把所有他知晓的仙族内部情况统统罗列至此,希望对我们后面的路有所助益。”
“他......他能不能说点什么,说点......他想待在魔族,他不想死什么的......”未回不知如何组织语言,但贺庄听懂了,她是在惋惜,谈无明明已经是个魔人了,为何不多为自己想想,就连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也是在竭尽全力挽救魔族,抵抗仙族。
“他最大的私心,该是这只能由你打开的木匣子。”贺庄轻声道。
未回何尝感受不到那份隐晦的情愫,可谈无,他不言。
“老大,我发现就算共事多年,我也不曾真正认识抛下我们跑了的那俩人。”未回呼出一口浊气,拿出匣子里放的最后一个物件,一把钥匙,是谈无后院酒窖的钥匙。
哈,说好的要请她大搓一顿......这也不算食言。
“谈无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呢。”她紧紧握着那把铜钥,自言自语道。
“他和他哥哥,从小便是傀儡。”
本不奢望会有答案,未曾想贺庄竟全权知晓。
“在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淳济淳无两人从小便无父无母,仍在襁褓之中就被弃于仙族外门。可金子就算蒙尘,依旧会被识货之人发觉。
淳济天赋异禀,经过仙族的悉心教养,实为仙族的一把好手,既听话,又拥有强悍实力。仅此一比,弟弟淳无就显得资质平平了,即便是他拼尽全力也只及哥哥的一半,努力几百年,才够上了化夜内门弟子的位子,可哥哥早已成了万众瞩目的化夜长老之位继承人。
若无对比,在几百年中成为内门弟子也实属不易,可他始终摆脱不了“淳济弟弟”的名号,什么人都能对他施以嘲讽。
“你就是淳济长老的弟弟啊,竟比不上你哥哥的一半。”
“明明就不及万分之一......”
周围皆是贬低淳无,夸赞淳济的话语。但幼小的淳无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只是想挑拨自己与哥哥的关系罢了,哥哥知道此事后,也总是帮自己的,所以他从不恨哥哥。
淳济常常为弟弟出头,渐渐地,仙族关注到了这一点,他们似乎并不喜欢淳无,许是他的天资不像哥哥那样出众吧。
因着自己无父无母,哥哥又总是忙着仙族派下的诸多任务无法抽身,淳无便总是一个人,从小就养成了自卑的性格。
内门弟子见淳济并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又因仙族根本不重视淳无,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欺负他。偷他的吃食,毁坏他的法器......
忍忍吧.....哥哥就要当上长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切,还长老的弟弟呢,就一怂包。”能够欺负长老的弟弟,仿佛自己的身价也被抬高了似的。
终于,淳无忍不下去了,便拼尽全力与欺负他的人扭打在一起。
这一举动惊动了淳济与仙族。
淳济将几个欺负弟弟的内门弟子关押了起来,可仙族高层似乎对此并不满意。他们认为这不过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不必上心,淳济想为弟弟讨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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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仙族却对他置之不理,一连冷落了好几天。
淳无总算明白了,别说是自己,就连哥哥,也不过是被仙族掌控的一枚棋子罢了,实权根本不在他的手中。不会有人看得起棋子的,因为棋子若是坏了,换一颗就好。
正巧那时仙魔间闹的紧,于是仙族掌门想出了要挑选一位仙人进入魔族卧底这么一个法子。化夜族第一个便揽下了这个任务,当然,都是仙族高层的逼迫,淳济不得不从。
仙族许诺着大大小小的好处,但核心无外乎就是“你能拥有一个好名声”。
若真是好事,又怎么会落到淳无身上。像是说好了的一般,大家不约而同的推举起淳无来,将他里里外外夸了个便。
去魔族卧底,该是多么凶险的事呢,且不说进入魔城有多么困难,即便是混进了内门,怎能保证不被发现?若要探得切实消息,必定要接近城主方能成功。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爬上这魔首之位。
难如登天。
可旁人根本不留话口给淳无,他们用“你要是拒绝,你就是愧对仙族,不良不善。”的话术来堵住他的拒绝之词。
淳济多次替他开口,说他修为不够,年纪又小,无法担此重任,并要求自己作为卧底潜入魔族。仙族严词拒绝,好容易找到一枚能力强又听话的棋子,怎能轻易丢弃,便借口他为长老继承人,担负一族使命,不能以身涉险搪塞了过去。
处境艰难,使得淳无早慧。他就这么看着周围人的一唱一和,只是默默叹气,后又披上那层深深的伪装,浅浅微笑,和规矩的礼仪,刻画了一位完美的化夜内门弟子淳无。
他亲自来到仙门主殿,找到掌门人。
“掌门,我愿意去!为了仙族,为了黎民,我甘愿赴险!”他那坚定的目光让掌门也惊讶了一瞬。
“好!好孩子,只待他日事成,你就是我族的英雄!我仙门会赐予你真正的仙人身份。”
他听着一声声的承诺与夸赞,仅带着那副微笑,礼貌又疏离。
带着谈无这个崭新的名字,他跨出仙门。
离开仙族的那一刻,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虽然这是短暂的,前路之艰险根本无法预料,可只要离开了仙族,一切都是全新的,万事万物皆有可能。
他从不是为了拯救黎民这样虚无缥缈的目标而甘愿入魔,一味的反抗仙族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不如顺了他们的意,倒还能为自己换来一个大义的名声。且离了仙族,谁还能管住他的一举一动呢,从此刻起,他之为自己而活。
终于,这位天资普通的化夜兽,凭着那股对自由的渴望,冲上了魔首之位,这下除了贺大人,再没有人能够对他存在威胁了,因为他够强。
成为魔首的欣喜劲还未过,他便得知哥哥身中剧毒的消息。他不断向仙族发问,他们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那时起,谈无一生的自由化为云烟。
“给大族长老下毒,以此牵制住卧底,哼,仙族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未回紧握双拳,不知怎的,这拳头似乎有了着力点,不再像先前那般无从出手了。
“既如此,淳济长老,是个很大的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