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再去抽签,理由很简单,万一再抽两个凶就不好说了。
夏油杰是这么跟你科普的,他讲话时嘴唇嚅动,睫毛轻颤:“以前我们几乎没有浅草寺的任务,所以我想你说的对,苦难的人很少到这里来。”
那么他们会在哪呢?
这个问题总归不该你们,也不该今天思考。
接下来的地点是你选的,三公里外的秋叶原,你拉着正在开心过生日的人逛街。主要,还是买你的东西。
你不是个好的陪伴者,你也知道这点,说不定是点菜会不客气的只点自己喜欢菜肴的那种。两件衣衫后,钱包震动,余额腰斩。
接着你们开始进行小额消费。
你抽了两个扭蛋,自愿赠与他一个。
“我不看这个漫画,单纯对过程感兴趣。”
说是这么说,在看到第不知道多少台扭蛋机后你又走不动路了,你停下,问他:“我们能再扭两个吗?忘了说我身上没钱了。”
“……”夏油杰请你看被他拎在手里的服装袋子,你照做,发现已经瞧不见衣服的痕迹,而袋口大开--一眼望去全是扭蛋。他亮明观点:“你不应该再买了。”
“嗯,好吧。”你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夏油杰的下一句话转移了你的注意:“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思考:“蛋包饭和被切开花的章鱼香肠,我要喝苹果汁。”你没吃过那个。
他这么说:“你口味和悟挺像。”
几乎话出口后他就后悔了,你看的出来。
“那挺好,如果好吃下次喊他一起。”夏油难掩懊恼的表情令你心头愉悦,你调侃逗他:“怎么,你不想吗?”
“星夏,别这样。”他面容温和。
夏油杰牵起你的手时,你也没拉开。
在吃饭的时候,他又和你旧事重提:“关于悟之前说的那个事情……你怎么看?”
你希望他不要遮遮掩掩,更明白些:“五条前辈说了很多,具体是什么事?”
“啊,抱歉。我是说,有关伏黑-伏黑甚尔的。他的孩子。”
“他啊……为什么五条前辈会突然关心那个小孩,我倒是觉得这部分比较奇怪。”
说起伏黑甚尔的时候,夏油杰面色仍有波动:“据说因为伏黑甚尔死之前拜托了他。”
“嗯,哦?他看着他死的?”
“他杀了他。”
“哇哦。”到底什么人会对着干掉自己的人托孤……“我该说他们一个敢讲一个竟然真的听了,吗?前辈,来都来了,你不介意说下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上次五条前辈生气了,我也不想理他了。”
夏油杰眼里溢满了种种情绪,接下来,他为你简短讲述了去年夏天发生过的一段往事。
这下你明白了为什么那天五条悟会被冒犯到。
“真可惜,她的自由很近,但无法触及。”星浆体事件最大受害者天内理子殁于一把普通手枪:“但她至少是在对无尽未来的期许中死去的,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好受点的话。就像卖火柴的女孩。”以及,你正好没看错伏黑甚尔这个望之不善的男人。
这是你们之间讨论的最后一句。
直到童心备具的套餐上桌,夏油杰叮嘱你趁热吃,你才慢悠悠从右手边拿起叉子。
“星夏,你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我真的追在他后面……谁会死。”听起来,伏黑甚尔不安全,甚至有些凶险。
“……”夏油杰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他表情就在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你也不觉得冒犯,勾起一个微笑就半真半假对他坦白:“我那天在小巷杀了个人。确实也被瞧见了。”
如果是两个月前,夏油大概很难相信,可中间过去了这些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你颠覆了他对你得到大部分印象。
因此他神色庄重询问你:“真的吗?”
你用叉子涂抹匀了红彤彤的番茄酱:“它搭配黄色的蛋皮,看起来就很好吃了。当然是真的。前辈,时间还没过去很久,这仍然是可以追溯的旧事。如果不是你们提起的那个名字,我应该早就把它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死在小巷的人,还是忘了伏黑甚尔。
夏油杰没问你,他在桌下握住你的手,掌心冰凉,远不如你的手像炉火一样。
他说的很慢,极认真:“星夏,我不问你为什么,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只是,以后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你轻飘飘地拿开手,拣起一块开了花的香肠喂入口中。
夏油杰不应该那么相信你的,你想。
只要他多问两句,多再探究一点……
可怜的传说中的遗孤,这个话题第二次被抛下。你们回高专的时候,踏着晚霞,沐浴残阳,抵达宿舍后,你心无旁骛地回到被褥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你才忆起了久缺睡眠的后遗症。
一个是忘记给手机充电,第二是错过了很多信息,第三是被五条悟直接隔门叫醒。
你在开门时穿着的还是昨天的旧衣服。
“前辈,声音小些,我听得见。”你开门时还在揉眼睛犯困。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五条悟的声音总是活力满满,你甚少听见他低沉,从没听出过哀伤,而他和同期的咒术师承担了比职业工作者更多的工作量。
你偶尔会好奇每个月打到他卡上的钱,到底有多少。
你又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抹去了眼角的污渍:“有什么事?除了任务。”
五条忽然凑得很近,但他开了术式,再近也难以触碰:“我听硝子说,晚上不卸妆就会老得很快,还会长皱纹哟~”
“随便。就这一张脸,由她来吧。”你从他和门框的缝隙中挤了出去,对阳光照耀下的另一个人打了招呼:“夏油前辈早。”
然后你当着他们的面在小屋旁的洗手池旁漱口,水声和拧开关好龙头的声音暴露无遗。
“走吗?”做好一切也不过十几秒钟。
五条悟在你后头大喊:“就这样?你都不刷牙吗?”
“……”他不捏鼻子已经是莫大的尊重,而你只想到车上再睡一觉。
今天,你倒在巴士的最后一排,那有很长的一排椅子。
“有那么困吗,杰,你昨天带她干嘛去了?”
你闭着眼睛回答:“吃了蛋包饭,扭了扭蛋,最后我们被一个绿色的大楼拦下--”
夏油打断了你:“星夏,这种事情就不必说了,而且我们只是路过。”
“唔,好。辅助监督在哪里等我们?”你没等到他们的回答,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以后,你看见了岩守。
“……”侵占尸体是什么罪名来的?总监部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抓起来。
你是双面人,你对她微笑:“日安。”
在上午的任务后,辅助监督解除帐时提出可以送你们回去,谢天谢地五条拒绝了她。他说:“我饿了,要吃饭,星夏也想和我们一起吃的对吧?”
当然,你同样非常遗憾地拒绝了她:“不要紧,公共交通十分便利。今天下午我们也能自行前往,谢谢你。”
五条悟因为你的客气和礼貌多看了你两眼。
你在午餐时果然被问到那个问题:“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确实对岩守女士态度不一样。”
叙述者语调平直,与你对视时也坦然自若。他心里有八分肯定,现在说出来只是希望你给更多说明。
打草惊蛇等于自掘坟墓,你才不像小朋友一样沉不住气。但仍然点头就给予肯定:“我讨厌她,希望她早日退休,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没有理由,我偶尔也会因为不存在的事情厌恶别人的,说起来无从开口,因此也不希望被她知道。”
五条悟:“你还真是奇怪,能清醒的认识到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自我审视也是做人的一环。”你的余光瞥见了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夏油杰,他的脸埋在阴影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你拉扯他进入话题:“夏油前辈,你一直在分神,怎么了?”
从愣怔中回过头来的夏油告诉了你们一个今早他在知道的消息,从下周起,他和一直以来的搭档就要暂时分开执行任务了。“因为我们是特级,另外的唯一一个据说是在国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夜蛾老师说她的个性让高专有点头疼,也不打算回来的样子。”
你点点头,就开始分析起来:“果然所有人都觉得你是特级里比较好说话的那个呢。”
就你的社交经验来看,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星夏,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夏油有反驳,但毫无气势,“应该不久就会和悟谈了。”
“分开?那你怎么办?”五条悟看了你,“你跟谁走?”
“我觉得我可以不走。这两个月有人教我什么吗?”你认为这是个好契机,是时候回归属于你的快乐祓除三四级阶层了。
你的老师一号被冒犯:“什么,你是说你和我们一起的任务时间完全被虚度了吗?你有没有好好学?!”
答案唯一而肯定:“无。”
这是五条悟对你说过最认真的一句话,看起来是这样:“……跟着我,无论如何一定让你在今年晋升一级!”
你连忙尊称一句:“五条老师。”
然后你拒绝了他:“不要。我选灰原和七海。”关于被抱怨的事情你还记得。
那就发生在昨天。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
你喝一口奶昔:“舍不得的情绪就留到真正的离别好了。比如等你毕业,前辈,我会为你哭的。夏油前辈,我也会为你哭的,分别哭两次也行。我的泪腺很好。”
“是毕业不是葬礼!你舍不得就只知道哭吗?”
“哭就不用了,以后成为咒术师的枢纽还在高专。我们会经常见面的,再说,还有三年。”
你不得不一个一个回答他们的话:“我舍不得的时候经常会不说话。这不是随前辈们的意愿来,我以为你们偏好热闹点的。”“说起来下个月我也是二年生了,时间真快啊。”
五条悟脸色臭臭的:“那你也还是我的后辈。这么说来,你现在话说的很利索,杰还知道有点难过呢!”
夏油对挚友的话提出了质疑:“别的我没什么意见,但什么叫做【杰都知道】?”
出行人事变动算不上什么大事,你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但好在他们都在彼此的分歧里纠结,慢慢转移了话题,最终直到回去,没人再提起这个。
晚上,夏油在你们分开后的10分钟内给你发来了消息,此时你正在对着墙上贴的镜子卸妆,虽然不会长皱纹,也不会因为这种荒谬事变老,但你得到了足够的休息,不介意在这方面花点时间。
夏油杰:方便来找你吗?
你回复:可以。
等他到来的时候,你已经又在门口的龙头弯腰洗净了脸,拧干了毛巾挂在手臂上。
“好久不见。”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揶揄他:“你是特意不想被五条前辈看见所以才这样的吗?”
“……”
“真刺激。”
他无奈地叫唤你的名字:“星夏。”
“嗯?”
“昨天,你的礼物,我回来看到了。很漂亮,谢谢你。”在那之后他话音一转:“然而……它太珍贵了,我--”
“你要把它还给我吗?”你朝夏油歪了歪头:“不珍贵,合金、不要钱的石头、黑曜石、人造水晶,我自己做的,我当然清楚。”
“不是,星夏,我的意思是,它太不寻常。你不应该这样挥霍--自己的能力。”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提醒你:“我很喜欢,但是下次别这样了。”
这就更稀奇了:“你会把它到处拿去展示吗,前辈?”
“我当然不会,但是至少悟就看见了。你还记得自己有个秘密要保守吗,星夏。”
你想,也许是五条又找他说了些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冲月光下杞人忧天的美少年摆摆手:“你喜欢就好,紫色很配你。你可以把它放在……哎呀,老实说我做的时候没想这些,但我总以为你有做钥匙的潜质,夏油,你还是有点擅长撬开别人的嘴的。”
你没加前辈,最后的话在月亮下又有些暧昧。他红了脸。
“这算什么评价。”他垂眸看你,眼里有流淌的紫色伤口,如一扇洞开前往灵魂的门扉。
你直面他的眼睛,确凿无疑:“是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