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五条悟有了一种错误的默契: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们的眼睛里都不会有别人。
这个别人具体到名称,于他而言从不存在,于你而言……他以为是夏油杰。
并非如此。
在那一个吻后,你先是被他勾了一下,随即又像线挂不住针一样让那种奇异的感觉溜走。
在你和你的长久生活中,这个固然天资卓越可注定要牵绊在日本咒术界的男孩算不上什么。然而他确凿无疑的喜欢你,并且又高傲到不愿意提起……你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吸引。你不认为你对他是喜欢,最终把它归结为怜悯。
他会在车上牵住你的手,会对着你的侧脸失神,会用那双空无平淡因此被认为盛装天空的眼睛瞧你,宛若爱侣。
你为被这样耀眼的人牵挂而高兴--显然,人都有用他人的高评价而抬高自己的时候,你也没例外。
但在骄傲之余,如果那份让你感到不适的源头可以被称之为良心,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就会为你们毫无未来而对他怜悯。
你施与五条悟的东西是默许。
当他舒服地靠在你肩头,另一只手环抱你的腰背,突然却恶狠狠地戒备起来,警告你:“我不管你和杰的任务是怎么样的,但你不许让他对你这样。”
你会用右手轻捧起他的脸,像易碎品,然后你会淡淡地对他笑着:“好,而且他不会这样。”
“你又不知道。”他亮出了一口银白的牙齿,像一只凶恶的小动物想要撕碎眼前假想的一切:“你不许!”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但是在那之后立即的,你没忍住的一个贴面吻,你不至于迅速地遗忘。
毕竟那是你失态了。
总之,在私下里,你们看起来比有别人在时更亲密。但是那天晚上在高专的月下发生的事情,再也没有过。
你们一齐将它抛在了后头。
至于五条悟的挚友这边……又是另一幅光景。
先是生气。
他在知道了自己被你和五条悟讨论以后,并不开心。当然,他也不对挚友发脾气,只把火气丢给藏不住事情的你。
“我没要求你帮我斡旋。”这是事实,但夏油杰说出来就显得并不客气,因为他讲话的技巧比平铺直叙更好。
这时候若你回答诸如【你需要帮助】【我也是难得看不下去】这样的老好人大实话,事情就会变成市井街头的家长里短。
需要考虑艺术加工的人反而成了你。
此为你和夏油杰间的短暂倒置。你开口前迟疑:“比如,你会对一个热切的赌徒提供经费吗?”
“喔,好,我成有不良嗜好的人了。”少年意气,总不希望被过度帮助和怜惜。
你赶紧改口:“或者说给正在燃烧的房子添一把新柴。”
事实上,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把事情透露给五条悟,然后让他去闹一通,最后收场,都可称为完美。这并非是一种对御三家现任家主之一的利用,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也没伤害到本来就不出任务的高层利益;也绝非对夏油杰完成任务能力的质疑。
他仍然是备受瞩目的特级。
夏油杰正憋着一口气,有些青少年,你在网上看到的--他们会捏住自己的鼻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尽可能的不呼吸,直到胸闷心悸,头脑发晕,这一切只是为了看自己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传闻这是一种焦虑的症状。
他的不愉快最长持续了一周,最短你也不清楚。因为你们每周同行一次,其他时候没联系。后来他就好了。他还请你吃了第一根冰棍。
现在是五月初,号称黄金周的一个节日里。
“感谢芝加哥工人为劳动节做出的努力。”可惜这阵春风吹不到咒术界。
夏油杰现在会在你面前露出计较的一面了:“是我请你吃的吧?星夏,你现在不怕冷了。”
再过几天就是立夏,东京现在并不冷。但夏油说得对,现在你不畏寒,因为铸炉的力量。
“做了咒术师以后,再也不气血虚。”你随口解释。他不买账。
“你现在晚上还会额外学习,嗯,术法吗?”
“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前辈。”
几乎天天都在钻研,仍然。你听闻,最近伊泽姆去了其他世界,因此赤红教堂夜夜都少不了你的身影。
忠诚和出勤,你都非常有诚意地补齐,虽然你已在暗地里跑了一半,剩下的只是空壳和影子。
就像金融骗局和公司准备携款跑路前一样。
这样说自己恐怕不太好。不过确实如此。
最近你的热忱含量很高,还给大家的聚餐带上了新的甜品--咒灵。
由负面情绪凝聚、孕育而成的生灵,没有什么比它在能够契合赤杯苦痛的本质,即使算上新鲜血肉,算上如蜜佳酿,算上爱欲与纵情。
唯一的不足就是饱腹感几乎没有。
真是稀奇,站在你旁边的人视咒灵为浸湿呕吐物的臭抹布。你没吃过,也不打算把这个放入口中,所以不好说。
两极分化就两极分化吧。
你的若无其事并未引起追究,夏油杰撇开了话题,转而和你聊起自然灾害和任务,还有最近频繁回到高专的冥冥前辈与从京都那里调回来的庵歌姬。
他可消息真灵通。能直接从人员调度上推测这是一个不会轻松的年份。
也算一种……见微知著。
就像何时开春看花开的时节和鸭子下水的时节便懂得。
不过说到那个你曾见过一面的女人,你对她还残留一点印象:“冥冥好像很贵的样子,硝子前辈和我说起过。”
“如果见面记得用敬语。”夏油如此提醒你,“她的咒力比较强大,也很有毅力,值得尊敬。收费……确实。”
他接着和你说起在已经逝去的冬天,五条曾邀请过她来测试自己的无下限术式。
那她的术式是击破类型的咯?你自然会这么想,不过夏油杰说不是。
在他具体说明是什么之前,你的注意力先被刚好抵达七位数的酬金全部吸走。
100万,确实够做世俗的吸铁石了。
“不管是狮子大开口的开价,还是能给出offer的五条前辈,都很惊人。”这个八卦到这里就够了,听多了你怕你也会染上嫉妒。
就算是一级,只要沾上了职业两个字,拿的钱就比特级的学生还多。
不知道怎么评价,你心里暗自称赞一句好生意。
这会正逢你不存在的劳动节黄金周,距离发放薪水的日子还有几天,你不想打扰自己安贫乐道的好心情。
“不如说说另一位吧,京都来的那个。”
“庵歌姬前辈,准一级咒术师,已经毕业,现在在京都那边做老师。硝子还有冥冥和她关系都不错,硝子更好些。悟的话……有点喜欢欺负她。对了,她还是巫女。”
“神官啊,但是意外的是性格比较急躁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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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看向你,想问你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五条前辈没有特意欺负谁的兴趣,一般是特意为了看对方反应才做这种额外举动的,而且你用的字眼【欺负】,一般不会用好欺负来形容已经毕业的前辈。”
你得出了最终答案:“那一定要很有趣才行。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反差萌?”
夏油杰良心闪回:“你这样说前辈不太好吧。”
“我说了三个前辈,你指哪个,夏油前辈?”你扭头对他笑。
夏油杰:“……都不好。”
这会端起前辈的架子来了。
你的笑容弧度变大,并不戳穿。
“说到巫女,和神明打交道不是门简单的科目呢。”咒术师最近都很辛苦,看得出来,但那仍然不是最困扰你的事情。
“也没有要打交道的神明……”
你很神秘,而且在某些时候有点故意吊人胃口,从夏油杰的眼神里,你看到了他的观点以及不赞同。
你是真有。
“总之,如果你去医务室的话,可能会在那里看见她。”夏油这么告诉你,“硝子也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所以你的任务会稍微少些吗?”
“……难得你还记挂这个。”夏油低下了头,他的呼吸都像在自嘲:“或许吧。”
那就是不会的意思。
他的奇怪刘海和忧愁一起自上而下被吹拂,汇聚在倦容上。沉闷的乌云就是如此汇聚在近夏的城市中。
你不会期待下雨的。
在回去的路上,你就把夏油杰的心情放在一旁,欣赏春夏交替的季节里火烧云一样的浓郁天光。你想,他确实也是聪明的人,而且只是暂时抛却话语权,只要他想,他可以让自己轻松些。
人是桥梁,夏油又正在躁动的青春期,不妨随便让他自己发挥,总归也能从甘愿负重的骆驼行进到重获自由的狮子。
“你最近还在看俄国文学吗?”夏油杰打断了你的失神,在车上与你搭话。他一只手搭上了你的肩膀,打破了半帘瀑发。
“看得少,还买了一本封面很漂亮的书。因为没拆封所以不知道讲的是什么。”你倒希望自己能有更多闲暇:“下次遇到新干线的任务就在新干线拆吧。”
“真好,你总是对未来抱有期待。”
他有一副悲观的腔调,你忍不住轻笑:“不是更好就是更坏,所以往好的那边努力下。你学九十九由基撬几个任务,甚至能直接在宿舍做想做的事情。”
你还没见过那个特级,但是从同学前辈的闲谈中都能听见她的事迹。
“你这丫头--”
难掩笑意说出口以后,他自己都愣住。
你倒是对亲昵的称呼免疫,也不介意他继续把你当成可以继续亲近的后辈,夏油杰--据你所知,是不会随便对你伸手的,你无需背负他的期待。
“前、辈,说这么多你还是得注意早点休息,或者吃点褪黑素,或者你试试和钥匙祈祷。”你不负责任地建议,首先,上面有漫宿的小物件,其次,其中应该仍然残有无伤大雅的力量,说不定真的会应验。
他变成了苦笑:“这算什么建议啊。”
你却知道里头有不知道多少的可行性:“你瞧,这不算是对神明的,而是对我的,因为那是我造的东西。”
“……那不就更奇怪了嘛。”
也对,你收敛起来,语调拖长:“只是提供一个思路,给你参考,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