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仿佛置身于一个河流入海口,左边是波澜不惊的同期跑腿打杂,右边是压力骤升的特级四处奔波。
后来你瞧见了五条悟的储蓄卡流水,确实是流水,一串串数字流水一样汇到他的储蓄池中。他人的财富在你眼中刺挠得像针尖。
“不想再看了。”你像遮住输密码的手一样遮住了上半张脸,也给自尊心裹上纱布。
感慨风浪越大鱼越贵。
“诶,你大概有多少?”五条悟对你伸出手,想辅助你检查下你的钱。
“不看了不看了,就是三级的钱到二级的钱,你回想过去就好,前辈。”你对羞辱自己这件事情早就没有兴趣了。
可五条悟像戳鼓气的河豚那样伤害你,他只觉得好玩:“那我不知道,我进高专就是一级。”
……你和这种天生就预定顶点观光席的人很难搭上话,即使你比他虚长许多年。
“怎么了,难过了?你在哭吗?”你撇头不去看他,五条就凑过来朝你的耳朵吹风:“没关系,一级才是咒术界的中流砥柱,你会有一天晋升的。”
“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掉眼泪。”你反手推他的脸,然后掌心被湿润温软的触感掠过:“……”
你收回手,后退一步看他。他像无事发生一样点评:“护手霜吗?有点苦。”
“五条前辈,这有点过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他走近一步,再近一步:“都只不过是,运气使然。”
你说:“哦。”
他问:“那我能亲你一下吗?”
你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动摇,步履稳健:“不能的。”
在晚上回程的巴士上,他侧倚在你的身上,认真玩你的长发,这段时间它又长不少,已经垂到了后腰。
“星夏,你不嫌我烦吗?”
“还好,你别拽就行。”你说的是头发。
他的下巴又靠上来,被你肩头的披发滑得差点搭不到。小声的嘟囔尽数传到你这里:“我又不是小孩子。”
“当然不是,你都会伸舌头了。”
“……”
过了一会,他正坐在你旁边,也不靠在你身上了。
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和他提起了前两周夏油杰的小状况。你问他:“你最近和夏油前辈关系还好吗?”
“嗯?”
“这段时间,他看起来有点累。”你提了一嘴:“怎么样才能申请别总把他往山里送呢?”
“你在关心他?”五条悟声音拔高了一个度,“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还想着杰?”
“因为你们是朋友,而且关系不错?”
“何止不错,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但这样,我是说那你也不能……他喜欢你!你怎么可以随便关心一个你根本不打算交往的异性?”他这会对着你小声咆哮,指责你的界限感。
关于五条悟关于他唯一朋友的论断,你没打算反驳,目前看起来事实如此。
你只是随口说:“他快碎了。你也一样。”
就在五条悟纠结着嫉妒的时间里,你忽然意识到夏油杰之所以会对你说那些,是因为他无法对五条悟开口。而就像那天你说的话一样,人要有归宿,要为自己的话找个出口。
夏油杰选了你,因为你也和他说了一些事情,而且你从不令他有竞争意识。
“如果杰有事情,他当然会自己告诉我。你不许--用不着你代劳,我们好着呢!星夏。”五条悟现在不仅是对你说话了,他牢靠地揽住你的肩膀,远亲密于社交距离。急促灼热的呼吸弄得你脖颈侧滚烫,他在警告你:“现在,你得和我坦白,你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有关夏油杰,你的态度不和眼前的快乐小猫一样乐观。毫无疑问,夏油曾经是从容不迫的,即便是如今你也能在任务中窥得他风采。不过你想,从遇到伏黑甚尔以后,他或许就再也没能好起来。他的身上有一道伤疤,而灵魂在那里不断深入。目前看来,也许太深了。
“没做什么。五条前辈,你还记得先前你让我确保-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随口说出去的约定吗?”这个句子有点长,你也确实想把他绕晕.
“是的,当我对夏油前辈保密的时候,我也同时承担了他的那部分约定。”
“……”五条悟一点也不笨,他听明白了你的意思。
他生气了:“你们果然有秘密!而你居然还在炫耀这点!星夏你在欺负我吗?!”
“没什么,你可以多关注他的状态,既然是挚友。”也许你不应当多嘴,现在,你挪腾开话题:“对了你的手机壁纸是谁?”
“井上和香。身材很好的温柔大姐姐,怎样,嫉妒了吗?”他亮起屏幕,你看清了那个女人。
“还好。”偶尔人为生活也得低头,至少还有银行卡的余额。你想,连拍摄写真的人都能安然无恙生存,夏油杰这个咒术师更不该思考这些,良心太多导致的。
你对他把女明星放在手机里没什么异样,附和他的话:“她长得不错。”
“重点是身材很好,不像你……”
五条悟低头,你也低头,他的意思是你的胸小。
真是喜欢开玩笑的学生,你扯开一个微笑,好奇地问他:“说起这个。”
“?”
你又往下看,盯着他的腿,然后对上他的脸,你又扬起一个更加善意的笑:“你很大吗?性能怎么样?和网上的那些男人比?”
“……”
你听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你一个抬眼间消失在面前。
五条悟跑到车上不知道哪个座位去了,反正不挨着你。
你倚靠在窗户边,瞧瞧,现在是谁开不起玩笑?
在下车以后他在你后面走了长长的一段山路,才跑到你面前来指责你不知羞,想必是做好了心理建设:“你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你还和别的人这么说过吗?”
很难讲,对你身材评头论足的人大多都没法开口讲话了,你也忘记了自己和他们说了什么,所以四舍五入可以划归没有。
不过此刻,首先,你没打算对五条悟做什么;其次,就算你想,恐怕他也不会受伤。留给你的方向只有一条就事论事的说明。
于是你好整以暇:“不是你先说起来的吗?”
“我那是--你--你是女孩,不一样的。”
“我没瞧见有什么不一样。”你随口扯了句大道理,折叠的上坡山路让你疲惫:“都是上位者的凝视和霸凌,加上【开个玩笑而已】的立体防御。说起来总监部总把夏油前辈派到通勤时间远超任务时间的偏远地区也是一个道理呢,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问就是克服一下,更何况他自己根本就不会质疑这些。”
你终于,终于,走到了学校的牌匾水平线,这个时候你回头,五条悟在水平面上还比你稍微矮一些。你在月光挣扎进来的树影下俯视,看着他,告诉他:“但我会。”
眼睛也是欲望的器官,你要多看自己想看的东西,而你认为五条悟失神的脸值得一观。如此想来,你也是个文雅人士,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就把他和总监部都骂了一通。
他还太年轻,没学会怎么斗嘴,开口就示了弱:“我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些……”
“我不在意,我以为你也不在意的。”你轻飘飘地返回去:“我没想到你会在意,前辈。”
“……”
他眼睛瞪圆的样子宛若一只白猫蓝眼的贵气波斯猫,这种猫儿不擅长捕猎,主要依赖家养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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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他看着你的眼神是捕猎前兆,然而笨猫只将人伸出的一根小指作为目标,而忽视了人类庞大的身躯。
你思绪飘远想到,人之所以觉得猫咪可爱,也不过因为它们无害。如果换成草原和森林里的大体型捕食者,就算也是猫科动物,他们也不会意图逗弄或者摸一摸的。
由此可得:五条悟和猫咪一样无害,你从没想过尊敬他。
“好了,今天的任务也不轻松,辛苦你了,五条前辈。”你说了句场面话就收尾,转身率先跨入门口的结界与门槛,准备回宿舍修整一番。
谁料。
你突然被拽进身后之人的怀抱,猛然失去平衡,撞进一团酸甜浆果混合柠檬香茅的柔软云朵中--那是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扶住了你的腰肢,稳住你的身体。
他身上的味道比起夏油更清爽,今天,他没吃糖。
五条悟身形高挑但毫无压迫感,就算是他张开优雅的眼睛严肃注视你的时候也一样。在这个距离,你能清晰的看见他嘴唇弯弓一样的完美形状,还有因为刻意维持威严而下撇的唇角褶皱,抿得严防死守,像渔网一样拦住想说的话。
他的鼻梁也有完美的弧度,墨镜曾恰如其分地架在高处不逾越,而现在,那处以饱满的弧度连接山根与眼眉。星辰也因为他的双眼而失色。
现在,他朝你靠近,再靠近,直到你也失焦,他也阖眼。
网开一面。
五条悟亲吻你的时候,用双唇描摹你的唇形,微微发痒的触感以及你本就不牢的心房令你张开嘴,与他进一步交缠。
今天,他什么都没说,可从他剧烈的吮吸和粗重的呼吸中,你听见,他想你的回应,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有很饱满的舌尖,新知识,而且灵活。
纠缠,收紧,拍打,安抚,新奇的体验,湿濡的触感和磨蹭的力道,像一双交尾的蛇。
他过了很久才放过你。
你于是明白了,五条悟不算是完全的猫咪。嗯,他不止可爱,这令你气息鼓震的源头也并非威胁。
不知何时你已被他带到一处未途经过的墙角,坚硬的矮墙没让你觉得寒凉,因为你气息灼热,身体滚烫,而且他抱着你,没让你被压在墙垣。
他帮你捋顺了发丝,又嗅了嗅它的气味,放在耳后,又用拇指抹除你嘴边唇上的水渍,放在自己唇齿间。
你们的喘息声历历可辨。
蕴含天光的瞳孔明灭,可他问出来的问题又矮了一截:“杰呢,他没对你做过这种事吧?”
偏偏他眼里还是执拗的认真。
“谁知道呢,也许你们才是一对。”你不是真心真么想的,但他的话中挚友含量总是太高了,这是领地意识吗?还是特意担心夏油被你遗忘故意要提一嘴?
不过,你理智回笼,从他的话中认识到:他还是个孩子呢。
你的手背摩挲他的侧脸,他立刻朝那边迎合,动作中不乏依恋。只是目光一直炯炯看向你。
你揽住五条悟的脖子,抬高了自己,向他低下的头颅靠近。
你吻了吻他的额头。不含情欲的肌肤相贴。
这次是认真的回答:“没有。”
或许你什么都不该说,不过……你一直不是口风严的类型,所以……
五条悟仍然是低着脑袋的状态,他的碎发连带光洁的脸颊蹭了蹭你的脸,最后贴在你的脖颈上,呼吸和你的脉搏一同节奏,声音故作清冷,但沙哑为它添上别的旋律:“我也是。我没和任何人做过这种事情,除了你。”
“星夏。”
你没和任何人提起,但当五条悟叫唤你的名字时,他那样认真,像允诺,你认为你的一段灵魂都被他窃走了。心脏也为之一瞬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