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的亲眷都入了书舍,书舍不得不扩建,又食宿全免,这便是齐风禾贫穷的原因。
十郡是富郡没错,可这个时候的富郡能有多富?黔首是吃不饱的,流民是无家可归的,富庶只是对于贵族来说,底下黔首可享受不到。
她为了那些无田无家者有个暂时的归宿,便大肆建造宿舍,虽建得像她学生时的十几人大宿舍,可流民不少,也支出了不少钱财。
集中生产虽能提高效益,可前期的投入巨大,被雇佣来的流民的食宿,全都由她来包,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在秋收之前,几乎看不到效益。
齐风禾几乎吃空财政,又砸了“嫁妆”,才勉强能维持。
因已,白纸一经问世,她便下令大量造纸,推往各国。
白纸的目标受众是贵族及官员,她不打算廉价销售,既然要搞钱,那便大肆地搞,把价格抬高,搞饥饿营销,搞宣传,还必须找几个人才,编点故事,搞点营销,让那些贵族官员们都自愿的、争前恐后地买。
而负责销售的人选她已经定下了几个,那是她在流民中发现的,先前没读过什么书,但一张嘴特别会说话,编故事一套一套的,很会忽悠人,胆子也大,在面对齐风禾时,也没有怯场,很适合去忽悠贵族。
齐风禾发现他们后,便给了个进书舍学习的机会,如今学了几个月,也该去适合他们的岗位发光发热了。
齐风禾招来了这几人,给他们安排了个身份,又给了他们一笔资金后,便让他们自由发挥。
那几人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几个月后,白纸之名,已在贵族官员中疯传,而一些有钱无权之人,为了附庸风雅,更是花大笔金银来购买,齐风禾一直在支出的财政,终于有了进项。
一切都在变好,欣欣向荣,但齐风禾要离开十郡了。
“秋收将至,攻打姜国之事也当提上进程。”
齐风禾刚组织了一批军医考核,结束后,便听到温王如此说。
“这么快吗?”
她目光微闪,望向农田处。
谷物确已挂果,秸秆弯垂。
好像也是,昨日周河便呈上了一张设计图,是按照齐风禾给的思路设计的谷车。
“什么时候出发?”
她问温王,也好提前交代十郡的事。
“半月后。”
“好。”
目前十郡各项事务都已步入正轨,她在各处也都安排有人,若是她离开,十郡也能正常运转。
她之前提过她要创建一支医军,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也有一部分人掌握了大致的战地抢救技巧,她打算带她们去参加实战。
与姜国开战,会死不少人,可若是让医军加入,便可挽回不少将士。
因此,她会带着她们一同离开。
唯一让齐风禾犹豫的便是溪,溪是个天才,这段时间将她的知识学去了不少,若待来日,也是一方名医,流传千古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将她也一同带上战场,很可能会精进她的医术,甚至悟出自己的医道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样的天才,一旦折损,损失也是惨重的。
在权衡利弊之后,齐风禾还是决定带上溪。
幼苗总是要见风雨的,若是一辈子将她养在温室中,反而是阻止了她的成长,剥夺她她参天的可能。
在交代完十郡的各项事务后,齐风禾他们如时出发。
这一次,她没有和温王共骑一匹马,而是自己找了匹战马,学着如何驾驭。
在习武了几个月后,她的力量有所增加,平衡能力也在加强,因已她只试了几次,便学会了。
前往温国还需一段时日,这次他们不用如先前那般赶,休息的时间便多了些。
齐风禾和温王同坐于一处,看着军士们扎营。
军里的伙食还是一样地难吃,虽然其它地方的食物也说不上多好。
这里的食物只有炖和烤,调料几乎没有,再厉害的厨师来了,也束手无策。
齐风禾面无表情地干了几大碗,就撑着手,看温王吃。
在习武后,她的食量也有所增加,但还是比不上温王。
温王的用膳速度很快,但一点也不狼狈,特别是配上了他那张脸。
美人干什么事都是赏心悦目的,进食也好看。
齐风禾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那张脸,她看了半年,都没有看腻。特别是他还天天戴着鬼面,遮遮掩掩的,勾引得她更想看了。
温王在人前极少摘下面具,如今是在吃食,不得不取下,齐风禾便抓住这个机会,使劲地看。
可惜没过多久,他便进食结束,戴上了面具。
齐风禾只得遗憾叹息,如果不是此地人多,她真的很想把温王的鬼面扒下,扔到一旁,不许他戴。
但此刻周围都是将士,还有不少是她的部下,连她的学生也在此,她这么做,简直枉为人师,枉为人主,太失礼了,她还要脸呢。
于是她便只能幽幽收回目光,连和温王贴贴都不能。
夜里风大,齐风禾坐在温王旁,靠着他躺下。
今夜没有月亮,天很黑,地上篝火燃烧。
齐风禾和温王躺在阴影里,她枕着他的手,望向夜空。
群星闪烁。
“王。”
她侧了下身子,转向温王,温王戴着面具,不知是否醒着。
“姎睡不着,想看看王的脸。”
齐风禾的脸近得几乎要贴在面具上,她的手捏着面具边缘,小声道。
“王不说话,姎就当王同意了。”
“嗯……”
她掀开鬼面一角,凑上去,堵住了温王的声音。
两处柔软相贴,感官一瞬间被放大,藏在面具下的黑眸一缩,裹在黑袍下的身体轻颤。
“王不要出声哦,这里都是王的部下呢,王也不想被他们听到吧?”
含糊的声音在面具底下响起,温王指尖颤抖,嫣红藏在无边夜色里。
第二日一早,温王如常唤醒了齐风禾。他递给她今日的早饭后,便低着头吃食。
面白唇红,只是嘴唇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可能是不小心咬到的。
齐风禾撑着脸看他,触及他唇上的伤口后,兀的笑起来,正欲说些什么,但又意识到此地不宜,便不言。
待军中将士皆食毕,他们便启程。
因为放慢了脚程,回到温王时,已经过去了七日。
此时农户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收割谷物,从高处望向农田时,只见金黄橙红一片。
“周河给了姎一份谷车图纸,回到王宫后,便找些匠人来打造,兴许能减少黔首的辛劳。”
齐风禾与温王骑马并行,她侧首,与温王道。
“好。”
既已入了国门,那离王宫也无多远,又走了些时间,终于回到王宫。
军队驻扎在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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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小部分人随他们回了王都,休息一日后,便又需继续工作。
温王离开王都几个月,堆积了不少事务,因他常年在外征战,朝中官员也被迫适应,这几个月中,国中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但有些杂事还是要处理的,特别是即将攻打姜国,有不少事要处理。
齐风禾也有事要做。
她先前提出的秸秆造酒,也该提上进程了。
进过这段时间的采挖,已经有不少硫磺,匠人们在专人的监督下,都按照规定执行,没有出现什么事故。
温王配合她的动作,颁布了个秸秆代税的政令,宣布可以通过作物秸秆代替一部分的税收。此令一出,举国震惊。
不过他们还没震惊多久,又一道政令颁布下来。
“军功制:斩敌甲首一者,封一爵位,田一顷,宅九亩……”
在原先的温国中,爵位皆由贵族垄断,黔首想跨越阶级,难如登天,而此政令一出,直接打破了原先的局面。
杀人难不难?
难。
可和跨越阶级一比,它难不难?
原本上战场便是要杀人的,成天把脑袋挂在裤腰上,能杀人,便能活下来,杀不了,就会被人杀死。
原本他们的宿命便是在无尽的征战中求生,永远不知自己哪天死,侥幸活了下来,也不过是等待着下一场厮杀的到来。
他们只有两个结局。
战死,或者老到打不动了,才能归家,或许那时,早已物是人非,老无所依。
无论哪个结局,都算不得好。
可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只要你杀敌迅猛,杀的敌人多了,便能封官拜侯,拥有土地、宅田,还能世世代代传下去。
试问,谁不心动?
此政令一出,无论底下之人如何质疑,它还是如潮水一般传遍温国,掀起一片巨浪。
这显然触动了贵族的利益,他们或许怕温王,但这危及到他们根本的东西出来,有些人便顾不得这么多,联合起来给温王施压。
这些反抗的贵族没有亲眼目睹过新王旧王更替的那场宫宴,但很快,他们便亲自体验了一番。
在颁布军功制的第三日,一群贵族在早朝上,联合反对此令,他们齐齐站在温王面前,先是说此令不妥,不合先礼,再威胁温王,集体施压。
齐风禾坐在温王身侧,她余光往他那一瞥。
君王戴着狰狞鬼面,眸色冰冷。
突然,她怀中抱着的长剑一空,再一看,只见剑鞘,不见剑。
温王提着长剑,走到他们面前。
高声者顿时慌乱,声色惊恐。
“王,你难道要——”
“砰”的一声,首级落地。
原先还在大声威胁的贵族们顿时缄默,齐齐后退一步,面露惊恐之色。
然而,还没有完,下一刻,他再次抬剑。
“暴君!你这个暴君!”
贵族们顿时骚乱,尖叫谩骂声不绝于耳,他们有的四处逃窜,有点跪地求饶,场面一度混乱。
便在此刻,殿上一直站着的侍卫突然出手,迅速控制住了他们。
一颗颗首级落地,在王宫的砖面上轱轱滚动,留下几条红色的丝线。
温王提着带血的剑走过众官员面前,血腥味充斥着宫殿。
冷冽的声音在翻涌着血气的宫殿中响起。
“现在,还有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