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再敢言,尸首分离的躯体还摆在大殿中,温王提着染血的剑,走回王位。
他随意抓起一张白绢,擦拭剑身的血迹,然后,收回剑鞘。
齐风禾抱着剑,一时间竟有股把它丢出去的冲动。
温王朝她瞥来,按住了她的手。
齐风禾反手抓住了他,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退朝。”
君王下令,转身便与王后离开,只留下胆战心惊的官员们,逃似的远离那些尸首。
齐风禾与温王回到了寝宫,刚闭门,便听到了温王的声音。
“妻要咬吗?”
齐风禾情绪激动时便会咬人,半年相处下来,两人也默认了这件事,但齐风禾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姎无事。”
温王当场杀人对她来说确实冲击很大,但她知道这样做是最高效的。
在十郡变革时,贵族早已逃离,便没有人阻挠她,但回到温国,这个被贵族士人阶级把控的国度。
她要干的事比温王还要出格,往后,她面临的阻力不比温王小。
或许到那时,她也会用血腥手段来镇压反抗之人。
现在,就当提前演习了。
齐风禾忍着胸中的负面情绪,握紧了手中的剑。
“硫酸姎已经制备好了,第一批秸秆什么时候收上来?”
缓过情绪后,她又提起了造酒之事。
“农人方收谷,吾派遣的官员已经去搜查了,莫约明日,便可送来。”
此处不似齐风禾前世那般有大型收割机,一日不到的时间便可将谷物全收齐。
秋收时,黔首们全家都要出动,上至八十岁老者,下至二三岁稚童,都要帮忙干活。可就是这样,也需不少时日。
提到这,齐风禾便想起了那张谷车图纸。
“造谷车之事进展如何,可能造出?”
“已有雏形,妻可要去观看?”
齐风禾对这事比较上心,便点点头。
谷车之事进展得比温王说得还要好,齐风禾去到时,匠人们正在尝试用谷车分离谷物中的杂物。
谷车在齐风禾前世被叫做谷风车,用于分离谷物中的杂质,齐风禾小的时候,还在农村里见过,她那时还小,长得不高,摇动谷风车的摇柄,都需用尽全力。
现在见到,竟有几分怀念。
匠人们见到他们,都齐齐行礼,退至一旁,等待他们的检验。
齐风禾在那个熟悉的东西面前转了几圈,和她记忆里的几乎没有出入,或许也有,毕竟这是她根据记忆让周河补充完善的,只是时间久了,她也记不清了。
她握着谷车的摇杆,摇了几圈,扇叶转动,卷起风,吹走杂质,只留下纯净的谷物。
“不错。”她道,“能否快速造出一批,让黔首在这次秋收用上?”
听到她的询问,几个匠人面露难色,又有几分震惊不解。
齐风禾一愣,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她的十郡,官府是不会自掏腰包给黔首造农具的。
“是姎糊涂了,公开图纸吧,让有能力的人自己去造。”
她皱了皱眉头,虽说这样还有许多人无法拥有,但没别的办法了。
“不必。”
这时,一直沉默的温王出声。
“吾会让官府去造,每五十户人家分一台,由里正负责,乡正监督。”
既然温王发令,那底下自然无人敢反驳,特别是经历了今早之事。
温王对于自己的行径毫无遮掩之意,不仅如此,他还命令侍卫将这些贵族的尸首示众,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在被清算。
那些风声或许还没传到这些匠人里,但用不了多久,估计温国之人都会知道。
处理完谷车之事,他们便回了寝宫。
今日的守卫有些多,各个地方都被重兵把守着,不远处还有几个侍卫拖着一个宫人。
齐风禾:“……他们在做何?”
温王朝那边瞥了一眼:“抓刺客。”
温王搞了这么大的动作,想杀他的人不少,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安宁。
齐风禾:“……王,宫中有银针吗?算了,银簪子也行。”
“无银针,若是妻需要,可令匠人打造。”
“嗯……也行,多早点,王饭前拿银针试过,若发黑了,就莫要吃了。”
这里的生产力极其低下,毒的重量也大多为砒霜,但这些砒霜不纯洁,会含有杂质,有些会和金属银发生反应,导致银针变黑。
这种试毒方法有限制,不能将所有的毒都试出来,但有好过没有,她赌这里的人没能力搞出些高级的毒。
“有试毒宫人。”温王道,又言:“吾会的。”
那个刺客原本会“不经意间”路过温王,然后突然拔出刀,给温王来一下。
但他还没开始动手,便被守卫识破,强行控制。
这几日来刺杀的人不少,大部分连宫门都没入,便被识破,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混进来。
但还没看清温王呢,就被拖走了。
齐风禾看着那个被拖走的刺客,摸摸自己的眉心。
刺客,她之前见过一个,已经死了,被她手中的这把剑刺死的,那天回去后,她还恶疾发作,第一次咬了温王。
想到这,她突然问温王:“这几日姎需要避避风头吗?”
明日第一批秸秆就要送到了,若是要试验造酒,那定要离开寝宫。
虽这些人是冲着温王来的,但保不齐会连她一起迁怒,或者会通过她来达到什么目的。
这种牵连,齐风禾大婚那日便经历过。
“不必,吾给卿派些守卫,一切照常。”
温王说给她一些守卫,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多。
第二日,第一批秸秆送来,齐带着浩浩荡荡的守卫站在秸秆面前,负责此事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将东西交付给她。
看到军队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齐风禾假装很自然地和他交接,实际上在他走后,小声地和温王说道:“王,会不会人有些多了……”
温王否认:“不会。”
齐风禾瞧了一圈周围的守卫,默默闭嘴,安静做事。
其实也不能安静,第一批制作虽是试行,可工作量也不少,不可能她全程操作,她做得更多的是指挥酒匠按照她的要求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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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原料的第一步处理要将秸秆捣碎,这个工程量很大,需要不少人来进行。
处理好原料,再加酸,最后发酵。
这些步骤都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齐风禾都抽时间来看下,剩余的时间,则是看温王处理那些贵族。
自他在大殿中斩杀一批贵族后,反抗便由明转暗,每天都能抓到一批刺客。
可就算如此,温王也并没有躲起来避风头,每日早朝正常上,下了朝还要带齐风禾在外边瞎逛。
春天早过,秋收已至,枝头的花朵早谢,只挂着红艳艳的果。
齐风禾随手折过一枝,在手中转了几圈,别在温王头上,冷眼看着被侍卫拖走的刺客。
“为何如此多?他们不吃教训吗?”
温王牵着齐风禾的手,与她靠得极近。
“有他国手笔。”
温王要攻打姜国之意从未遮掩,且,他就是不攻打姜国,也会打别国。
自他登基后,便从未停过对外征战的脚步,他人能猜测他会攻打,也无其他原因。
大婚那日的刺杀,温国君王震怒,刺客尸体挂于墙头,其首被使臣丢到姜王面前。
姜王被吓得大惊失色,躲于姬妾身后。
此事不时便传遍列国,按照温王每年秋收后都会随机攻打一个国家的前科,列国君王断定,今年,姜王将会是那个倒霉蛋。
姜王怕吗?
当然怕!他怕得不得了。
自那天后,他便花重金寻求义士,企图通过刺杀来阻止这场战争。
但半年来,温王都待在十郡中,而十郡被温军“围困”,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如今温王归了国,他们安插在温国的暗棋,终于派上用场了。
在温王的有意纵容下,这些来自各个势力刺客,便纷纷冒了出来。
过了最开始的几天,刺杀的人也少了起来,而温王也拿到了他想要的名单。
今日下了早朝后,温王又带着齐风禾在外边逛了一圈,才回到寝宫中。
“今日妻早些睡。”
齐风禾看了看正悬于天空的秋阳,没说些什么,点了点头,便换上寝衣,躺于床上闭眼。
温王走至窗边,将窗扇合上,遮住了正午的明光。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夕阳已落,黑云遮月。
温王拿来了一副甲胄,为齐风禾穿上。
甲胄由金属制成,有几分重量,幸而她这段时日来有在练武,不然可能连这身甲胄都撑不起。
而给她换好后,温朝屋中放置的另一副甲胄,自己换上。
齐风禾对此物不熟悉,若不然,她便会上前替温王换上,但如今她只能在一旁瞧着,静静等他换完。
“好了?”
见温王走来,朝她伸手,齐风禾问道。
“嗯,妻握好佩剑。”
他牵住了齐风禾的手,带她走出屋外。
宫外,数千带甲将士隐于黑夜中。
温王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下了个无声的军令,那一刻,数千军士冲向王都中。
火把点亮了黑夜,贵族们在睡梦中惊醒,发出了最后的尖叫,然后,尸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