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禾从来没想过,温王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昏暗烛光下,那张冰冷面容也染上的温和的暖色,又垂着眸,发丝垂落,半遮半掩,自是美得惊心动魄。
可人面为何要与花朵比?
她脑中灵光闪过,兀地将目光一移,落于瓶中腊梅上。
腊梅上的雪早已融化,化作水珠,沾在花瓣上。
这模样好似有些眼熟,齐风禾恍曾见过,她又盯着水珠几分,又看温王。
温王发丝上沾了些细小的水珠,是沐浴时,浑身带着热气,走出来,热气遇冷结成水珠,便落于温王头上。
好似上山那日,归途中遇雨,雨丝落于温王身上,铺了一层白霜。
忆至此,齐风禾神海兀地清明。
她曾言雪压腊梅之景甚美,若是君,定美夺腊梅。
一切明了。
“自是君美,它物不及。”
齐风禾抬头,揽下温王,于他额前落下一吻。
这一吻不似先前长久,如蜻蜓点水般,只轻触,又分离,轻得好似一根羽毛落在了他额上,心头泛起异样,如被轻轻抚摸。
温王眼眸失神许久,眼眸空落落地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又片刻,齐风禾环住他腰,将脸贴于他胸前。
他们靠得如此之近,相拥相触。
-
十日时间眨眼过,齐风禾骑上战马,和温王对视后,对方下令,全军出发。
下着雪,归途的路不太好走。
积雪没过马蹄,他们身后的这支大军,几乎将积雪踏实。
风雪刮过齐风禾的脸,她将帽檐拉了拉,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但时间久了,睫羽上也结了一层霜。
此时齐风禾无比庆幸自己先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武,若非如此,她脆弱的身体早在风雪中病倒了。
但就是如此,在这个极端恶劣的情况下赶路,她也有些受不住。
这支军队在风雪中赶着路,天边的太阳逐渐落下,夜幕即将降临。冬日的天黑得快,见太阳开始落山,温王便命令军队原地休整。
冬夜赶路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夜晚温度降低,那时天寒地冻,人不得休息,又处恶劣环境中,极易病倒。
所有的人都行动了起来,找到个背风的地方,清扫积雪,寻找枯木,要在夜里燃起一堆篝火。
因为夜里可能会下雪,军士们这次搭起了帐篷,大家都躲在营帐中休息,之余一些军士轮班警戒。
齐风禾和温王共用一个帐篷,她去看了她的医军回来后,温王也正巧安排好军队的事务,往营帐走来。
他们于帐前相遇。
温王身上都落了雪,头上、肩膀都有雪花,比之他先前故意站在风雪中时还要多。
他仍带着面具,不如先前顶着那张脸时美,但更接近他说的,在战场上潜伏厮杀时的模样。
也好看,带着杀伐的美。
不过齐风禾还没有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抬头时不小心同他对视上了,一时间心脏乱跳。
还是会害怕。
齐风禾捂着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低头想着。
“妻,入帐吧,莫染了寒疾。”
温王将眼眸瞥过一旁,撩起营布。
齐风禾抖落身上的雪,踏入了营帐中,帐中燃有炭火,一进去,身体便暖了几分。
她坐在炭盆前,伸手烤火。
热气往上走,接触到了她几乎冻僵的双手,将她冷硬似铁的融化。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在大雪中冻了一整天,如今能在帐中烤火,齐风禾舒服得昏昏欲睡。
温王也走了过来,在她身坐下。一时间,两人无言,橙红的光印在他们脸上,竟无比温馨。
“王。”
齐风禾扯了扯温王的袖子。
“让姎靠一下。”
温王向她那边挪了些,齐风禾抱着手将脑袋靠上他的肩膀。
但肩膀比较磕,齐风禾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他的腿上,将脸埋在他柔软的腹部。
好吧,其实这个动作很难做到,不是温王抬起了手,齐风禾根本钻不进去。
这个姿势比较别扭,齐风禾躺得不舒服,又扭动了几下,将腿蹬直,在温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躺下。
她将脸尽数埋进了温王柔软的腹部,可能压得他有些难受,齐风禾好似察觉温王停顿了片刻。
温王腹部的肌肉紧绷时会变成结实的腹肌,那样便会硬邦邦的,靠起来一点也不舒服,便如此时这样。
齐风禾皱着眉往后缩了缩。
“王,放松些,这样不软。”
她惯会用撒娇的语气提出些过分的要求,用可怜的模样做出些出格的事。
温王每次都会被她骗到。
隔着层层衣物,温行其实感受不到什么,可齐风禾会扒开他的衣服,只留下一层薄薄的里衣隔着,将脸埋下去。
这样相触,温行顿时僵硬,腹部的感官在放大,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穿到他的脑里。
他听着齐风禾的要求,努力放松着身体,尽量让自己变得柔软。
齐风禾的脸就压在温王的腹部,脸部肌肤灵敏,能察觉到底下肌肉的任何变化。
她能感觉到,这几块紧绷的肌肉正在一点一点放松,变得柔软起来,如她前世吃过的糯米团子。
她前世便爱吃糯米团子,它们软软的,嚼起来又有些韧性,有时候她恶疾发作,但又没有很严重的时候,会选择吃一份糯米团子。
她会用力地咬着它们,将自己混乱的情绪都发泄在它们身上。
有时候她嚼着嚼着也会多愁善感起来,想着糯米团子好可怜,要被她这么欺负,但她想着想着又会变成糯米团子真好吃,她以后还要吃。
齐风禾有些饿了,她想吃糯米团子。
可是这里连糯米都没有,更没有团子。
许是先前又看了温王眼眸,她的疯症好似又要发作了,但到底理智还清醒,于是她问温王:
“王,姎可以咬君吗?”
糯米团子不会说话,不会拒绝她,温王会说话,他道:
“可。”
齐风禾高兴得弯了眼眉,掀开最后一层衣物,轻轻地咬了上去。
温王的腹部像糯米团子一样雪白,咬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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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糯米团子那般柔软。
糯米团子不会痛,无论齐风禾将它如何啃咬,都不会有任何反抗,温王会痛,或许是齐风禾哪次没收住力道,咬得狠了,引得温王身体一颤,抱住她细细地抖着。
齐风禾发疯的时候可不会估计别人的感受,她狠狠地咬着,温王颤抖的手抬起,似乎想制止她,但压在她身上的手又不敢用力,只得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部,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齐风禾的疯症不会持续多久,特别是在见血之后,她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铁腥味溢满了她的口腔,当齐风禾抬起身住温王的伤口的时候,她的眼泪便会自己掉下来。
好在她随身带着药物,很快便用绷带止血,又上了些伤药。
齐风禾是边掉眼泪边给温王处理伤口的,她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迟疑,温行小心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明明受伤的是温王,哭的却是齐风禾,温王还要给她擦眼泪。
她动作快,哭哭啼啼地很快便处理好了,在温王的腹部缠了一圈绷带。
此刻她也不好意思在他的怀里躺着了,心虚地合上他被扒开的衣物,坐在一旁,低着头烤火。
“吾不怪卿。”
温王冷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好似外边还在吹的风雪。
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多少遍,几乎是每次齐风禾伤了他,他都要说上这句。
齐风禾听到后,也不敢看他,低着头,应着“嗯”。
温王看了她一眼后,便走出营帐。
待他离开后,齐风禾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被风雪吹得晃动的营帐门。
她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盯着炭火堆发呆。
又过一会儿,营帐门处传来动静,齐风禾转头看去,便见温王抱着一桶食笼进来。
食笼被他护在怀里,身上还挂着落雪。
他将落雪抖落于帐外,提着食笼进来。
他坐于先前的那个位置,将食笼一层一层打开,盛了一碗主食给齐风禾。
“妻,食膳。”
他的声音好似还带着外边的寒气,冰冷得不像话。
齐风禾愣了片刻,才缓缓伸出手,接过。
在风雪中赶路,饿得久了,连军中粗糙简陋的食物都成了珍馐。
为了让将士们有力气,在正常情况下,伙食中的盐是放得足够的,肉也不少。
有盐有肉,这顿饭吃得也不算差。
温王将食物递给了齐风禾后,便自己吃了起来。
面具被他取下,不打仗,耳边便挂着齐风禾送的耳垂。
翠色的耳珰是冬日里唯一的鲜绿。
齐风禾吃饭时会看着温王,拿他的脸来下饭。他耳边的绿色吸引了她,她嚼着口中的肉食谷黍,突然觉得有些干腻。
想吃春天的野菜了。
春天的野菜又脆又甜,加入油,用大火爆炒,一会儿便能吃。
齐风禾想着国中的新锅,想着来年开春时,定要叫膳房的人来上几顿。
她的目光明显而直接,已经吃饱的温王抬起了眸,与她对视。
齐风禾笑了起来,似春日灿烂而鲜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