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温王在与她说着话时,语气没有刻意严肃,好似只是很平静地与她陈述这个事实。

    其实早在之前,温王便与她再三强调权力要始终掌握于自己之手莫要让旁人得到。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旁人”,竟然包括了温王本人。

    她沉默地看着温王,试图从对方那张面具上找出什么来,但过了许久,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说道:“姎记住了。”

    她站了起来,朝温王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翎羽。

    “那便请王,教姎如何舞蹈。”

    教齐风禾跳祭祀舞就跟教她如何练剑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齐风禾本人的舞蹈天赋比她练剑的天赋,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若教她习剑需要十分的耐心,那教她跳舞,便需一百分。而幸好,温王有的是耐心。

    他一遍遍地让她重复,一遍僵硬,那便十遍百遍,到最后,竟跳得有模有样了出来。

    齐风禾戴着从温王那里抢来的面具,手持翎羽,跳着原始蛮荒的舞蹈。

    没有配乐,只是单纯地起舞,每一个动作都能勾搭情绪,好似面具底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别的什么恐怖的生物。

    一舞终了,齐风禾立在原地,看向温王。

    此时已经跳到了半夜,屋外完全暗下,屋内只点着几根蜡烛,昏暗的光线打在齐风禾的身上。

    翎羽、鬼面,好似真是一个能沟通鬼神的祭祀。

    她朝温王走去,食指拇指捏住面具边缘,凑到温行面前的时候,将鬼面掀开。

    齐风禾的脸兀地出现在温王面前。

    “王。”

    她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将掀开的面具压在温王脸上,顺手将翎羽往他头上一插,将鬼面的带子系上。

    “面具真好玩。”

    她才给温王戴上,又捏着面具的下方,掀开一角,朝温王的唇亲了上去。

    许是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太过流畅,温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齐风堵住了唇。

    两柔软相贴,一时让那双冰冷的眼眸失神。

    两人都对这方面的事不太了解,对于亲吻的理解只停留在唇贴唇,偶尔齐风禾还会凭着本能啃咬,但对于更深入的,完全没想过。

    纯洁得说贴贴只是贴贴而已。

    齐风禾的牙齿总不安分,贴久了,忍不住,总想咬一下,于是便在温王唇上留下一道印记。

    许是听到了一声闷哼,才想松牙的齐风禾又坏心眼地磨了一下,弄得温王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想制止她时,才堪堪松开。

    她慢慢地将面具又盖了回去,瞧着温王泛红的耳尖,猜想面具底下的面容想必也是红的。

    但被面具遮盖住了,谁都瞧不见,只有温王自己躲在面具下,消化着被带起的情绪。

    齐风禾透过那张鬼面,看见了底下那双失神的眼眸。

    面具真好玩。

    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她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有面具遮着,谁也不知到温王究竟被她亲成了什么样。

    她凑了过去,抱住温王,等着他缓过来。

    等待的时间稍微久了些,待温王缓过来后,齐风禾也有些犯困了。

    跳了一整天的舞,齐风禾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疲惫的,她抱着温王昏昏沉沉地几乎睡过去。

    缓过来的温王没有怪罪她的举动,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洗过澡再睡。

    困得不行的齐风禾挣扎着睁开眼,然后又闭上。

    最后还是温王把她抱到了热水边。

    其实她是想让温王把她扒干净了丢水里随便洗洗得了,但温王只是把她放在那,然后快步离开。

    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的齐风禾只能自己把自己洗了。

    冬天里洗澡真的是一时天堂一时地狱,特别是在穿衣服的那瞬间,直接冷得齐风禾整个人都清醒了,玩命似地快速穿好衣服,跑到榻上,往上边一躺,被子一卷,当场入睡。

    温王洗完澡回来的时候,还要费劲地从她手中扣被子。

    或许齐风禾已经睡死了,但她的手还死死地抓着被子边缘,死活不让温王打开。

    温王再次试图在她手中扒被子,最后发现扒不过,只能再取来一床锦被,在她旁边躺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没有盖同一床被子。

    温行脑中闪个这个念头,不过片刻,又被他抛开,闭眼入睡。

    睡到半夜时,他好似察觉到有东西在往他怀里挤,他猛地睁开眼,掐住对方的咽喉。

    下一刻,他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看清了手下之人的面貌——

    是齐风禾。

    夜里实在是太冷了,齐风禾本能地往热源,而温王的体温又恰好高,靠着靠着,便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到了温王怀里。

    温王缓缓松开掐着齐风禾脖子的手,他手劲大,以为有危险,也没有收着力道,齐风禾的脖子马上出现了一道掐痕。

    好在齐风禾睡得死,她还没有醒,还在不断往温王怀里供着。

    齐风禾蹭来蹭去的动作弄得温行浑身难受,诡异的触感从胸腹传来,但他不敢制止,僵着身体任由着齐风禾随意动作,最后,等到她在他的怀中找到一个窝得舒服的位置后,才消停了下来。

    齐风禾一觉睡到了寅时。

    她黑着脸坐了起来。

    昨晚闹得很晚才睡觉,今早又要早起上早朝,真正诠释了什么叫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一旁的温王也坐了起来,与她同到镜台前,为她梳妆。

    此世的铜镜其实不似前世电视剧演的那般模糊,它其实照得很清晰,堪比前世的镜子,此时她坐于镜前,清晰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痕。

    她抬了抬手,轻轻触碰。

    好像有点痛。

    身后为她梳妆的温王动作好似有些僵硬。

    “王,君可知这痕迹如何来的吗?”

    她身后的温王动作停了下来,拿着梳子的手垂落,未带面具的那张脸是常年见不到光的苍白,他垂着眸,不与她直视。

    “是昨夜吾所掐。”

    他长发未挽,发丝随意垂落,半遮住了他的面庞,有种朦朦胧胧的美。

    齐风禾心头一动,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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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眼眶微红,泪水湿润了双眸。

    “……王,为何呀?”

    她的声音略带哭腔,透过铜镜去看温王。

    温王别过双目,不与她直视。

    “妻昨夜靠近吾,吾不知乃卿,便当敌对待,吾有错。”

    齐风禾忆起她昨夜似乎乃裹着锦被而睡,而今日醒来时,她却是在温王怀中,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温王自己扯开她的被子钻了进来,原来是她自己钻进温王被子的吗?

    她仔细想了今早起来时的模样,好似,榻上确实多了一床被子,想来是温王昨夜无被可盖,新取来的。

    她脑中闪过这些,面上却哭的更甚。

    “原是姎的不是……”

    温王不直视她,余光却可瞥见她的模样,见她如此,突然道:“是吾之错,非卿也。”

    齐风禾的眼泪颗颗滑落,于镜中望她,无言。

    她的眼泪明明是落到了她的衣服上,可温行却觉得心中一片灼痛,好似被热水烫过似的。

    “妻……”

    心口的灼痛逼得他走到齐风禾面前,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损卿之体,乃吾之过,卿若难过,可反损之。”

    他说着,撩开遮挡着脸的长发,用还沾着齐风禾泪水的手,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咽喉上,示意她掐回来。

    齐风禾的手被放在了温王的项处,滚烫的温度透过她的掌心传来,她隐隐等感觉温王皮下动脉的跳动。

    温王的脖子并不粗壮,相反,有面若好女的传言,他的美并不局限在那张脸上,他的身体,也相当地秀美修长。

    齐风禾的手不算大,可也能握住他颈项的一半,她习过一段时日的武,虽不说如何强,但相比之前孱弱的模样,她也算有了些力气。

    此时温王的颈项于她手中,竟有种可随时掐断的错觉。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抽回,摇了摇头。

    “姎不掐王。”

    但下一刻,她突然凑近,搂住温王的肩膀,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姎不掐王,姎只想亲亲王。”

    说着,她便在温王项处用唇轻轻一触,不是伤,只是单纯的相碰,却让温王瞬间瞳孔放大,耳边嗡的一响,近乎失聪。

    但齐风禾并没有只是单纯地相触,她想起了前世时,她见那些小情侣,总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个红印。

    齐风禾谈恋爱的朋友身上总会出现这些东西,她问是不是对方欺负她了,朋友却摇摇头,说这是亲的。

    她不知道怎样的亲吻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但她现在想探究一下。她照着朋友说的方法在温王身上尝试,最后,在温王推开她前,她真的留下了一个红印。

    温王的皮肤极白,一旦沾上点颜色,及其显眼。

    这个红印落在温王的脖子上,似乎不知脖子上有,温王的脸上、耳尖也泛起了红晕。

    齐风禾笑了起来,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她突然凑到了温王耳边,小声道:“王,看,姎的脖子上有一圈的红痕呢,为了公平起见,王身上是不是也要有一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