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等人收拾好东西告别玉清子前往明月国,明月国是一个小国,大约只有四十五万平方米,此时她们正站在明月国经济第二繁华的宜城里。
苏盈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池百感交集,这一路以来所见百姓皆面黄饥瘦,衣衫褴褛,双眼无神,城门口堆积着一群又一群的流民。
城内虽然好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去,街上尽是打满补丁的市民,路边跪着卖身葬父葬母的人比比皆是,伢记里佝偻着腰的男子妇人泪眼婆娑把嚎啕大哭的孩童往里推,而里面衣着整齐的人打量货物似的上下看着那些人,看到长相标致的两眼放光满意地点头,普通的便一眼略过,转头对着直不起腰的人压价。
苏盈眉头紧皱,明月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的景象她只在最初跟随蓝衣女子游历的时候见到过,那时的明月国也如现在的一样,但是经过蓝衣女子的整治当时百姓家里已经户户有余粮了。
那时虽然衣服不能常新但也干净整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光芒,大家都相信明天会更好,卖儿鬻女的人会被左邻右舍瞧不起,一辈子抬不头。
当初宜城作为明月国第二繁华的城市,街上可是人头攒动,商业繁华,小吃摊摆满了街道,难道有那样的基础在,不应该顺着时间越过越好吗?怎么反而成了今天这样?
还有她记得当时每个城里都有好多座国师庙,每个县起码也有两个,就算到了乡下也是至少两村一个,但是她们自从进入明月国,到了宜城却从未见过一个国师庙。反而多了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比如那清远仙尊闻所未闻,武神大帝庙、财神庙、天王庙也有很多,总之众多庙宇中没有一座是国师庙。
这真的是太怪了,难道那云湖画像画境里的都是假的,明月国从来都是这样,未曾变过?从来没有过国师,从未建过国师庙,可是玉虚洞地下的方晶为何有祈愿,这真的不是真的?
“砰”一个柔软的身体撞到了她打断了她的思考,苏盈身形晃了一下,定睛看着倒在面前的淡粉衣女孩,只见她道:“这位姑娘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赶时间先走了。”
粉衣女子往身后看了一眼,一群持刀统一服装的健壮男子朝她奔来,女子神色紧张立马爬起来,连衣服都不拍,抬腿便要跑,后面领头的中年男子叫道:“小姐,您可怜可怜我们吧!请不要跑了,老爷说了天涯海角都要把你带回去。”
粉衣女子边跑边道:“谁是你们小姐,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不久后那群人又陆陆续续地从她们身边经过。
苏盈、李星月等人面面相觑,赵思源道:“这是富家小姐玩你追我逃的游戏吗?还真是闲啊!”没人接他的话,他讪讪地闭上了嘴,几人继续赶路。
客栈内。
赵思源经过一番思索,省钱的给苏盈、李星月、乌莲、苏云、苏远五个女子定了两间人字号房,而他、冯宣扬、苏江只定了一间人字号,给那胖掌柜钱的时候好似割了他的肉。
苏盈、苏云、苏远、苏江几个是骨妖,不用进食,正打算前往房间,听到大堂里一矮个男子说道:“今天是那孙娘子这个月第几回逃跑了?”于是她拐了个弯,到大堂里同李星月她们坐下。
“谁记得,每个月都来那么几回,这孙老爷可真忙,既要忙铺子的事,还要看着女儿,可真是辛苦。”另有一虚胖男子回道。
“哼,孙老爷能有多辛苦,他可有人使唤,我们才是真的苦,你看看现在这世道……”一瘦削男子抱怨道。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是能讲的吗?”矮个男子打断了他。
瘦削男子怨道:“这生活有什么好活的。”
……
赵思源奇怪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苏盈看了他一眼没有回他,专注地听着他人的交谈,他见此也不再无趣追问,一群人除了乌莲和冯宣扬,其他人都是边听边吃,因为祈愿的人没有说具体的事,所以她们打算先了解情况再说,听了半炷香的时间,直到那些人离开了她们才回房。
苏盈回想着这几天听到的消息,现在明月国丞相把持政务,皇帝不管事,赋税、徭役重,土地兼并严重,上层权贵奢靡无度、随意草菅人命,百姓有冤无处申,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再加上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所见的每一处地方都证实着这些话是真的。
苏盈想不明白,明月国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蓝衣女子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吗?都是过眼云烟吗?若是这样那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要管它比较好?现在还有人记得她吗?
这么久以来没有一个人听过当朝国师,更别提不知多少年前的国师了,蓝衣女子真的做对了吗?还是不参和比较好吧?
她们这些天在明月国像一个个无头苍蝇,不知做什么才好,触目之处皆是水深火热的老百姓,可若让她们只救一人还好,但是一国的人,她们就算想,似乎也没有那个能力,苏盈想了想道:“我们去月城看看。”
明月国共有八个城,月城是都城,离宜城有三百多里,定了目的地她们便立马退房上路,衣着干净的她们,经常惹得路人纷纷侧目,他们面露凶光,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她们扒光,但是看到她们手上的武器却无一人敢付诸行动。
“救命啊!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不要碰我。”一个熟悉的年轻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苏盈还未来得及行动,乌莲、苏远、冯宣扬几人便已经把那群打算欺负粉衣女子的人都给打倒在地了。
苏盈定睛一看,还真是巧了,这不就昨天撞了她的逃家的众人讨论的孙家小姐吗?
她得救后立马敛好衣服,捡起掉落地上的物品,朝她们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多谢几位少侠相救,小女子孙宁言不胜感激,愿来世当牛做马报答。”
乌莲惊道:“是你啊!你要去哪?怎么敢一个人上路?”
孙宁言看了好几眼她们:“我……我想去月城,家里不同意,只好一个人上路。”
乌莲:“你也要去月城啊!我们正好去月城,和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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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保护你。”
苏远:“对啊!我们可以保护你。”
冯宣扬:“和我们一起,就不怕被欺负了。”
孙宁言听到这些话,惊喜地看着她们:“真的可以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我刚刚还以为要死在路上了,真的太感谢你们救了我,还愿意同我一起上路,你们是好人,谢谢你们。”
乌莲、苏远、冯宣扬同少女有说有笑地交谈起来。
赵思源打量着孙宁言,片刻之后沉声道:“你应该回家,宜城离月城这般远,你就算能平安去,那回来呢?没了我们你能回来吗?”
孙宁言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坚定地道:“我一定要去月城,我没打算回去,就算死在半路我也要去,除非我死,否则爬我也要爬去。”
赵思源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李星月:“敢问孙姑娘,你为何不让你父亲派人保护你上路?据我所知你家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孙宁言地下头,低声道:“我父亲不会让我去月城的,更不会派人保护我,他只会把我锁家里,不让我出门。”
李星月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过是去月城而已,为何不让你去?”
孙宁言:“因为他不喜我去月城要做的事。”
苏盈:“嗯?你要去月城做什么?”
孙宁言吞吞吐吐道:“我要去月城考女官。”
苏盈等人“……”
乌莲:“这不挺好的吗?他为什么不同意?”
孙宁言脚轻轻踢着地:“你们到了月城便知道了。”
苏盈记得女官在明月国是蓝衣女子首创的,那时出现了好多位有能力的女子,她们有着卓越的见识,辅助着蓝衣女子把明月国变得越来越好,当时家族里出一位女官那可是全族的骄傲,为什么孙宁言的父亲会阻止她去考取?
苏盈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对方不想说,她也没有强迫,只是把疑惑压在了肚子里。
把话说开了之后,赵思源也默认了孙宁言随她们一起上路,他没有意见其他人更不介意,有她的加入,乌莲、冯宣扬、苏远话变得更多起来,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就连苏江偶尔也会怯怯地加入她们的交谈。
到了住店及吃饭的时候,赵思源特别庆幸当初没有拒绝孙宁言同行,她简直是个行走的钱庄,她把她们的住宿和吃饭都给包圆了,在他眼里她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冒着光,他们仨再也不用因为钱的问题每天挤一个房间,都拥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这在之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而乌莲和冯宣扬更加兴奋,因为只要他俩看上的食物,孙宁言都会给她们给买了下来。
离月城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她们除过恶鬼,除过恶妖,孙宁言第一次看到恶鬼和恶妖,吓得脸白了好几天,晚上也不敢自己住,非得要和其他人一个屋,等她缓了过来之后才敢自己住。
苏盈望着月城的方向,明月国会变成这样,月城或许能给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