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我是想杀了她,可是我没用,我实在下不了手,”柳幕鹤情绪激动,一张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他慢慢地蹲下来,抱着头,将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
记得当时,他简直被气昏了头,回到屋子里越想越气,一个时辰后,冉蝶回了房间,她看到他就当做没看到一样,从他身旁略过,往里屋去了。
柳幕鹤突然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忍不住说:“站住!你们刚才的苟且,我都看到了!”
他知道摊牌后必定面临很惨烈的后果,可是男人的尊严让他忍不住这样做了。
冉蝶只是睨了他一眼,“如你所见,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你就不觉得羞愧吗?和我的父亲无媒苟合在一起,还以为你们真是杨贵妃和唐玄宗啊!”
冉蝶奋力地挣脱开他的桎梏,说:“你错了!我们才不是杨贵妃和玄宗,玄宗虽然贵为皇帝,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贵妃葬身于马嵬坡,可是我和兆元不同,我们之间是真爱,一定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你这个疯子!”柳幕鹤指着她,手指颤抖。
冉蝶只是说:“随你怎么说我!我就是疯了,又怎样?说实话,我的心里完全没有你的位置,每日面对你真是让我疲惫不堪,要不这样,我们和离吧。”
柳幕鹤握紧双拳,“这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的,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柳幕鹤小时候曾误入一片花园,花园里面有个美丽的小女孩正在抓蝴蝶,她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在阳光下很是惹眼,那个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被这个女孩吸引,后来,父亲要给他定亲,他便第一时间就说了想娶冉家的姑娘。
可是现在,她要和他和离,这怎么可能?!他是绝对不会放开她的。
冉蝶退后几步,为了逼他答应,她甚至说:“你这个自私鬼,你算什么男人?不,你早就摔坏了,连个男人都不是!”
冉蝶恨不得用最刻薄的言语来羞辱他。
“你这个天杀的贱人!”心底最深处的伤痕被她硬生生扯开,柳幕鹤忍不住打了冉蝶一耳光。
冉蝶反手就甩了回来,也打在柳幕鹤的脸上。
柳幕鹤捂住脸,羞愤万分,“你以为我爹真心喜欢你吗?他不过是沉迷于你年轻的肉|体罢了,他已经老了,就喜欢抱着你这般年轻的女子,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挥霍!你们之间不过是畸形的爱,见不得光,就像阴沟里的烂泥,一辈子都只能在黑暗中挣扎!”
“你懂什么是爱吗?我和他虽然年纪相差很大,可是我心里清楚,我爱他!爱就是爱,哪有什么畸形不畸形的?!哪怕他的每一道皱纹我都爱!我们爱得热烈,谁都不能替代彼此,你想拆散我们?做梦去吧!”她突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低声音道:“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到时候我嫁给你爹……你还要叫我一声后母呢……”
柳幕鹤上前,抓住冉蝶的肩膀,“你在说什么疯话?就算我们和离了,我爹又怎么会娶你?在他心中,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一世英名,他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终于维护住了士族清流的名声,甚至为了保持自己对亡妻忠贞的形象,宁愿一辈子不再娶,这样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傻,让自己晚节不保?”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骗我!”冉蝶不住地摇头,捂住耳朵,不去听他说话。
……
那夜,柳幕鹤出了庄子,在河边的亭子喝得酩酊大醉,只是想着“但愿长醉不愿醒”,天快亮的时候,眠庆突然看到草丛里躺着一个黑衣男子,他将柳幕鹤摇醒说了此事,柳幕鹤便让眠庆将那男子拖过来。他似乎受伤很重,身上满是伤痕,血流不止。
他将男子带到山庄医治,男子醒来后,自称是东瀛皇族后裔,被他哥哥派出的死士追杀,才落到了如此的境地,还说他必定会报答柳幕鹤的恩情,答应帮他完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都可以吗?”柳幕鹤问丰臣吉光。
“什么都可以。”丰臣吉光承诺他。
“好,我要你帮我去杀一个人,我的妻子,冉蝶。”
本以为丰臣吉光会很震惊,他却比想象中的淡然,只是冷冷一笑,说这有何难?
丰臣吉光又说他和手下失散了,希望柳幕鹤能帮助他找回自己的手下,柳幕鹤同意了,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安置在山庄的密室中。
“是我让丰臣吉光杀了冉蝶的,是我指使他做的!”
“不对,”景暄和摇头,“杀人的人,不是你。”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
“你是救了丰臣吉光,却一直下定不了决心让他杀掉冉蝶,也许你心里还有最后的一丝善良,觉得于心不忍吧。你将丰臣吉光一行养在密室里,他晚上出庄子去做坏事你也不管,后来他被我刺伤,你也悉心照顾他,直到三天前,发生了变故,你知道,他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什么变故?”洛婷竹抢先说。
景暄和望向了缩成一团的柳幕鹤,“你到这个时候还为你的父亲遮掩,以为推到丰臣吉光身上,你们父子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别做梦了。”
她继续道:“经过验尸,割掉冉蝶头颅的是东瀛武士刀,一定是丰臣吉光做的,可是他只是帮你们毁尸罢了,冉蝶真正的死因是窒息而亡,也就是说她是被人掐死的。我一直在想,你们为什么要指使丰臣吉光割下冉蝶的头颅,后来我和丫鬟们聊天的时候知道了,柳大儒最近丢失了一个祖传的玛瑙戒指,那戒指十分独特,如果掐死人,一定会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印记,冉蝶的脖子上便有那戒指的印子。你们一定怕东窗事发,所以才让丰臣吉光帮你们毁尸灭迹的——如果冉蝶没了头,一切就都怪不到你们身上了。”
柳幕鹤眼睛失去了焦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辩白了。
景暄和的猜测,和真相一模一样。
那日柳幕鹤去到鹿苑,却见冉蝶正和他的父亲柳兆元争吵。
“柳兆元,我再说一次,我不多时便会和柳幕鹤和离,到时候我们便可以成亲了,也可以给我腹中的孩子一个名分。”
柳兆元的心里很慌,他强装镇定道:“小蝶,你听我说,就算你和风儿和离了,我也不会娶你的。我是当世大儒,桃李满天下,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几乎花费了我毕生的努力,如果我们真的成亲了,不光文官集团会对我口诛笔伐,连阉党都会抓住士族的小辫子,说我们是一群伪君子……”
“我不管,我的肚子以后会越来越大,这件事情不可能瞒住的!”冉蝶突然睁大眼睛,“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就去顺天府衙门门口上吊去……”
“谁说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了?”柳兆元尽力去安抚她,“等你肚子大了,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可以说这是你和风儿的孩子,反正外人也不知道风儿身体有隐疾,这样对你对我对风儿,都是最好的安排……”
“哪里好了?柳兆元,难道你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认别人当父亲吗?我不允许!这对他也太残忍了……”冉蝶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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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你必须娶我,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不然我就将这件事抖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激动地转身,却被柳兆元抓住肩膀,“不!这不可以!我们的爱一开始就是脏的,又何必让它在太阳下被审判?!”
冉蝶不怒反笑,“什么样的爱是干净的,什么样的爱又是脏的?爱就是爱,哪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你比我大四十五岁,我们之间的爱就是脏的呢?这是世俗人的看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爱你,其他的,我才不想管!我现在就去衙门,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名满天下的柳大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唔……”
冉蝶的脖子被柳兆元狠狠地掐住,他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一开始他是爱这个女人的,可是为什么她却非要他娶她呢?他无法忍受世人的指指点点,更不想自己的家族被钉在耻辱柱上!
冉蝶起先还在拼命挣扎,可是越到后面,越没有力气了,渐渐的,没了动静。
她死了!
柳兆元一愣,立马撒开手来,他将手指放在冉蝶鼻子前,却发现,女子已经没了气息。
一转身,只见身后的柳幕鹤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柳幕鹤惊呆了。
“爹,小蝶死了……怎么办……”柳幕鹤惊恐地说不出话,他指着她的脖子:“这里……这里有你戒指的印子……”
柳兆元久久不语,突然抬头说:“你不是在山庄地底密室里养了那些人吗?是时候该他们出马了。”
他们父子之间就这样达成了默契,将冉蝶之死推到东瀛人身上。
毕竟父亲是山庄的金字招牌,是他们家族的脸面,如果柳大儒被捕入狱,他们整个家族都会在顺天府抬不起头来。所以刚才,柳幕鹤才会说是自己指使丰臣吉光杀死的冉蝶。
而丰臣吉光知道了柳大儒杀人的秘密,自然就拿这个秘密威胁他们。
彭玉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对景暄和说:“景大人,柳大儒是我的授业恩师,老师杀人固然是不对,可是文人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你真的要告诉天下人,老师是这样的人吗?”
柳幕鹤也站起来,道:“我爹做错了事,我甘愿代替他受罚,绿柳山庄可以没有柳幕鹤,却不能没有柳大儒。”眠庆也附和道:“柳大儒是整个山庄的颜面,还望景大人三思啊!要不你就说是丰臣吉光做的,反正柳家对他有恩,就当他报答了。”
柳幕风只是瘫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景暄和冷眼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像在看着一群怪物。
“丰臣吉光毁尸是大罪,可我也绝不会放任柳幕鹤和柳大儒不管,你们,就等着陛下的问责诏书吧。”
“这一切只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老夫杀的。”柳兆元突然声音冷静道。
“证据?等我们抓到丰臣吉光,他就是活生生的人证!”景暄和说完便转身,对锦衣卫四兄弟说:“走,我们进宫面圣。”
“你以为你还走得出去吗?”柳兆元声音冰冷道:“既然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夫了。”
他望向了柳幕鹤,柳幕鹤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
早已埋伏在一旁的死士们冲了出来,将景暄和一行团团围住。
除了丰臣吉光的密室外,在绿柳山庄还有另一个密室,这密室是山庄的机密,无人知晓,柳幕鹤刚才安排让眠庆去做的,便是将这些死士放出,埋伏在周围。
那里有一百人的死士,皆是严阵以待,整装待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