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西域,确实有两股势力,西域王有三子二女,其中大王子阿米尔被视作西域王的接班人,可是小女儿麦娜尔同样很出众,她是西域最具传奇色彩的公主,文治武功,无一不比她兄长逊色,甚至更为耀眼,相传西域王曾经数次动了传位于小女儿的念头。”
“你是说如今的暹罗王妃麦娜尔?”
“就是她,”万灵安顿了顿,“麦娜尔不光为人聪颖,还很有野心,从小就立志成为西域的女王,统领一方疆土,可是五年前,暹罗使者去西域出使,在大王子阿米尔的运作下,西域王竟答应了让小女儿去和亲,这也断送了她的政治生涯,相当于剪去了她所有的羽翼,让她从西域王室的接班人变成了异国他乡的王妃,从此隔绝于权利之外,成为一个富贵的闲人。”
景暄和有些替麦娜尔不甘心,“这阿米尔的手段也真是下作,比不过妹妹,就使计让她远离,真是好谋算啊,这么喜欢和亲,他自己怎么不去和亲?”
虽然如今的大明仍是一个封建王朝,可有一点,景暄和还是由衷敬佩,“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堪称是最硬气的王朝,更是有四不原则——“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
她总觉得,让一个女子远离母国去和亲是十分残忍的行为,青春韶华就这样葬送在异国他乡,直到红颜白头,也回不去故国。只能在漫长的人生中怀着对家人母国的思念,渐渐老去。当然也有一些著名的和亲公主,譬如文成公主和解忧公主,可她们在漫漫人生中所遭受的难过孤独,又有谁可以诉说呢?
“多年的努力成果一夕崩塌,麦娜尔自然不甘心,这几年来默默地培植自己的势力,决心与她的兄长斗到底。她没有自怨自艾,而是想重整势力,杀回西域。”
景暄和不由得佩服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又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昨日的西域人和鸠摩迦耶的孩子是一伙的,我猜想,他们口中的主人便是西域的大王子阿米尔了。”
她推理道:“麦娜尔从暹罗国出发,来到大明,之前派了三名暗探潜伏在河边村,为了寻找什么东西,这东西一定很重要,能够帮助她夺权成功,他的哥哥为了阻止她夺权,想方设法也要除去那三名暗探,又将他们的手臂放在四眼佛上,为了震慑妹妹,不让她起异心。这么说来,一切是不是都讲得通了?”
“哥哥害怕妹妹的野心与能力,决心打压她,这确实说得通,就像两只猛虎必不能同处一座山头。”
景暄和耸耸肩:“可是我总觉得,女人有野心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了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只要有足够的机会和舞台,一定会有越来越多杰出的女性领袖绽放光彩。千百年来,她们不是沉默的,更不是无知的,只是她们的声音没有被听到,淹没在历史的缝隙之中,才营造出籍籍无名的假象,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们没有想说的话,无论再微小的声音,都应该被听到!”
“你说的没错,她们总是被规训,被打压,可在这残酷的规则之外,却鲜少有人发现,她们也是活生生的渴望被看到的人。”万灵安赞同道。
景暄和眼睛一亮,“总有一天,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她们被看到,让女子也能进入朝堂之中,掌握更多的话事权。来大明一趟,我不想白来,也不想遵照着历史战战兢兢地活着,我不想和这个封建王朝共情,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改变,造福更多的百姓。”
“一路走来,我见过太多汲汲营营的人,他们一开始也许有理想,却终究被现实给打败,走上了一条违背初心的道路,可是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种坚定。即使现实再残忍,却始终磨灭不了的坚定。”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她似是没预料到万灵安的态度,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更了解她。
“你可以的。”他微笑道。
二人相视无言,虽同时陷入了沉默,却觉得这沉默来得刚刚好,彼此的心意相通,说起话来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不多时,景暄和叹了口气,“只是现在看来,徐夫人的失踪和‘四眼佛’的案子并无直接关系,东厂的人只是借助这件事做了一个局,可是徐夫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万灵安说:“我倒觉得,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徐夫人一定与暹罗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我们还没有破解其中的关节,所以觉得事情像是笼着一层迷雾,看不分明。”
“徐夫人怎会和暹罗人有关系呢?我总觉得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样子。”
“有的时候,最紧密的关系反而最不能暴露于人前,我们能看到的,反而只是冰山的一角。也许她明面上是文渊阁大学士的夫人,暗地里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被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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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暄和抬眸,“我记得,当时朝廷将徐家抄家之时,曾贴了封条,里面也许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若能进入其中,也许会找到徐夫人的秘密?只是,到底该怎么进去呢。”
“过两日便是天子接见暹罗使臣的时候,那时大部分兵力都会聚集到皇宫,魏福忠的眼睛也会盯着这次会晤,对于徐府的看守必会变少,若你想进去一看,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芃敏曾经告诉过我,徐府有一条密道,通往春晖园,我从春晖园那端的密道进入,想必就不会打草惊蛇了,拿到线索后,晚上我再去皇宫参加宴会,看能不能探探暹罗人的口风。”
见她已经有了思量,万灵安点点头,“很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他突然皱了下眉,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原来是扯动了伤口,渗出了殷殷血迹。
“疼不疼啊?”景暄和起身,“我帮你再包扎一遍吧,若感染了,恐怕会更严重。”
万灵安听话地起身更衣,坐到了软榻之上。
“有你在,就没那么疼了。”
桌上放着一只新摘的淡紫色木槿花,窗外种了桂花树,正是金桂盛开的时节,虽关上了窗户,香气还是弥散开来,沁人心脾。
有她在身边,万灵安总能放松下来,不带任何防备,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定与自在。
她一身月白色的绸裙,随意地披上了一件烟色梅花罗袖褙子,长发垂下,沉静而雅致,睫毛微垂,很认真地帮他上药包扎。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静谧时光,万灵安只觉得这瞬间的美好要是能无限拉长,成为永恒就好了。
小厮敲了敲门,“景大人,齐三陌求见,他说他已经找到了孤狼图腾的含义。”
“快请他进来。”景暄和匆忙道,又说:“不,我亲自去见他,将他引到大厅去吧。”
走之前,还不忘拍拍万灵安的肩膀,“你辛劳了一夜,快在软榻上歇息一会儿吧。”
“等等。”
万灵安让她坐下,将白玉簪拿出来,替她挽了一个发髻,又恢复了之前利落干练的形象。
景暄和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指。
熏香散去,万灵安陷入了沉睡。
梦中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只剩下女子笑靥,伴随着扑鼻而来的阵阵花香。
明丽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