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差点尖叫了一声,死死地捂住嘴巴,景暄和却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查看。
这三人死状可怖,皆是被砍头而死,头与身子不在一起。
他们的周围散落着金银珠宝,在黑暗中竟熠熠生辉。
徐芃敏问:“是不是刚才那两个人杀的?没想到他们竟残忍至此?”
景暄和却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不是的,他们虽然可恶,但这几人却不是他们杀的。”
她们有些惊讶,静待她接下来的发言。
景暄和说:“刚才我们躲在柜子里,无意中发现了这密道,但他们却没有继续上前,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密道的存在。还有一点,我注意到,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士子的那一桌找掌柜要木勺,可她却像是不熟悉厨房的摆设,在里面找了许久才拿出木勺给他们,所以我猜想,这两人是最近才占了这荒野客栈,开始做些谋财害命的勾当。”
徐芃敏疑惑道:“这两人是黑风寨的土匪吗?”
如今望春县的一半已经被黑风寨攻破,他们盘踞山野,很是嚣张,而另一半还在朝廷手中。
景暄和摇头说:“不,黑风寨一向不会单独行动,平常都是有组织地与朝廷对抗,以寨主马首是瞻,而这两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山匪,只是我们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
景暄和一行为了不打草惊蛇,一路上都换上了普通的衣裙,就是不想让对面黑风寨的土匪发现行踪,谁知道却碰到了这两个匪徒。
“景姐姐,你还记得昨天想调戏我们的那些汉子吗?我还以为他们也是黑风寨的呢,没想到他们看起来那么威风,也能着了这两个匪徒的道。”
景暄和哈哈一笑,“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土匪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镇远镖局的镖头。”
“镇远镖局?”
景暄和解释道,从进客栈她就发现院中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两辆上面插着旗子,旗子上有豹子的图案,她以前查案时和他们打过交道,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以前的老镖主叫王剑扬,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直的好汉,平日里管理属下即为严厉,只可惜数月前去世了,由他的儿子接过了镖局,没想到却管理不利,这几个汉子应该是新来的,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实在是辱没了镖局的名头。
“原来如此,那么眼下的这几具尸首,又是何人呢?”徐芃敏问道。
景暄和指了指这三具白骨,说:“从盆骨来看,女性的骨盆通常更宽,而这三人很明显是男人,他们肢骨较为粗壮,也能佐证这一点。根据他们牙齿的磨损程度上看,应该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白骨风化严重,死亡时间在二十年左右。”
她顿了顿,说:“根据骨头处的断口来看,凶手应该是用了大环刀,这刀必定十分锋利,力道极大,才会造成断口处如此整齐!”
“那么这客栈之前的主人是谁呢?是不是那人杀的呢?”
“等我到望春县以后,要去翻翻当地的县史,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至于是不是客栈主人杀的,或者有什么隐情,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徐芃敏点点头,捂住胸口说:“真是没想到,这荒野客栈还发生过这么血腥的事情。”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景暄和无奈地笑了笑,说:“真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啊。”
景暄和最后对着这三具白骨照了照,突然发现这三人的脚指头有些奇怪,和寻常人不同,她再次确认了一下,以免自己看错了。
徐芃敏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倒是没有,只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三人应该是亲戚关系,他们的脚居然都是六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六指的人呢。”
经她这么一说,徐芃敏也看到了,她揉了揉眼睛,数了好几次,心中暗暗称奇。
她们又往前面走,路越来越难走,有时甚至要匍匐着前进,三人都有些狼狈,可是心中隐隐地又有些想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
突然发现了一间石室,这石室大门紧闭,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伫立的巨人,两边有两只高大威武的镇墓兽,人面兽身,凸睛竖眉,獠牙外突,十分的狰狞可怖。
在大门的两边还有斑驳的壁画,因为年岁太长,色彩已经脱落,隐约看到是舞女们在台上跳舞,下方坐着一喝酒的男人,只是那男人的脸却被人用石头给划了许多痕迹,已经看不出样子了。
这男人应该就是墓主人了。
若薇拿出手绢擦了擦脸,说:“景大人,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她两只手绞着手绢,看出来心中有些紧张。
“都说古墓中有神兽坐镇,想来凡人也难以接近,今天我们却实实在在地站在了这里,不得不说是一场奇遇,可是,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既然上天让我们来到了这里,一定不能白来,若薇,如果你害怕就站在外面,如果有什么危险,有我在前面顶着。”
景暄和一向是个胆大的性格,对这些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心,可如果若薇不适,她也不会强求她和她们一起进去。
谁知若薇咬咬牙,说:“来都来了,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好。”景暄和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我们这便推门吧。”徐芃敏提议道。
景暄和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那门,灰尘散落下来,她举起火石一照,石室的中央居然摆放着一只厚重的棺材,这棺材已经很有些年头,起码有好几百年了,上面雕刻着代表阴阳的伏羲女娲和象征长寿的白兔,可见墓主人的身份尊贵。
棺材已经被推开,里面的珠宝也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地上有一具干尸,上面的衣服布料华贵,却不是大明的样式,应该便是墓主人了。
“没想到这伙盗墓贼竟将墓主人丢在了外面,而他们也死于非命了,不知是不是报应,只是不知道,杀死他们的人又落得了怎样的下场?”徐芃敏叹了口气。
景暄和的注意力却被另一点吸引,她缓缓道:“我总在想,这荒野客栈为何会有通向古墓的密道呢?”
徐芃敏回忆了一下来时的道路,说:“刚才我们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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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路很崎岖,有的地方还很低矮,看起来像是后来人工挖凿的样子,可能是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这古墓,又想着这客栈和古墓的距离不远,便盘下了客栈,又凿出了这条路,想着以后能来这古墓取财宝,谁知却再也没有过来了,在二十年后,居然被匪徒所占,成了一家黑店。”
景暄和摸了摸下巴,“有道理,只可惜物是人非,居然被我们发现了这里,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她们又在墓室中发现了另一条路,看起来像古时候的盗洞,顺着那条路爬出去,不多时便豁然开朗,当她们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光亮,赫然发现已经出来了。
深深地嗅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三人都觉得如释重负。
晨光熹微,草木好似有露珠凝在尖端,微风阵阵,泥土的清香抚平了她们心灵的紧张。
“太好了,终于出来了!”若薇欣喜地说,“刚才我的心脏还砰砰直跳,现在倒是舒坦了不少!”
景暄和与徐芃敏让若薇躲在外面,二人埋伏在客栈的附近。
她们之前将武器都藏在马车的底部,如今马车在客栈内,不过那隔层很精巧,匪徒们应该没有发现。
她们眼尖地看到老妇和店小二将客人们绑了起来,还将他们嘴里塞上破布,众人面色惊恐,可是身上又使不上力气,只能被他们鱼肉。
店小二已经开始磨刀霍霍,旁边还有一个硕大的盆子,里面烧起了滚烫的开水。
老妇脸上却高兴不起来:“那三个丫头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有什么暗门我们没有发现的,等下再仔细地搜寻一下客栈,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是三个女人罢了,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彭姨,你还是别小题大做了。”店小二慢悠悠道,“这些人看起来不怎么样,没想到都是肥鱼,特别是这几个士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有这么多的盘缠。”
他一脸不屑地望着他们,吹了一声口哨道:“只可惜,有命拿没命花啊。”
士子们战战兢兢,都不敢直视店小二。
另几名长得很凶的人愤怒地瞪了店小二一眼,又无计可施。
如景暄和所说,他们原是镇远镖局的镖头,平日里威风得紧,谁知却虎落平阳被犬欺。
被叫做“彭姨”的老妇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昨日的女子看起来是有功夫在身的,她们虽然穿的如寻常女子一般,可是那气度却很特别,样子又极美,不像是普通的女人。”
“别自己吓自己了!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店小二又吹了一声口哨。
磨好了刀,他冷笑道:“接下来,就看看这刀锋不锋利了吧。”
景暄和一眼就看到,店小二使的刀上面有九个铁环,定是斩杀那密道中三人的凶器无疑了!
只是根据她的推测,店小二和老妇并不是二十年前杀那三人的凶手,他们又怎会有这刀呢?
难道是她的推测错误了?
他刚抬手,却见一个滑腻的黑影一闪而过,瞬间便咬了他的腿一口,竟是一条黑底彩条纹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