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本想放出小蛇阿彩,可是阿彩最近好像生病了,食欲不振,连动弹都是勉强,还是得另想办法。
待烟雾散去,众人都有些惊惶,阮老夫人在望春县很有声望,如果今日命丧歹徒之手,不免会掀起波浪,闹得人心惶惶。
“你快放了我母亲!”阮继有些着急,“你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谈!”
甄六将刀子抵得更近了,“我不要你的臭钱,只要你放我出去!”
“你绑架一个老太婆有什么意思,”景暄和说:“我可是朝廷命官,如果我在你手里,对你不是更有利?”
“你?”
甄六犹疑地望了她一眼。
可这女子看起来太过耀眼,他实在没把握能掌控她。
“我愿意和阮老夫人交换,你带着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动也不方便,如果我在你身边就不一样了,对不对?”景暄和继续劝说道。
好像有点道理,甄六警觉道:“可是你和这老太婆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我是锦衣卫,她是民,我有责任保护她。”
她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却也非常有力。
阮老夫人嘴唇张了张,没有说话,她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女子竟然会出手救她。
自己可真是有眼无珠,之前竟将她想成了一个贪慕虚荣、只为钱财的女子。
若她真的只为钱财,现在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吧。
景暄和走近一步,掏出珂儿的遗物香囊,说:“想想珂儿吧,你是她的心上人,小丫头们说,她为了给你绣香囊,连手都被针扎破了好多次。老夫人是她最尊敬的人,你忍心危害老夫人的性命吗?你如果还是个人的话,就放开老夫人!”
“别跟我提那个蠢女人!我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她也罢,老夫人也罢,她们的命在我的眼里,还不如一只蚂蚁。”
“蚂蚁?你居然是这么想她的。”景暄和捏紧了那香囊,本想用珂儿的遗物唤起他最后的一点良知,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良知。
“可是,你为什么要听从幕后之人的意思,杀掉红袖呢?她与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就不会做噩梦吗?”
“你懂什么?他说红袖该死,红袖就该死……”甄六突然住了嘴,防备地盯着景暄和,“你是在试探我?”
景暄和皱眉,她猜得没错,果然还有幕后之人,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他”隐藏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只是甄六很警觉,没有提供更多的线索。
景暄和说:“你少疑神疑鬼了,我们不说别的,我刚才的提议,你答不答应?用我的命,换阮老夫人的命。”
甄六一向多疑,他冷声道:“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放下你的武器,第二,将你的双手绑住,不许给我耍花招!要是你敢耍花招,老子立刻弄死这个老太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
景暄和依言解下了绣春刀,又让丫鬟们给她绑住双手。
“这样总可以了吧。”她将手抬起来,示意给他看。
“不!要绑的更紧些!”
景暄和知道他疑心重,不想触怒他,让人依他的话做了。
甄六说:“你先过来,我再放了这个老太婆。”
景暄和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在离他半米远的时候,甄六将阮老夫人猛地一推,就想抓住景暄和的脖子。
谁曾想她动作极快,指尖从袖口抽出一根银针,电光火石间朝甄六的膻中穴刺去。
“贱人!你……”
甄六胸口一痛,景暄和抬脚一踹,将他踩倒在地上。
“狗杂碎!就算我不用手,也能将你这杂碎踩在脚底。”
家丁们赶忙过来按住甄六,可是他头一歪,居然咬舌自尽了。
可惜,没能审出幕后主使!
丫鬟们赶忙过来帮景暄和解绑,阮老夫人带着阮继过来连连拜谢:“恩人,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老婆子就要被这个狼心狗肺的给害死了!”
“阮老夫人,不必多礼,正如我刚才说的,为官者护在百姓前面,本就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可是能够做到的却少之又少,景大人,之前是老身的错,误把珍珠当鱼目……老身记下了你的恩德,以后在望春县用得着阮家的,请尽管提。”
她在阮家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阮府,拿到银子,今晚便要动身去前线与汪常青夫妇汇合了。
阮家答应派人护送白银到“周家坳”,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午后的阳光是难得的温暖,金黄的梧桐叶落下,好像铺了一条金灿灿的道路。
说实话,景暄和的心里有些紧张,以前都是在顺天府破案,而这次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还要做一些完全不熟悉的事。
茗泉似乎看出了她的紧绷,安慰道:“景大人,凡事都有第一次,我相信你探案做得好,剿匪也是一样的!老话说的好,一通百通,一定没问题的。”
“多谢你的鼓励。”景暄和笑了笑。
茗泉突然被一阵烤红薯的香气吸引,肚子叫了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脑袋,红薯摊子排了长队,估计还要等好长时间呢。
他从小就喜欢吃红薯,一闻到红薯的香味就走不动道了,母亲还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红薯郎君”。
景暄和从荷包掏出银子给他,道:“没关系的,我们马上就要去周家坳了,那儿恐怕会更加荒凉,也许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到烤红薯了,反正晚上才会动身,你想吃就排队买吧。”
“可是,景大人,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这有什么?我也想趁这个空隙在望春县逛逛,放松一下,算是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吧。”
茗泉这才放下心来,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景暄和闲来无事,便去周围逛了逛,不知怎的便来到了河边。
河水清澈,旁边有几间茅草屋,一只小兔子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在景暄和脚下蹭。
景暄和突然想起珂儿留下的香囊,上面也绣了一只小兔子。
她抱起兔子,摸了摸它的耳朵,“小兔子,你怎么乱跑呀,你的主人呢?”
小白兔自然不会说话,只是眼睛朝某一处瞟了瞟。
景暄和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半蹲在河边,他的身边围了五只小兔子,怀里还抱了一只。
这景象似乎有些诙谐,可是他身姿高挑,又显得很温柔。
男人的身旁有一株银杏树,风儿一吹,叶子打了个旋儿,如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落到了他的肩上。他随意地拂了拂肩,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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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很轻,甚是优美。
竟是那日被她错认成万灵安的先生!
景暄和走近了他,低声说:“先生,这是你的兔子吗?”
那人微微仰头,看到景暄和似乎很惊讶。
自从那夜的诀别,他从未想过还能听到她如此柔声地对他说话。
万灵安不禁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还好,她还是没有认出他。
可是他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暴露。
他点点头,从景暄和手中轻轻地接过了兔子。
“先生,你竟养了这么多兔子,它们好可爱啊。”景暄和情不自禁地蹲下来,一会儿摸摸它们的头,一会儿又摸摸它们毛茸茸的身子。
没有听到回答,景暄和抬头,却见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
她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哑疾,不能说话。”
兔子们还在吃草,万灵安指了指银杏树下的一块空地,景暄和立刻心领神会,同他一起坐在了树下。
养这些兔子都拜庄炎所赐,他爹庄志兴说万大人要修身养性,调养身体,养只宠物可能会让他心情愉悦,庄炎听进去了,竟从集市里买了七只兔子!
万灵安知道他是好意,可是他一个男人养七只兔子看起来实在太蠢了,便想将它们赶到草丛中放生,没想到却遇到了她。
他倒不知道,她会那么喜欢兔子,那么,庄炎也算是没买错。
河中流水潺潺,还能见到里面的石子和鱼儿,水草参差,野趣横生。
万灵安找了根木棍,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姑娘似乎有烦心事?」
景暄和叹了口气,不知怎么,这个陌生的公子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亲切,她缓缓道:“先生,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将你认错成了另一个人,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他,永远都不可能。”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景暄和的目光望向了远方,远处是望春山,连绵起伏,远山青黛,恍然如画。
“那是我很喜欢的人。”
万灵安一怔,转头望向她,他的目光如无垠的海水,幽暗而深邃。
景暄和仍是盯着远方,淡淡道:“可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曾经很喜欢,现在,必须要放下了。”
万灵安握紧了木棍,还是写道:「为什么?」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越过的鸿沟,他在那边,我在这边,因为一些事情,我们走不到一起了。”景暄和无奈地笑笑,“也许这就是大家说的造化弄人吧。”
万灵安一笔一划地写道:「也许,是误会?」
景暄和仍是笑着的,她摇了摇头,“世事无常,先生,他与你不一样,你可以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与小白兔为伴,可是他不行,他不能放下那些东西,不过,我也不怪他,毕竟走到了那个位置,是他为之努力了多年的成果,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也许,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顿了顿,“我的许多朋友都因他的决定而死,这件事就像一根刺,对我来说,忘记就是背叛,我真的忘不了。先生,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景暄和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痛意,刺痛了自己,也刺痛了他。
万灵安抬手,仿佛下一秒就会触到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