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陈守熹来到礼堂吃饭的时候,她视线内的大部分斯莱特林都避开了她的目光。有几个人——以艾薇拉为首,再加上她最好的朋友哈珀,讥笑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他们和德拉科·马尔福一伙人坐在一起,在陈守熹出现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向马尔福等人讲述起了什么,很可能是昨天的故事。在他们说完之后,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如果哈珀知道乔斯琳是我假扮的,他会不会后悔说出那些恶毒的话?陈守熹在心中想。还是说,这改变不了什么。他鄙夷、厌恶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这显而易见。如果他知道陈守熹也是麻瓜出身的话...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成为朋友。
陈守熹在心里默默谈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沿着斯莱特林的长桌一直向前走,可是她没有找到太多的空位。最终,她不得不在距离德拉科·马尔福一伙人最远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他们的谈论像电钻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陈守熹意识到,话题转移到了费尔南多·弗利上面。
“他只和血统肮脏的人做朋友。”马尔福说,“瞧吧,他似乎很享受那种放低姿态,于下等人交流的感觉。他身上的每一条血管,每一寸皮肤好像都在炫耀,看吧,我是一个多么平易近人的人,我和那些自以为是的纯血家族不一样...他以为他是谁?我想,即使是混血种不会喜欢和他做朋友,满足他那可笑的优越感——是不是,葛芬?”
马尔福说着,忽然转向了分院那天和陈守熹说过话的混血巫师。
男孩怯生生地看了马尔福一眼,接着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是的...”
陈守熹低下头,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视线里只剩下食物。恶毒的诅咒不受控制地传入她的耳朵。有关于弗利的,关于哈利三人的,还有关于她的。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邪恶?她忍不住去想。可是,转瞬之间,她又立刻意识到,她没有资格去这样评判他人。她做的事情可以说是这些人之中最邪恶的。无论马尔福多么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无论他多少次挑衅羞辱哈利三人,他也没有借用一个食死徒之手,将一个同龄的女孩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并且自己扮成她潜入霍格沃茨...
想到这里,陈守熹的胃部一阵痉挛,她感觉自己的指甲好像陷进了肉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翅膀扑腾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几百只各色的猫头鹰出现在礼堂上空,交错盘旋着。许许多多的信件和包裹被丢到餐盘边上。
不远处的埃德万收到了他家里寄来的来自德国巫师糖果公司的限量版糖果,和著名魁地奇球员宣称他最喜欢的克罗地亚快乐茄子,引起了周围同学的一阵惊叹。他微笑着取出糖果,把它们分给斯莱特林的学生们...
“埃德万,真不敢相信你家里居然能给你搞来这样的东西。”
“谢谢你!我之前一直想尝一尝...”
就连马尔福也说:“虽然这不是什么难搞的东西,但是谢谢你的礼物,埃德万。糖果的味道还不错...”
就在一片其乐融融之中...
“——我的猫不见了!”
艾薇拉的尖叫打破了欢声笑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巫。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学生们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小声议论着,相互询问着有没有看见艾薇拉的宠物。
艾薇拉和哈珀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他们急匆匆地沿着前往地牢方向的路一路走去。
陈守熹吃完早饭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埃德万的糖果也差不多发完了。大部分斯莱特林已经离开。埃德万也拿着仅剩的几颗糖果,向变形课教室的方向走去。经过陈守熹身边的时候,他还在和身边的一个人聊着天。然而,出乎陈守熹意料的是,他放在兜里的手忽然拿出来,在陈守熹反应过来之前一颗糖果就被他放在了陈守熹身前的桌子上。
“啊?”陈守熹抬起头来看他。
当二人的目光相对时,埃德万距她已经有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他微微向陈守熹点了一下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陈守熹摸不清这个笑容的含义,坐在餐桌旁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昨天在魔药教室里的情况分明是埃德万在要求包括葛芬在内的斯莱特林学生孤立周诗灵。而且,埃德万刚刚还在和马尔福一伙人谈笑风生,他们显然讨厌周诗灵。那么这颗糖?还有那个笑容...
直到快要开始上课的时候,陈守熹依然没想明白。她困惑地拿起桌上的糖,来到变形室教师。距离上课开始还有五分钟,学生却已经基本到齐了。麦格教授本人也提前了三分钟来到教室。她用那双锐利、严谨的眼睛环视了一圈教室,之后就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勾勾画画。
等到上课铃声响起,麦格教授开始点名。点过了三个名字之后,变形课教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艾薇拉和哈珀在教室门口勉勉强强刹住车——就在前一秒,他们还在飞速奔跑着。哈珀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我很抱歉,教授。”
接着,教室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麦格教授用她独有的严厉目光审视着教室门口的两人。
“我...我的猫不见了,教授。”艾薇拉小声开口,声音小得在一片寂静之中陈守熹却几乎听不见。
麦格教授像法官一样看着艾薇拉:“我为此感到难过,塞尔温小姐。然而你迟到了,斯莱特林扣五分——希望你尽快找到你的猫。”
艾薇拉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要辩解,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哈珀在两个挨着的空座位上坐下了。
下课之后,陈守熹跟在成群结队的斯莱特林学生最末尾回到公共休息室。她坐在一个角落里,在脑子里默默回想着刚才上课的内容,开始构思下周要交的论文。
看着头顶上黑漆漆的天花板让她感到格外的压抑。透过深蓝色的玻璃,她能够隐约看到的黑湖深处不知名的庞大生物,好像潜水中的人看到了无边无尽的断崖。尽管直到自己身处安全的公共休息室,身旁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陈守熹仍然感觉有些眩晕。地牢里的环境经常让陈守熹感到不适,这个时候她更是很难集中精力。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将她从昏昏沉沉的思考中拉回现实。
陈守熹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她的室友正蹲在壁炉旁,跌跌撞撞地向后退。朱蒂·希格特满脸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陈守熹从来没见到过酷酷的叛逆小孩这副模样,在这之前也她也很难想象朱蒂如此失态。
“发...发生什么了?”不远处的哈珀关切地问道。
看到朱蒂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凑过去扶住了年轻的女孩,也探头去看壁炉里的东西。等他看清楚的时候,也张大了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那,那是...”艾薇也站起身,向壁炉的方向走过去。
“那是一只猫,艾薇拉。”哈珀声音颤抖地说。
他侧身凑到艾薇拉的身前,阻止她看到壁炉里的东西。
艾薇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怎...怎么会?”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她的嗓子里传出来,艾薇拉双手掩面,双脚颤抖着。陈守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一旁的哈珀扶住了她,她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猫...”艾薇拉难以置信的嘶吼。
哈珀抱住了她,轻声安慰着。
那是里德尔做的。陈守熹很清楚这一点。
伏地魔瑕疵必报。
陈守熹看着哭得伤心的艾薇拉,和她身旁围着的一群人,感情有些复杂。
另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熄灭了壁炉中的炉火之后,陈守熹也看清了壁炉里那一堆烧焦了的东西。艾薇拉的宠物已经被烧焦了,乍一眼看上去和黑色的焦炭无异。只有仔细辨认才能分辨出猫的头骨,身体,和构成四肢的形状。这具尸体的右后腿的膝盖上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它的头部隐约可以看到几撮棕黄色的毛,昭示着这具尸体的身份。
艾薇拉在一阵大哭之后,开始与哈珀等人小声交谈起来。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艾薇拉忽然站起来,指着陈守熹大声说:“是你,肯定是你杀了我的猫,对不对?”
陈守熹皱了皱眉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转身离去。
她匆匆忙忙地来到地牢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魔药教授的办公室。
里德尔会因为艾薇拉的一句话而将她的猫丢进壁炉里,那么斯内普呢?斯内普教授可是不失讽刺地指出了他“爱表现的毛病”...
地牢深处光线有些昏暗,老朽的木门散发着阴冷而潮湿的气息。
陈守熹皱了皱眉,抬起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随着她的敲击,白桦木门“吱呀吱呀——”地响了两声。陈守熹几乎以为这扇门会因为她的轻敲而倒下。
门的那边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陈守熹等了一会儿,办公室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她有些着急,又使劲敲了两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转身离开,小跑着在地牢里转了一圈,几乎走遍了所有屋子,也没有见到斯内普教授的影子。她跑出地牢,来到礼堂,又穿过塔桥,来到拉文克劳塔楼,跑过一间间教室...直到她来到格兰芬多塔楼。
一个瘦削的身影被倒吊在胖夫人的画像前面。
他的脚上被麻绳困住,连接在天花板上,宽大的黑色披风从腰部向下垂,几乎遮住了他的脸。
陈守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教授,斯内普教授!”她大声喊着。
被吊在空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他大概是晕过去了。
陈守熹举起魔杖,指着被吊在空中的斯内普教授,准备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
“梅林的胡子...”
一群格兰芬多的学生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看到了这一幕。
陈守熹在他们中认出了哈利和罗恩。
“你在做什么?”罗恩冲上前来。
“我...我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怎么了。我正打算把他放下来...”陈守熹放下魔杖。
“在格兰芬多塔楼?”哈利的声音里透着怀疑。
“Coupure(切割)!”赫敏举起魔杖,对着斯内普手上的麻绳喊道。话音落下,她又立刻将魔杖指向斯内普教授:“Wingardium Leviosa(悬浮咒)!”她挥舞着魔杖,让被解开绳索的斯内普教授缓缓落在地上。
“我没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找到他...”陈守熹回应哈利。
“于是你决定到格兰芬多塔楼来寻找斯莱特林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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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里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我先在地牢里面转了一圈——拜托,有没有人愿意去找一个教授过来,我想斯内普教授需要帮助...”
“哦,我已经来了。”
神色淡然的邓布利多教授穿过人群,来到陈守熹和哈利三人面前。他的身旁站着庞弗雷夫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不慌不忙地询问着。
庞弗雷夫人蹲下身,开始检查斯内普教授的身体。
“我们下课之后回到塔楼,就看到这个女生正拿着一根魔杖指着斯内普,准备对他施咒。”哈利狐疑地看着陈守熹。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纠正,接着转向陈守熹,“是这样吗,周小姐?”
“我看到斯内普教授被吊起来了,正打算把他放下来。”
“这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到了格兰芬多塔楼——上周我和罗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
“没有校规规定我不能到格兰芬多塔楼。我说过了,我找遍了整个学校,格兰芬多塔楼不是我去的第一个地方——肯定有画像看到我了。我完全有理由想要见到我自己学院的院长...”
“周小姐的解释没有什么问题,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接着,他又转向庞弗雷夫人——几人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结束了对斯内普的检查——“西弗勒斯怎么样?”
“只是中了昏迷咒,没什么大碍。”说着,她举起魔杖指着躺在地上的斯内普,“Finite Incamtatem(咒立停)!”
躺在地上的斯内普缓缓转醒。
他恢复意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魔杖。
“放轻松,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收起魔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人群。
“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西弗勒斯——去我的办公室怎么样?”邓布利多轻松地说着,好像在谈论一个糖果是否好吃一样,“周小姐也一起来吧——她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
陈守熹点点头,跟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身后。
“教授,”哈利叫住了三人,“我想我也有些事要跟您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看着陈守熹。
陈守熹心下一紧。
如果哈利把她潜入格兰芬多寝室的事情告诉邓布利多,她该怎样解释...说她是帮助金妮取笔记吗?然后把圆谎的任务交给里德尔...不,这样太冒险了...
邓布利多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哈利:“当然,不过我想等一会儿再见你。等我和西弗勒斯的谈话结束...”
“可是...”哈利盯着陈守熹,又看看邓布利多,目光中的暗示已经很明显。
“只是一小会儿,好吗?”
哈利犹豫着,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对他笑了笑,带着斯内普和陈守熹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是一个学生做的。”斯内普阴沉着脸,说话的声音不带任何语气,“看个头不会超过三年级。她在地牢的走廊里偷袭了我——昏迷咒,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咒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有效,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大概看清了她的轮廓。她在笑,很大声地笑。”
“你确信那是一个女生?”
“她的头发很长。”
“你认为是男性不可能装扮成这样?”
“也许吧。”斯内普并不在乎这个问题,他反问,“——后来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会在格兰芬多塔楼?”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看向陈守熹。
“哦...嗯...”陈守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斯内普他被吊在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还被很多讨厌他的学生看见了。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一直看着她,她不得不尝试着组织语言:“我...我在那里看见了你。我想要帮忙,但是格兰杰小姐更快一点儿...”
听到格兰杰小姐帮了他,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看到我的时候,我怎么了?”斯内普追问。
“你被吊起来了,西弗勒斯——倒吊在天花板上。”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死一般的沉默。
“别那么在意,西弗勒斯。他们是你的学生。”邓布利多试着安慰斯内普,接着,他想要转移话题,“不如我们来看看该怎么找到那个袭击者吧。”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斯内普飞快地说道。
说完,他不等邓布利多说些什么,转过身,拖着长长的黑色斗篷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校长办公室里只剩下邓布利多和陈守熹两个人。
一阵沉默之后,陈守熹有些不安地开口:“教授,我到格兰芬多塔楼真的是为了寻找斯内普教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我相信你,周小姐。”
看着白发老人和蔼的神情,陈守熹稍稍安心。
“也许,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邓布利多好奇地打量着陈守熹,好像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
然而陈守熹感觉,他知道更多。他知道自己的脑子里还有其它的关于这起袭击的信息。
“没...没有。”她本能地避免和邓布利多目光相对。
“那么,你可以走了,周小姐。”
陈守熹惊讶于邓布利多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她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