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呆呆受伤了
    方晚葶扒过碗,狼吞虎咽的把这粥喝得干干净净。

    “这是哪里?”

    他既然准备逃亡,原是要远离安淮县,更该远离长安的。

    可路上,方晚葶就觉得不对劲。

    马车驶过的是一条繁华的街,街边叫卖声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这条街很长。

    除了长安,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可他怎么敢去长安?

    周稷卿捏袖给她擦拭嘴角。

    “别问,晚葶,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

    李玄泽火急火燎的赶去长安。

    “父皇,许辰不能娶那个……”

    “能娶,”皇帝凝视着手中奏折,头也没抬,“皇后安排的这桩婚事,再合适不过。”

    李玄泽解释道:“这其中是有隐情的,其实许辰并不喜欢那个姑娘,是儿臣让他帮忙,他才谎称自己中意那个丫鬟。”

    他在父皇面前,反而坦诚一些,父皇一向比母后开明。

    皇帝放下折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大臣之间总是盼着两姓联姻来亲上加亲,权上加权,永安侯也不例外。然,永安侯手握兵权之重已是朝野侧目,玄泽,你认为许辰该结怎样一门亲事?”

    李玄泽眸色滞住,眼底的光亮一点点黯灭。

    他想,有些事,与他记忆中的全然不同。

    他记得父皇总和永安侯把酒言欢,亲如一对寻常兄弟。

    也记得父皇待许辰不错,每回许辰贪玩不去学堂,不好好练武,父皇总是护着许辰,叫永安侯不能责罚。

    在今日之前,李玄泽始终以为,那是视如己出的疼爱。

    片刻后,他转身走到三步之外,掀起蔽膝,双膝落地。

    膝盖重落在金砖上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中。

    “儿臣认为,许辰当娶他心仪之女,请父皇收回成命!”

    让许辰帮这个忙,实属当时无奈之举。

    若是因此逼他娶了并不想娶的人,李玄泽如何能心安?

    这不是五千两的事。

    这是事关许辰的终身之事。

    林岁宁若是得知小桃这样胡乱许了人,也未必会欢喜。

    这些事儿,必须拨乱反正。

    皇帝视若无睹的拿起另一本奏折。

    宽阔的御书房中,唯有皇帝翻页的声响,偶尔笔墨搁下的动静。

    太监躬身立于旁,低头磨砚,不敢多看一眼陛下的眼色,和跪在那的太子。

    直到日落西山,李玄泽依然笔挺的跪在那处。

    皇帝重重放下最后一本折子。

    语气沉沉。

    “快戌时了。”

    李玄泽眼眸低垂,视线落在地上,再次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离座,走到他面前。

    “玄泽,做君王,是不该在一些无足轻重的事上仁慈的。”

    李玄泽道:“那我便不做君王。”

    他忍无可忍了。

    母后说,官员欺压良家民女不足以为道。

    父皇说,一桩不合心意的婚事无足轻重。

    旁人娶谁不想娶谁,那也就罢了,与他无关。

    可许辰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他承诺了不会让母后赐婚,哪怕丢了这条命,他也要做到。

    皇帝怒目而视。

    “李玄泽,你在说什么?把话收回去!”

    李玄泽俯身,以额触地。

    “据儿臣所知,朝中值得称道的权臣也就那么几位,那几家的闺女,许辰不曾看中任何一位。父皇可以不允他娶权贵之女,未必非得娶林家的丫鬟!如此赐婚,永安侯岂能心服!”

    他说完最后一字,戌时到,轰然倒地。

    ……

    林岁宁在屋子里呆得无聊的紧。

    只能一直玩猫,把它抱上抱下,逗它玩。

    奇怪的是,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猫,突然愣了下来,恹恹的趴在地上。

    “呆呆?”

    它没有回头看她,就无精打采的趴着,眼睛半睁半眯。

    “怎么了啊?累了吗?”

    林岁宁抱它,它不反抗,也不像平时一样配合着缩起腿,方便她抱。

    它软若无骨的,好似一滩烂泥,两条小短腿垂挂下来。

    林岁宁把它抱到桌上。

    “不想玩啦?饿不饿啊?要不要喝点水?”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它。

    李玄泽有力无气的“喵”了声,嗓子沙哑得很。

    他实在不太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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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一向开明,不会在意些小事,但父皇真正决定要做的事,从无转圜之地。

    这样赐婚,永安侯绝不会乐意。

    或许父皇也想借此事,试一试永安侯的臣服之心,看他敢不敢拒绝。

    总之,他搞砸了。

    林岁宁觉得呆呆不对劲,她守着呆呆,说了不少哄人的话,抱着亲亲,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不吃,不喝。

    它不睡,也不完全睁开眼,就睁开一条缝,恹恹的,眼里无神。

    好似在想心事,好似很难过。

    后来她困了,睡一觉醒来,呆呆还是那个姿势,微微睁着一点点

    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

    “你怎么了呆呆?”林岁宁开始着急了,坐起身来,摸摸它的脑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回想起前几次流鼻血,都是入夜之后,似乎晚上呆呆身子会差一下。

    她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抱着呆呆推开门。

    “求求你们,给呆呆找个大夫,它肯定是生病了,得找大夫看一看。”

    煎蛋大半夜守在门口有点打瞌睡,脑子反应慢,闻言,愣神道:“给猫找大夫?”

    林岁宁点点头。

    “太子殿下很看重呆呆的,如果呆呆病重了你们也不好交代……”

    理是这个理。

    煎蛋打起精神:“我这就去。”

    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帽子都没戴周正的大夫被煎蛋拉了来。

    大夫哈欠连天,指挥着小厮把猫按住。

    李玄泽脑子想累了,眼皮子开始打架,正昏昏欲睡,突然被人按住,四脚朝天。

    他猛地睁大眼。

    卧槽,这么多人!

    干什么!

    大夫的手给它上上下下一顿摸。

    探到它胯下时,它叫的撕心裂肺,剧烈挣扎起来。

    但四肢都被人按住了,半点反抗不了!

    大夫见它如此反应,笃定道:“这儿受伤了。”

    林岁宁见他这样说,恍然大悟的揉了揉困顿的眼睛。

    “怪不得它总把胯夹得很紧,我还以为它年纪小害臊。”

    大夫听得发笑。

    “猫懂什么害臊,这就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