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胯被包扎了起来。
连同中间的腿。
包扎完,他整个人已经麻了,悲凉的看着这些人。
煎蛋给了赏银,夸赞道:“大夫医术高超,这猫果然不恹恹的了,都会站起来了。”
太子交代了,自己属下和替东宫办事的人,都得给赏银,都得夸。
李玄泽气急败坏。
那是他想站着吗?是根本坐不下来!
屁股被绑得这么结结实实,怎么坐啊!
他气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骂声。
大夫很满意,“你们看,这猫现在可精神了。”
林岁宁迟疑道:“这得包多久?看着不舒服啊。”
大夫收拾药箱,信誓旦旦的说:“两日便好,猫的伤养起来可快了,姑娘放心,不是什么大毛病。”
林岁宁趁大夫在,又问道:“它总是流鼻血,会不会是鼻子不好?”
李玄泽一听,吓得不轻。
可别把我鼻子也给包起来啊!
大夫先是疑惑的“啊”了声,再道:“可能是鼻子受了外伤,猫跟人一样,鼻子被撞会流血的,只要能很快止住,那便没事。”
林岁宁想了想,呆呆好像上蹿下跳的是撞过摔过不少次,也不难止住。
“谢谢大夫。”
目送大夫出去之后,林岁宁关上门,帮呆呆调整了下姿势,让它侧躺下来。
李玄泽气得不想跟她说话。
这大夫,明显欺负他只是一只猫,敷衍了事呢,欺负他说不出来人话!
林岁宁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
“怪不得你上次突然放开那只小三花,不会是那时候就伤到了吧?”
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唇瓣用力抿了抿。
“呆呆,你得有多疼啊。”
李玄泽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哼气。
明日,必须要把那个大夫的屁股也包扎起来。
他在床上胡乱蹭着,还用爪子用力扒拉,想把这厚实的绷带抓烂。
林岁宁忙不迭的去拦着呆呆的爪子。
“呆呆听话,别乱动……”
混乱之中,呆呆猛地抓了一下。
她吃痛的“啊”了声,缩回手臂。
呆呆看到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抓痕,顿时慌了神。
方才的愤懑一扫而空,努力的调转姿势,想爬起来去看看她的伤势。
林岁宁拿水去冲洗了伤口,又撕了快白布给自己扎起来。
她做好这些,回头看那猫。
橘猫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般低着头,耸拉着耳朵。
林岁宁让它看自己的手臂。
“你包扎了,我也包扎啦。呆呆,我们就听大夫的,坚持两天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这个大夫到底靠谱不靠谱。
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有用,也是一桩好事。
就算没用,也只是包扎两天,虽然难受,也不会伤到它。
所以,总要试试吧。
李玄泽不挣扎了。
罢了,包着就包着吧,她高兴就好。
林岁宁刚脱了鞋袜,回到床上来,外头一阵吵闹声。
似乎是有位女官,在同煎蛋争吵。
女官气势很足。
“你敢拦我的路!我是皇后娘娘的人!奉皇后娘娘之命,搜查所有可疑之处!”
煎蛋态度坚决。
“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在这儿守着,就断不会让路。”
女官问:“那你大晚上的传这大夫做什么,是谁病了?”
煎蛋冷硬说:“无可奉告。”
女官又问:“你一个烈豹军统领,在这守着什么?”
林岁宁在里头听着,愣了一愣。
太子有五军,分别为飞虎,烈豹,豺狼,雄狮,秃鹰。
煎蛋居然是烈豹军统领,管辖数千精锐。
这样的人,居然派来保护一只猫?
林岁宁在呆呆耳边说:“这煎蛋的名字不会是太子三岁时候起的吧?”
李玄泽沉闷的哼了声。
猜得不对,是五岁时候起的。
那时刚巧他在吃蛋,而且他最喜欢吃蛋了。
父皇让人把这五位带到他面前来,让他赐名。
他不知道啥叫赐名。
只知道他想吃先荷包蛋,再吃松花蛋,然后煎蛋,咸蛋,皮蛋……
吃一切圆圆的蛋。
他的目光也一直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并没有看那几位属下。
他只是把几个蛋名念了出来,却总有了五个叫做蛋的侍卫。
门外。
煎蛋面对女官的逼问,仍然说:“无可奉告。”
“那就得罪了,”女官大声示意,“上!”
外头一阵刀剑相撞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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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宁不明白,皇后和太子不是亲母子吗?
怎么手底下的人就这么打上了?
不管什么样缘由,来者不善。
林岁宁抱着呆呆先躲进柜子里,又躲到床底下。
不行。
外头人若是冲进来,见到没人,肯定要把这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找一遍。
所以,她躲不过。
这样想着,她从
床底下往外爬。
李玄泽用爪子扒拉她的腿。
林岁宁回头,目光深深又温情的看它。
“呆呆乖,你安安静静在床底下呆着哦,不管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出来。”
李玄泽倒抽一口凉气。
昨日他便打探到了母后为何突然这么激进。
是秦静姝去她那儿寻死觅活了,声称人人都笑话她痴人说梦,笑话她不被太子搭理,她颜面尽失,只想一心求死。
母后便急了。
急到不惜与他撕破脸皮,也要带上她所有能调动的人马,把安淮县搅得天翻地覆。
煎蛋并非单枪匹马,百花苑地广屋子少,足够在附近安排个几百精锐。
只是不知母后到底有多少人。
总归,是一场恶战。
李玄泽努力挪动屁股。
刚从床底下探出个圆圆的脑袋,就被林岁宁一把推了进去。
“不许出来,”林岁宁故作凶巴巴,“听到没有,外头在杀猫!”
她可不知道,这些人冲进来会拿她如何。
也许是通通杀掉。
李玄泽明白她的心思。
他趴在床底下,看着她焦急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她的莲红色轻软罗裙,随她急急步伐,裙摆如晚霞下浪花一般粼动轻舞。
终于,外头混乱的打斗声渐渐平息。
林岁宁的心眼儿被高高吊起。
打斗停了,那便是分出了胜负。
门外。
煎蛋向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
皇后冷道:“怎么,在本宫面前,你还敢持剑?”
煎蛋的铜剑沉重,落地的闷响在这夜里份外清晰。
仿佛一把棒槌,在李玄泽心间重重一击。
煎蛋敢为他豁出命去,可在皇后面前,他到底得扔了剑。
皇后吩咐道:“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