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正说着,一个小生鬼鬼祟祟地潜行进来,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清见跟前。

    是茂王身边的传话小生。说到茂王——未来的章朝皇帝,一个能徒手劈开镇东门大石狮子的男人,他现下什么都听几个谋士的,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扶摇而上,惊艳所有人。

    “苏大人,茂王殿下托我问您一声,想知道您能否去王府上一聚?”

    清见重生之后整天忙于帮茂王拉人头,以让他在老皇帝归西之后能够顺利坐上皇位,自己则混个两朝元老当一当。今日本是旬休,茂王这时候神神秘秘邀请,估计是什么推脱不得的事。

    那边须叶正与别人调情说笑,这边传话小生傻傻地盯着他不放,清见考虑之后,最终咬牙道:“好吧,我这就去。”

    最后看了看须叶,清见起身离席。然他刚背过身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大人,请等一等。”

    不是吧?

    “大人。”须叶走到他面前骄矜一笑,道,“这位大人请留步。”

    在座除了几个损友以外,大抵没有人知道孟须叶曾是清见的结发妻子,也想不通为何须叶在众多仰慕者中选中了他。他一举承担了不少嫉妒的目光。

    清见在原处站定,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呃……姑娘有何指教么?”

    须叶见他如是,笑得愈发讽刺了些。她很快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白樱锦囊,捏着锦绳让它在空中晃了晃,道:“大人竟没发现自己东西丢了?”

    “谢谢。”

    清见正要伸手去拿,东西却被收了回去。她故意虚晃一招捉弄他这么一下,尔后把锦囊放在手心掂了掂。

    “我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好看的锦囊,绣工精致、料子珍奇,敢问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锦囊是她亲手所做,此前一刻也没有离过清见的身,估计是方才接绣球时让人给扯落了。清见道:“捡来的。”

    他说完,只见须叶轻轻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每次须叶这个表情时清见脑子里都会自动蹦出一个声音——“要吃人”。果不其然,她借题发挥道:“捡了他人的东西便据为己有,大人还真是没皮没脸。”

    她话音落地,点燃了一片嘲笑之声。

    清见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气色红润有光泽,眼角眉梢若隐若现一阵讽笑,仿佛在嘲讽他竟然来到这里,还与她撞了个正着。

    倒是蛮好笑的。

    但不知怎的,须叶没有再继续发作,只是将锦囊隔空抛还给了他。“拿好吧,别再弄丢了。”她道。

    清见收下锦囊,落荒而逃。

    宽敞奢华的茂王府里,茂王正在院子里玩鸟。

    托各路马屁精的福,他终于在今年凑够了一百只奇鸟,个个都宝贝得像自己亲爹一样。

    茂王心宽体胖、如此年纪就隐约可见慈眉善目,看样子似乎很好说话,其实却不然。去岁有一个照顾奇鸟戏水的小生忘记给鸟儿换水,被他罚了五十大棍,打得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苏大人你快来看看,本王这只新得的青鸟如何?”

    一只好好的喜鹊,被人忽悠成西王母的三足神鸟后裔,骗茂王花八十斤金子养了个稀奇。幸亏茂王是个十级鸟盲,这事大家也都憋着不说了。

    清见作势欣赏了一下,不料夸鸟的词已经逐渐匮乏,最终只好笑答道:“好鸟,好鸟,臣以为甚随主人!”

    “不愧是你啊,哎,每次一听你开口夸人本王就开心。”茂王让侍从给清见添上一张席子,端起一旁的鸟食看了看清见的周围,问他,“怎么今日苏大人身边也没带个侍从小生?”

    他若是胆子大到带多暮他们去逛绣花台,几张破嘴恐怕转眼就传到他母亲耳朵里去了。

    苏清见淡笑不语。

    茂王表面体恤下属,实则抓住不放:“是了。本王听阿栎说是在绣花台寻到你的,没耽误苏大人什么好事吧?”

    清见自觉在与须叶和离之后,清心寡欲得像个得道高僧。这倒是正经人的苦处了,抓住他在绣花台鬼混,就跟抓住他杀了十个人似的,总有一群人在背后阴侧侧地怪笑。

    “自然没有。”清见解释道,“臣那时也刚到绣花台不久。”

    茂王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说着摇了摇鸟食盒,用目光示意侍从们都退下,他和清见有话要说。

    等人走光了,茂王猫下身子来喂起了鸟:“其实本不想扰你旬休,只是事发突然,本王刚刚得了一份密报说隔壁楼象国出了点内乱。”

    一听楼象二字,清见心里咯噔了一下。

    茂王见他神色忽变,自己也不由严肃了起来:“本王今日眼皮跳得厉害,想来苏大人与本王所想是同一件事吧。”

    不不不,清见和他想的绝对不会是同一件事。

    这内乱,其实在三年前清见便已经预见到了。因为他重生之后略微改变了历史,很大程度上间接导致了隔壁内乱的发生,今时今日,预判忽而成为现实,还是让他感觉惊诧。

    清见皱眉道:“楼象内乱,很可能影响三国之间的稳定局势,殿下的意思是……让臣去隔壁探探情况?”

    “哎呀!”茂王连连摇头,“哎呀哎呀!哎呀!”

    清见从袖中掏出预防心疾发作的丸药服了一粒。“殿下近来说话真是高深莫测。”

    “苏大人什么事都能想到本王前头,和苏大人说话那叫一个畅快,所以本王情不自禁想要感叹一二!”茂王说到这忽而沉声,“送你赴楼象的车驾今夜就会出发,另外,本王还在坊间寻了一位高人相助。”

    “什么高人?”

    茂王抚掌微笑:“你可知前些时日神出鬼没的不晓夫人么?”

    里京第一刺客不晓夫人曾住在城外,后来才辗转到了京师,有人说她年轻貌美,又有人说她美人迟暮,可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

    她阅尽男色,翻手覆手之间可以让高官家破人亡,用计阴毒,经她的手曾拔除过不少贪官污吏。

    这女人心狠手辣,且对当官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茂王说起她故作神秘了起来,提起那鸟笼轻轻一指:“这青鸟就是她卖给本王的。她说,顺本王者神鸟,逆本王者喜鹊。本王当日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故而从她手上买了这鸟。”

    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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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价八十斤金子的鸟,谁见了不得闭嘴。

    清见勉强笑道:“原来如此,恭喜殿下又得一大助力!只是不知臣何时能有幸见见这位不晓夫人呢?”

    “别急,今夜你就能见到她了。”茂王呵呵笑了几声,“不过此事要保密,尤其别让梁王党知晓,对外本王会替你称病。”

    看来一切都安排妥了,清见只好答应下来。

    他思来想去,辗转去姐姐那儿看看思齐,并向她辞行。到了姐姐府上,姐夫有意笑他:“听说你苏清见在御史台占了个虚位,一个月能病三十一天?”

    “怎么还烧着……”清见从行意手里抱回睡着了的女儿,伸手贴了贴她额头,觉得还有些烫手。

    行意此时亦只是穿了一件常服,看样子是一直抱着思齐哄她睡着的。听清见问起,不由与他低声道:

    “你刚走便哭得不行,一会要娘亲一会要爹爹,药喝下去又给吐出来了。我记得思齐很少这样闹脾气的,清见,你今日是让她见到须叶了么?”

    “呃。”清见嘴角抽搐,试图替自己分辩两句,“这我我……”

    “算了,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行意取了薄毯过来给思齐裹上,沉吟片刻道,“思齐便留在我这儿吧,你记得快去快回。”

    清见忍了一嘴,此次楼象内乱情势不明,茂王虽委了高手相送,这一去也是凶多吉少。

    他伸手捏了捏思齐烧得通红的脸,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上一世他几乎知道了所有人的未来,什么魑魅魍魉的命运皆可以一眼通透,除了她。

    思齐,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那我便准备着启程了。”他临走,又与行意交代道,“大夫说她病中不宜吃甜的,病好了也少吃。另外……若是母亲过来看她,带的乱七八糟的符水啊药汤啊一律不许她吃。”

    苏老夫人威慑力不小。行意颔首:“放心,我会带思齐躲着她的。”

    茂王安排的车驾一直低调地候在东门外。

    此时城门落钥,里外不通,远近车马却只有这孤零零一副,左右也并无他人接近。清见走得近些,只见车夫貌似是个沉默清瘦的少年,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不曾主动相迎。

    多暮从旁警惕道:“大人,这里不会有诈吧?”

    “应该不会。”清见瞥了一眼那车夫腰上别着的一块玉牌,是茂王府的不错。

    多暮困惑不解:“大人,那你为何总站在我身后?”

    “你不懂,这就是战术。”清见从车马后绕了一圈,却离得越发远了,“咱们先观察观察局势,不着急。”

    “哦。”多暮傻傻站在原地,开始和他一起观察起了马车。

    这马车从外表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鉴于此处只有一辆,想来那位不晓夫人要和清见同乘了。可就这么等了良久仍是无人接应。那车夫故意以斗笠挡脸,也看不清神色如何。

    正在局势僵持不下的时候,忽而之间,有一奇怪的女声从车内传了出来。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声带受损,又像是故意压着嗓子发出来的,听不出年龄与个性。

    说出来,也只有四个字而已:“上车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