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差点当场心疾发作。
众人皆在惊吓当中,只见松平先生淡然地拍了拍沾灰的衣衫,将发型稍稍整理之后,毫无波澜地从棺木里面走了出来。
“去……奉常府请个人过来看一看。”清见淌着冷汗,拍了拍多暮的肩膀交代道。
这个时候,大家真的需要一个神棍。
*
大夫给的解释是松平先生溺水之后,经历了短暂的窒息进入了假死状态,其实并不是真的殒命,而太卜李若风带上许多法器过来,话不多说,即刻就让人做了一场法事。
“我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你们说要成亲了?”
松平先生一边看着别人给自己做法,一边关切地与清见道,“虽然你们俩头一次成亲的时候我也在,但这一次不邀我饮酒,可真不够意思了啊。”
清见笑得很是镇静:“只要先生喝了之后不去划船,学生现在就能请你喝。”
“哈哈,你这孩子倒取笑起我来了!酒后登舟,月下独酌,这中的快意你们如何明白?”松平说着,粗声粗气地使唤自己的弟子上前,“去取酒!我得让这对新人好好度一度这春宵!”
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在灵堂成亲、用白绢写合婚帖、穿着祭服对拜也就罢了,现下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要喝他俩的喜酒了。
这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番折腾之后,李若风摇着白色招魂幡走到清见身边,问他:“苏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我们来时他就已经活过来了。”
“不是不是。”若风将招魂幡往身后一搁,问得更确切了一些,“你与夫人,怎得忽而想要在这儿成亲?”
现在须叶在里面陪松平喝酒,清见坐在庭中远远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身影的刹那之间,他眼底笑意绵绵,道:“本来想看个吉日,无奈黄历让人给撕了。”
“还有这等怪事?”李若风听得大笑,将杯盏递给他。
“喝一口?”
“罢了,我酒量太差,你还是留着与须叶一起喝吧。”清见接了杯盏,顺势放到了身侧去。
李若风把一句话捏着忍了许久,见清见心情不错,还是与他提了。
“苏大人莫怪。是身在其位的缘故,方才顺手帮你们算了算,发现,你俩的命格不大相合。”
清见本想说不信,但记起此前种种,涉及须叶,不由又有些忌讳。
“有解法吗?”他问。
李若风捏着下巴考虑了片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每天佩戴符咒,只要符咒不离身应该可解。”
佩戴符咒?这个应该不难,只是……“只消一个人戴,还是我俩都得戴?”
自从上次清见差点被老娘搞死之后,须叶格外厌烦神道,让她日日佩戴符咒出门,恐怕不大可能。
李若风颔首,告诉他:“只消一个人即可。符咒我隔日遣人给你送去,请苏大人妥善保管。”
“那便多谢了。”清见笑道,“还得劳烦李大人一件事。”
新政第三次辩议快到了,他与须叶也就此尘埃落定,趁大家都高兴,干脆去给老头添点堵。
上次的应有天师,这次的沈玉舍,都没能动摇老头的地位,实在有点可惜。
“什么事?”
清见道:“还请李大人做东,在杜康阁请一次酒席。”
“苏大人想喝酒?”李若风歪头问,“方才不是才说酒量不佳,现在又改了主意?”
清见摇首:“李大人不必将我算在席内。”
“那要请谁?”
“我已经拟了一个名单,劳烦李大人按名单上的宾客相邀。”
*
突然想起来,今晚是与须叶的春宵之夜。
可回府时,这春宵之夜已过去一大半,二人也都疲倦至极。清见抬手掌灯,依旧端了药油来搁在桌案上。
“早和你说了不必久站,你扭伤未愈,今日便又站出毛病来了。”
他俩头一次春宵在隔壁玩了一晚上投壶,玩罢因为都不肯服输吵了一架。吵完便分榻睡了。这春宵约等于无。
第二次春宵,清见穿着前世嘎掉时穿的那件深衣,须叶因为心疼抱着他哭了一宿,哭完便睡了。这春宵也无事发生。
第三次春宵,须叶对他道:“你真嘴碎。”
“行行行,我嘴碎。”清见隔着衣裙替她揉腿,刚下手,就见她因着吃痛皱紧了眉头。
“不会吧?我这才刚碰到,哪有这么疼?”
清见虽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焦虑了不少,赶紧掀开她的衣裙看看淤青的位置。只见她膝盖上亦淤青了一片,新伤叠着旧伤、愈发浮肿起来。
这跌伤原已好转,近日却忽而加重了。
“你俩的命格不大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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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如同一根潜藏的针,适时出现,扎得清见浑身难受。
然而须叶却是一笑,趁着他在看自己的伤势,扬起下颌,靠在他耳边道,“喂,你是不是茂王席间最好的说客?”
清见的注意力一瞬被她扯了过来:什么玩意儿?
“我们来比比,如何?”须叶道,“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输了你得给我。”
“我又欠了你什么东西?”
“你欠我一句夫人。”须叶告知他,“为了这句夫人折腾了这般久,你竟然直接给忘了?”
清见的确给忘了。
他小心应战,“好,比什么?”
“比口舌,你不吃亏。”
须叶说罢向他先下了手。她轻咬住他的唇,一番试探之后,下颌抬起,紧致的皮肤因用力而绷直,落下点点红晕。
一番来回撕扯之后,只听得轻吟慢喘,须叶低声与清见道:“这回算我胜了吧?”
“轻敌了。”清见低叹,施力将她抱至床榻内侧来,“三局两胜。”
然须叶手指已然覆在他衣带处,三分自得地抬眉望向他:“你不好生讲究攻防进退,却总记挂着耍赖怎么行?”
她手里掌着他的衣带,缠在指尖慢慢把玩起来,本以为胜得轻而易举,不尝想清见丝毫不慌,指引她往下看,她看下去,发现自己的衣带扣子早已被他解开了。
这人手段颇阴。明着被迫亲吻,暗着主动宽衣解带。
“怎么说?”清见问。
须叶很不爽:“你这不就是耍赖?”
“什么时候以退为进也是耍赖了?”清见说罢,严肃地问她,“你确定还要比?”
“你怕了?”
“呵。”清见抱着她,将她放平于榻间,二人鼻尖相撞,气息缠绕在一起酥酥麻麻的,很是缱绻。
“须叶。”他轻轻吻住她的眉心,“你的胜负欲未免太强了。”
他的吻清浅,他的唇柔软,带着一丝丝让她分清虚实的凉意。
须叶拥他的手愈紧,呼吸有些紊乱,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跟着发颤。片刻之后,清见的手自她的腰肢向上移去,与此同时二人好似冰雪融在了一起。
她目光之所及,是一片花簇锦绣。
“看来我胜了。”末了,清见为她理好鬓发,在她绯红的耳根处落下一个吻,“夫人。”
须叶笑意欢畅,回身抱住他:“明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