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海城酷暑难耐,气温不断地往上升,连微风都裹挟着一股热浪。
窗外的蝉鸣声聒噪不已,连课室里破旧的小风扇都在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一场大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潮湿黏腻的感觉经久不散,仿佛泡在蒸笼里,闷热得让人格外焦躁。
放学的铃声响起,老师安排好作业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课室。
言惟秋趴在桌子上发呆,脑袋放空。
原本空白的草稿纸此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今天的题目都好难啊。”
“你做笔记了吗?”
“做了,但是现在看笔记,简直跟鬼画符一样,完全不记得解题思路了,老师讲了两遍我还是没听懂。”
“那今晚的作业咋办?”
“班长,今天数学课讲的内容你都会了吗?”
“班长?”
“班长!”
“啊?”言惟秋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站在他前面的两个同学,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了?”
“难得,居然看见班长在发呆欸,那完了,今天的作业还能抄吗?”
言惟秋看了眼老师在黑板上留下的作业,点点头:“这几道题我会做。”
“噢耶!太好了班长!”
“班长不愧是学霸,明天我早点回来抄作业!”
“我也要我也要!”
“嗯。”在他们离开之后,言惟秋扒开被压在书本下面的那张草稿纸,蹙着眉头轻声叹息:“又没认真听课。”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上课总是打不起精神。
他刚要收拾书本准备回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秋!”
言惟秋看向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抹高大的身影,此时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张草稿纸,慌乱地揉成一团塞到抽屉里面。
江月白见状,微微挑起眉头打趣道:“干嘛这么慌张?”
随着他的靠近,言惟秋越发地僵硬,“没有啊。”
“那你在藏什么,还不让我看见,难道是别人给你写的情书?”江月白看着他的抽屉,刚探出手想要把纸团揪出来,就被言惟秋抢先一步,把纸团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往身后垃圾桶的方向一抛,丢进了垃圾桶里面。
江月白看了一眼垃圾桶的方向,随后再看向言惟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言惟秋瞬间感觉心脏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强装镇定地解释:“没什么,就一张草稿纸而已。”
在江月白追问之前,他连忙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
看言惟秋不想说,江月白也没继续追问,“在课室等了你好一会都没见你来,就过来找你了。”
言惟秋:“噢。”
江月白自动自觉地拎起他的书包背了起来,勾着他的脖子往外面走,边走边说:“我妈今晚不回家吃饭,中午也没给我留饭,怕我饿死在家中无人问,让我今晚到你家蹭饭去。”
言惟秋和江月白的妈妈是大学同学,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哪怕是大学毕业之后,她们还是选择同一个城市生活,为了不分开,她们连找对象都要求住同一片小区,就连结婚怀孕生子都是在同一年。
所以言惟秋和江月白可以说生下来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就一起长大。
尤其是江月白的爸爸妈妈工作比较忙,三天两头就要出差,很多时候江月白就被扔到言惟秋家里,可以说言惟秋的家就是江月白的第二个家。
他们同吃同睡,堪比亲兄弟,甚至比他们妈妈的感情还要好。
所以在他们还未开始分化的时候,两位妈妈曾经戏言:要是他们将来一个分化成了Alpha,另一个要是Omega的话,那就给他们订娃娃亲,他们两家也可以亲上加亲。
只可惜,事与愿违。
江月白是分化成了Alpha,而言惟秋则分化成了Beta。
那句戏言也随着他们长大,不了了之。
而分化之后,江月白作为Alpha的第二性别优势便展示了出来,从初中开始,他的个子就长得特别快。
明明在他们还没分化之前,大家的身高差不多,从江月白分化成Alpha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比言惟秋高出一个头。
倒是言惟秋这几年没什么变化,仍然是一米七的身高,身材纤细,要是不认识他的人,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都会误以为他是个Omega。
就像现在两人肩并肩行走的时候,江月白仗着自己长得高总喜欢揽着言惟秋的肩膀,可在言惟秋看来,他就是将自己当成是人形拐杖。
言惟秋垂眸瞥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圆润干净,手背上还能看见淡青色的脉络,没有任何瑕疵。
他总觉得,要是江月白去做手模应该也能赚到不少钱。
其实不止是手,江月白确实是长得极好看的,他的肤色随他的妈妈,瓷白透亮,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一张让人看着很有距离感但又无法掩盖住帅气的脸,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腿又长,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可以说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更重要的是,他分化成了Alpha。
在言惟秋的记忆里,不管江月白走到哪,都很吸睛,不管是哪个年龄段,都能受到Omega的青睐。
哪怕在还没有分化之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江月白就靠着出色的样貌吸引了许多同龄的小朋友。
随着年龄增长,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仿佛对他格外偏爱。
小时候那张精致得像洋娃娃般的脸,等比例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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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言惟秋的心不在焉,江月白揉了揉他的发心,说:“阿姨和我说,今晚有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还有酱烧鱼,饿了吗?要不要先带你去吃点别的?”
两人此时挨得极近,言惟秋甚至还能闻到从江月白校服上传来的肥皂香。
清新的茉莉花涌入鼻息,一点一点地缠绕上了他。
“我还不饿。”言惟秋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没过一会,江月白又再次黏了上来,像树袋熊一样,牢牢地挂在他身上。
太近了。
也太过亲密了。
言惟秋的心怦怦乱跳,思绪一片凌乱。
江月白从小就喜欢粘着他,那时候的他们比现在这样还要亲密,吃同一碗饭,喝同一杯水,睡同一张床。
亲密无间。
他们就像没有任何边界感。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在言惟秋分化结果出来之后。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跟江月白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是江月白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或许,江月白发现了。
但他不在乎。
依旧我行我素。
强势地入侵他的地盘,在他的领地驻扎,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他亲眼目睹这一切,却因为他的私心,悄悄放纵,视而不见。
任由江月白一步步侵蚀他的所有。
他贪恋留在江月白身边,享受剩下并不多的时间。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吹乱了他的发梢。
也在他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言惟秋轻轻唤了声:“小白。”
“怎么了?”江月白看着他,眉眼中带着缱绻的笑意。
言惟秋对上他的目光,心脏狠狠一缩,随后快速地瞥向其他地方,避开他的视线,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连声音都微微发颤:“今天有点累,不想骑车了,你载我回去吧。”
“好啊。”
江月白惊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埋怨:“说起来,你都好久没坐过我的车后座了。”
是啊。
好久没有这样,亲密地坐在他的后座,随他四处兜风。
言惟秋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揽着他的腰,只是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摆。
江月白轻啧一声,略带不满地说了句:“抓紧了。”
“什么?”言惟秋还没反应过来,车子骑进了小巷,坑坑洼洼的路面颠簸得厉害,他只能紧紧地搂住了江月白的腰。
听到江月白得意的笑声,他这时才明白刚才说的那句“抓紧了”是什么意思。
只是坐在前面的江月白看不见,言惟秋此时泛起红晕的脸。
黄昏时分,太阳西沉。
晚风款款而来,夹杂着初夏的丝丝凉意。
少年的心动,是谱写青春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