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李曜廷忙道。
闻言,桑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李曜廷面貌生得还算周正,主子也说这个李曜廷拥有广博的胸襟。
想到此,桑清缓和了态度,“咱家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找令夫人,不知令夫人可在?”
李曜廷一怔,“你要找的是云氏?”
桑清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竟这么称呼云东家?
他心里纳闷,却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正是。”
李曜廷心里的喜悦,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被浇息。
他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不知公公找她何事?”
“有要事。”桑清笑眯眯道。
看李曜廷的反应,他应该并不知道云东家千金阁主的身份,还有主子的事情,云东家应该也没有透露给他。
思及此,桑清对云薇很满意。
是个守口如瓶的女人。
李曜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这说了,等于没说,明显是在敷衍他的。
但对方可是摄政王府的人,他得罪不起,纵使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公公稍坐,我这就去请。”
桑清点了点头。
李曜廷转过身,面色便沉了下来。
他快步出了前厅。
其实他大可派个人去请云氏,但是他想找云氏问清楚,她和这太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找她?她何时搭上了摄政王府的人?
他到漪澜院时,云薇正坐在树下,悠闲地品茗。
他一眼便看出来她手里端着的那个茶盏,是建阳的建盏。
见状,他目光闪了一下。
云氏虽不受云家重视,但给的嫁妆,还是很丰厚的,就连云氏平日里用的茶具,都是这般的名贵。
“姑爷来了。”甜儿上前行礼。
李曜廷收住思绪,径直走向云薇,质问道“你和摄政王府的人是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会来找你?”
云薇闻言,有些惊讶。
摄政王府的人来找她?
那不知是清风还是桑清了。
见李曜廷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她面色沉了下来,“你不必知道。”
李曜廷大怒,“云氏,别挑战我的耐心,你跟那太监是什么关系?”
来的人是桑清?
云薇若有所思。
她没再理会李曜
廷,径直进了屋。
等她换好衣裳出来时,李曜廷已没在院子里。
甜儿指了指一旁倒地的椅子,“姑爷踹翻的。”
“检查一下,若是坏了,好叫他赔。”云薇道。
儿脆声应道。
云薇去了前厅。
果然看到桑清坐在那里。
“桑公公?”她疑惑地走了进去。
桑清见她总算出现了,起身恭敬道“云东家。”
“桑公公找我,是为了何事?”云薇直接开口问道。
“不是咱家找你,是咱家主子找你。”桑清笑眯眯地纠正道。
“摄政王?”云薇更加纳闷了,难道他的毒又复发了?
可是不应该呀。
她上次已用银针帮他压制住了。
桑清道“还请云东家跟咱家走一趟。”
薇倒是没有犹豫。
毕竟容桢找她,肯定是为了阴息一事。
她揽下了为他解毒的差事,便不可能撒手不管。
只是桑清为何来李府找她?
他大可以直接去千金阁找丁管事,再由丁管事告诉她便是。
桑清像是看出来了她的疑惑,低声解释了一句,“去千金阁太耽误时间,咱家索性直接上门找云东家,不过云东家不用担心,咱家只道明是摄政王府的人,别的什么都没说。”
云薇闻言,放下心来。
“主子在望月楼等云东家。”这时,桑清又压低了声音道。
薇点了点头。
……
望月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茶楼,里面歌舞一绝,茶水点心,也分外独特,不过价格高昂,通常只有达官显贵才会来这里。
云薇来过几次,是冲着他们做的点心来的。
他们的点心做得特别好,她很喜欢。
她跟着桑清到时,里面乐声靡靡,舞伶在台上翩翩起舞,台下的客人看得如痴如醉,喝彩声不断。
桑清见她停下脚步,看向台上的舞伶,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主子在楼上,云东家想看歌舞,楼上的位置,更适合观赏。”
闻言,云薇收回了目光。
跟着桑清上楼后,进了最左边的雅间。
雅间门推开,云薇一眼便看到了窗边伫立着的青年。
青年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袍,单手负在身后,侧廓俊挺完美,但浑身却散发着强
大慑人的气场。
“主子,云东家已带到。”桑清对着青年,恭敬道。
青年转过身来,赫然便是容桢。
迎上他威严的眸,云薇上前行礼,“见过摄政王。”
“免礼。”容桢虚抬了下手,而后走到桌边落座,“云东家坐吧。”
“多谢王爷。”云薇点点头,想起一事,她径直走到了他身边。
她突然的走近,令容桢身体绷紧,刚要说话,对方却忽然将他右手的袖子给拉了上去,并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放肆!”容桢额角青筋一跳,沉声喝斥了一句,便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云薇愕然地看着他,“王爷这是做什么?”
容桢面容冰冷,黑眸泛着寒意,“本王还想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他覆满寒霜的俊脸,云薇顿了下,倏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男人以为她在轻薄调戏他?
她不怒反笑。
她得承认,这个男人,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生得最好看的,不过……
“王爷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的隐疾?”她一脸讥诮。
容桢神色一滞,黑眸危险眯起。
云薇趁他分神之际,使了个巧劲,挣脱了他的钳制,并顺着他的手腕,将指腹搭在了他玉白的肌肤上,专心把起了脉。
容桢一愣。
原来她是要给他诊脉?
意识到这层,他俊脸上闪过尴尬。
但想到她说的话,又有些愠怒。
这个女人,一再地用他的身体说事,若非还要她诊治,真想将她丢出去。
片刻后,云薇收回了手,“毒素压制得很好,若无意外,这三个月内,都不会再复发。”
容桢瞥了她一眼,将袖子拉下,遮盖住手腕。
云薇见他一副防贼的模样,真是要气笑了,一言难尽道“王爷,你实在不必多想,我纵然有那种想法,也不至于对您这种病患,提起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