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为人知的隐疾
    容桢额角青筋一跳,沉下俊脸喝斥,“放肆!”

    云薇“……”

    被冒犯的,难道不应该是她?

    明明是他请自己来的,她正常给他把脉,他却总以为她想占他便宜。

    他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想了想,她加了一句,“在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

    言下之意是,她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待。

    容桢“……”

    屋中伺候的桑清,战战兢兢的。

    这云东家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开涮主子。

    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吗?

    他咽了咽吐沫。

    他都要佩服云东家了。

    她还是头一个在主子面前放肆,还能活下来的人。

    见屋中气氛僵持,他小心翼翼地拎着茶壶上前,给二人斟茶。

    “云东家,请用茶。”末了,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云薇这才落座。

    她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竟是雨前龙井。

    是她最喜欢喝的茶。

    她不由多喝了两口。

    喝了茶,她又吃了一些点心,目光便被楼下的歌舞吸引了。

    她坐着的这个位置,正对着敞开的窗子,能很清楚地看到楼下台子上翩翩起舞的舞伶。

    桑清没有骗她,坐在这里,确实能更好地观赏歌舞。

    容桢抬起眸,只见对面的女人,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观赏着楼下的歌舞,那副若无其事,旁若无人的姿态,突然就把他气笑了。

    他沉了沉眸,声音冰冷极了,“云东家倒是沉得住气。”

    云薇正看得入神,冷不丁听到他出声,愣了下,才想起来他在旁边。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染着薄怒,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她杏眸眨了下,“王爷是不是想杀了我?不过可惜,你不能杀我。”

    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容桢俊容阴郁。

    “毕竟,我能解王爷身上的毒,只要解了阴息,王爷不但能保命,还能重振雄风,做回一个正常的男人。”云薇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

    “咳咳……”容桢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下,俊脸发烫,长指蜷握紧杯子,声音愠怒,“放肆。”

    云薇不以为然道“王爷息怒,我只是讲述了一件事实,难道王爷不想做回一个正常的男人?”

    容桢“……”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有些后悔今日请她过来。

    而想到以后还要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他便感到头疼欲裂。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她似乎不懂何为羞耻。

    “身为妇道人家,口出狂言,有违妇德。”半晌,容桢自齿缝中迸出一句话。

    云薇闻言,讥诮地看了他一眼,“若我遵循妇德,王爷怕是要英年早逝,毕竟恰是我这种妇道人家,能解王爷身上的奇毒。”

    容桢怒极反笑,“你得庆幸自己会解毒,否则,你觉得你能安稳地坐在这里?”

    “王爷也要庆幸,遇到了我。”云薇不疾不徐道。

    容桢冷嗤,“等你解了本王身上的奇毒,再说这句话,不迟。”

    “王爷放心,我既敢接手这件事情,便是有把握能解王爷身上的毒。当然,前提是,你的人,能顺利地找到地狱草。”云薇自信道。

    说起地狱草,容桢的情绪平缓了下来,淡淡道“今日请云东家过来,正是为了地狱草一事,还要请云东家将地狱草画出来。”

    云薇闻言,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要等我看完这场歌舞。”她抬手指了指楼下的台子。

    容桢嗓音低沉地“嗯”了声。

    一场歌舞看完,云薇有些意犹味尽。

    她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茯苓糕,咬了一口,对桑清道“烦请桑公公取纸笔来。”

    桑清闻言,忙不迭地去了。

    这云东家真是不好惹。

    主子都被她气到好几回了,等她画完,得赶紧将她送走才行。

    桑清很快取回了纸笔,将纸平铺在桌上后,恭敬地将笔递上。

    云薇没急着接,她喝了一口茶后,才接过笔,低头慢腾腾地画了起来。

    虽然上回在摄政王府,她已将地狱草生长的地方都说清楚了,但毕竟事关解毒的药引,人家谨慎一点,也无可厚非。

    毕竟有了图作比较,才更不容易弄错。

    这时,容桢突然吩咐桑清道“将这几样点心包起来,云东家走时,给她带上。”

    云薇画图的动作微顿,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指的几样点心,正是她方才吃过的那几样,不由有些惊讶。

    对方看起来威严极了,并不好相与,没想到那么心细,竟有注意到她吃的点心。

    她重新低下头画图时,桑清已依照容桢的吩咐,将他指过的点心,一一包了起来

    。

    云薇很快画完,放下笔时,见容桢正在喝茶。

    青年容颜俊美,举止优雅高贵,只是浑身散发的冷意,令人不敢靠近。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他竟身中奇毒,没多久就要死了。

    说起来,还是挺惨的。

    他身居高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他想,魏国的江山,就是他的。

    可他却有那种不为人知的隐疾。

    想到此,她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察觉到她的打量时,容桢喝茶的动作,便停了下来,这时又见她面露惋惜之色,总觉得她脑子里没想什么好事。

    他好看的眉头蹙了下,放下杯子,抬起眸看向她,淡淡道“画好了?”

    云薇收住思绪,点了点头,罢,便将画好的图,给递了过去。

    容桢接过,看了眼后,便将纸收了起来,而后淡淡道“这几个月,云东家若遇到困难,可随时来摄政王府找本王。”

    云薇秀眉微挑,“王爷是担心这三个月内,我恐遭遇不测么?”

    容桢瞥了她一眼,“不会最好。”

    云薇唇角勾起笑意,“王爷真是有心了。”

    “云东家若觉得本王多此一举,大可当本王没说。”容桢声音冰冷。

    “怎么会呢?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殊荣。”云薇一脸正色。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需要寻求别人帮助的时候,但她也没有拒绝。

    即便对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她若出事,他的毒,就解不了了。

    “王爷,还有一事,想请教一下。”云薇想起一事,又开口道。

    “何事?”容桢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