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缓缓道:“皇帝和母妃争吵时,好像有提过这人的名字,只是……我记不起来了。”
从前只要皇帝与梅妃一发生争吵,他就会拉着江全躲得远远的,待到屋内静下来,他才会回去。吵得是什么内容,宋宸至多只能听到个头与尾。
听宋宸这么一说,柳如蓁感到有些失望,往回坐又与他拉开些距离。
将才柳如蓁那些举动与失望,他都看在了眼里:“抱歉……”
“嗯?”抱歉?他这是在为自己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感到愧疚吗?
柳如蓁解释:“其实我也没有怪你。”
“诶,对了。”她忽然想起:“今日宋烨突访东宫是有什么事吗?”
“他也没做什么。”宋宸也觉得奇怪:“只是走之前,说了话,让我小心些。”
柳如蓁一头雾水:“小心?小心什么?司马徽?还是他自己?”
宋宸轻敲着膝盖:“司马徽。小心司马徽。只是……不知他指的是小心什么……”
“这就怪了,宋烨与司马徽是同路人,你作为皇子中能与他竞争抗衡的人,他怎么会好心提醒你……啊……”
话还未说完,突来一阵颠簸晃得她往旁边倒。宋宸顺势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柳如蓁立马坐正,理了理衣裳,还未缓过神来,马车又突然间来了个急停,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前倒。
“这……”
“别说话。”
微热的鼻息轻拂过脸上,她这才意识到宋宸压在自己身上,手捂着她嘴。
外边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宋宸抬眼看着车帘,手已扶上腰间的短刀。
他缓缓起身,看了柳如蓁一眼,凝眉正色:“就待在这别动,别和上次一样跑了。”语气似命令那般,未等她有所回应,便孤身下了马车。
柳如蓁连忙起身往车内的角落靠,摸了摸身上没有什么防身之物,就顺手将簪在头上的簪子拔下紧握着。
马车外厮杀声四起,刀剑相撞之声从未消停过,反而越来越激烈。
将才听那脚步声,就觉得来的人并不少,不知宋宸能否应付。不用猜便知,这些人是冲着宋宸来的。
“哐挞——”
有东西撞到马车之上,碰得马车左右摇晃,柳如蓁也被晃了个天旋地转。
待到她回过神来,外边的厮杀声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掀开车帘子,往外探,几名黑衣人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枯叶,看来这群杀手是将他们带到了郊外的树林里。安置柳家的地方本靠近郊外,刚才和宋宸在马车上聊着天也没能注意才让这些人得逞了。
未见宋宸踪影,她心中一紧,轻唤:“宋宸?宋宸?”
回应却从身侧传来:“没事吧?”
听到回应柳如蓁转过头来,只见面前人掀开车帘入内,眼中的狠厉还未完全散去,一身白衣早已染上半身的鲜红,他上了马车后,就无力瘫坐在马车的另一侧,短刀从手中滑落。
柳如蓁连忙丢开手中的发簪上前去扶他:“宋宸,宋宸。”她将宋宸枕在自己手臂上,将才竟没发现他身上有这么多伤口。
手臂上的衣服都被划破,伤口不断往外渗血。最致命的是腰间上那被剑刺穿的开的一道口子,柳如蓁见那模糊的血肉,全身一紧。
看着宋宸微阖的双眸,柳如蓁拍着他的脸:“别睡,别睡啊。”
“往东……往东走……”
一字一句断断续续从他口中冒出,柳如蓁听不真切,将脸往前贴:“是往东走吗?”
“好。”柳如蓁信他,没再多问。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就下了马车。
不出所料,马早就被杀手杀死了,怪不得刚才并没有听到马受惊嘶叫与动乱。看来眼下只能搀扶着宋宸一步步向东走。
“你要挺住啊,宋宸……”
“痒……”
“你说什么?”
身旁的宋宸莫名其妙轻笑了一声:“你的头发……”
她刚刚将簪子拔下时,头发也散开来了,不过现在也顾不来那么多了,她哪里还有时间整理头发啊:“你忍忍,痒也好,能让你清醒些。话说为什么要往东去?”
柳如蓁怕他失去意识晕过去,想通过与他多说些话,好让他是清醒着的。
隔了会,宋宸才缓缓开口:“嗯……我……我刚才看了看,这里离我们安置刘家人的地方很近……”
“你们将刘寻安和刘家人接到元京来了?”
“嗯……本来就打算今夜和你去见见他们的……”
柳如蓁扯出一笑,语气尽量放轻快些:“宋宸那你要坚持住啊,现在去看你的亲人了,届时许多事就能问清了,你要好好和他们说话知道吗?不要埋怨他们,也不要动怒,还有我也有东西要问他们,我要先问,再到你。”
她一面走一面说,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令人讨厌的话痨。
宋宸原是垂着头,伤口的疼得他有点迷糊发晕,可听到她的安慰,他晃了晃脑袋,逼着自己清醒:“好,我听你的。”
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在漆黑的树林寻到一丝久违的亮光。
“有光……”就意味着有人家。如若没走错,应该就是安置刘家人的地方。柳如蓁加快步子,心想不论是何人,只要能救宋宸就好。
愈来愈靠近那座木屋,她的步子就越着急,两人还差点被树杈子,幸好无险,她来到门前,扣响了这座木门:“有人吗?开开门。”
屋内并未有人回应。
柳如蓁见状又补充道:“我带着九殿下宋宸,刘芸的儿子,他现在受了伤,你们不打算开门吗?”
果然,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屋内的烛光射出来,照亮了黑暗中浑身是血的两人。
柳如蓁也借此光明,看到了贴在门边上的那张脸——是刘寻安。
他看清两人的面容后,脸色立马变了,慌忙地打开木门:“快带进来!”
宋宸在刚才就已经昏了过去了,此时他的手臂还紧搭在柳如蓁的肩膀上。刘寻安见她扛着宋宸十分吃力也来帮忙。
将宋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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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就听见刘寻安大喊:“木青,快将箱子里的药全拿出来。”
里屋内传来回应:“怎么了这是?”
柳如蓁将宋宸放在床边,抽空看了看四周,那名叫做“木青”的女子此刻也捧着一大堆药物走出来,看到她们时明显下了一跳,愣了愣才忙忙走来。
刘寻安与她解释:“芸姐的孩子。”没有一句废话。
刘木青双瞳微缩:“姐姐的孩子……宋宸。”她一顿又道:“你们先将他放下,我会些医术,先替他将血止住。”
柳如蓁将宋宸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轻轻拿开,与刘寻安一起将他安放在床上。
他手臂落下那刻,柳如蓁肩上一松,心里却是一紧。
躺在床上的人满身都是骇人的血,连自己身上都被染了大片大片的鲜红。
宋宸紧闭着双目,额头已经是布满了一层薄汗。发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好似在呢喃着什么,柳如蓁想凑上前去听。但此时刘寻安与刘木青已着手在替他解衣裳了,怕打搅他们,便往后退去。
柳如蓁在屋中找了块布,沾了些水便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渍。
沾染在衣裳上的血是清理不干净的了,只能擦擦脸与头发上的血。
浓重的血腥味早已充满整间房屋,柳如蓁不放心,上前去看。
刘寻安将宋宸上身的衣服脱下。刘木青用白布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见柳如蓁有空闲,便让她去里屋拿了件简单的布衣。
她就这么捧着那件衣服站在床边,站了将近一炷香的光景。
只见刘木青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摸了摸脸上的汗转过头来对她说:“无事了,就是流的血有点多。将衣服拿过来吧。寻安,你替他换吧,我收拾一下。”
柳如蓁松了口气,连忙给刘寻安递上衣服。
给宋宸换衣服她也不好意思看,于是就蹲下来和刘木青一起收拾丢落在地上用来止血止血的白布和一罐罐的药瓶子。
收拾妥当后,柳如蓁再回到床边时,就见宋宸已经换好了衣裳,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刘寻安坐在床沿边盯着宋宸也不说话。他脸上挂着担忧,眼神中流露出独属于长辈的慈爱,就左眼上那道伤疤,即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之后,柳如蓁也发现刘木青有着同样的神情。
加上将才他们的一番对话。她大致能猜出,这两人与宋宸的母亲刘芸是同一辈的。
他们比刘芸小些,根据她看到的记录,刘芸又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刘寻安和刘木青两人应该都是妾室所生同父异母的亲人。
柳如蓁对他们行了一礼:“多谢两位的相助!”
刘木青给他们递来了水,又拿了两个小木凳放在床前,指了指木凳,示意柳如蓁坐下:“怎么能说是相助呢?我们还得谢过姑娘呢。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上怎么这么多剑伤?”
柳如蓁先是道了声谢坐下接过水,便将方才遇到杀手的经历和他们说了一遍。心中不太肯定这些杀手听命于何人,所以也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